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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岳霏 我不客氣的收下面紙後開始撣鼻涕。 「好可怕呀!大美女居然在大馬路上這麼不顧形象!」他嘖嘖說道。 我噗哧笑出聲,又同時噴出兩管鼻水。 「天哪!消防隊也來湊熱鬧嗎?」他的聲音更形誇張。 「卓靜川,我不知道你這麼會搞笑。」我擦掉鼻水,哭笑不得地看著他。 「我也是為了′救災′,不得不做的形象大犧牲哪!」他雙手一攤,無奈說道。 「救災?」我又用力挪了一次鼻涕,整包面紙被我充分利用,一張不剩。 「是啊,安凝雅大水災啊!本省有史以來最大的災難!」他仍不改戲謔。 以前我不開心時,都是獅子來逗我開心,恢復我的好心情,但是現在……一思及此,我的情緒又低落下來。 卓靜川看我又沒了笑容,就提議載我去兜風散散心。 這個提議是很誘人,而且可以氣氣獅子! 不過,我仍是搖頭拒絕了他。我不要意氣用事而搞砸了我和獅子的婚姻。雖然獅子的話很傷人,他幫妹不幫妻的行為也令我非常氣憤,但我仍是愛他的,我還沒想過要放棄他。 卓靜川對我的拒絕沒有再說什麼,只問我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這一刻,我真的很感激他的體貼,他沒有像個好奇寶寶一般追問不休,讓我難堪,即使我和獅子吵架的起因是他,但我仍是高興有他這位青衫知交。 於是我請他載我去醫院,我想搭個順風車應該不為過吧。 我有點賭氣的待在醫院,結果,獅子並沒有來找我,連一通電話也沒有! 直到他收假回部隊,我們仍在冷戰中。 ★ ★ ★ 一九九四年十月二十六日媽的病情突然惡化! 我一接到蘭姨的電話,立刻趕到醫院。 「這些日子狀況都很穩定,醫生還說這期化療做完,可以考慮回家,一星期固定來醫院治療幾次就行,怎知會突然發高燒……」 蘭姨已經哽咽得說不下去,而我望著已推進加護病房的媽,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 白血病人發高燒起來會致死,這句話不斷在我腦海中盤旋,我感覺到渾身血液正一度一度迅速往下降溫。 前些天為了和獅子冷戰的事,媽還與我長談一番。 這也是第一次聽媽深入剖析她的感情問題。 「我以前是個擅於隱藏自己感覺的人,太多的喜怒哀樂很難從我身上分辨出來,所以有許多次,你爸為了要猜心而對我發怒過,他埋怨我從不讓他進入我的心。但當時我認為,我都願意嫁給他,為他生養孩子了,難道這表示的還不夠明白嗎?」媽輕聲歎了一口氣後,又說,「所以當我知道他和別的女人發生關係,而不小心有了孩子時,我痛心的說不出任何一句話,連忿怒也無法表達。即使明知他是喝醉酒並不是有心,我就是沒辦法接近他,跟他說話,最後你爸受不了我避他如毒蠍的態度,而簽了離婚協議書。」 媽停頓許久,眼眶裡是一層水霧,迷濛而傷感。 「這些年我後悔的是,他可能連我愛他都不知道,是我把他逼到別的女人身邊。到離婚前的那一刻,你爸還一直問我是不是真的不能原諒他?你相信嗎?我當時腦筋一片空白,只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爸看了之後便立刻簽字。」 我望著媽,心中一片紛亂。 「我也恨他吧。」媽無奈苦笑。「恨他不懂我、不瞭解我,但是我又何嘗做對呢? 只要一句話就可以挽救我們的婚姻,可是我無言放棄了。」 我咀嚼著媽的話,沉思不語。 「冷戰只會磨損你們的愛情,不會解決問題,婚姻中總要有一個人先低頭,你們倆這樣僵著,到最後都是輸家,輸了這場婚姻是你們要的結果嗎?好好想想啊。」 那次深談我們又聊到許多,我問媽為什麼如此輕易就接受了蘭姨?不恨她嗎? 「本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恨她的。」媽一臉的平靜祥和。「見到你爸和蘭姨後,我發現自己心中的氣並沒有想像中來得多。你蘭姨一見到我就向我脆下,跟我哭著道歉,希望我能原諒她。看到她之後,我也終於明瞭你爸當年受她吸引的理由,她透明得讓人一眼就看清,很適合你爸這種不瞭解對方所有想法就沒有安全感的人。偏偏我是這種內向的個性,即使沒有她的出現,一樣會和你爸走上分手一途啊,這是個性不合的必然結果。」 至此,我才完全確定媽已經徹徹底底對過去的一切釋懷,也走出了那段陰影。 那天的開心暢談更拉近了我們母女倆的感情,還相約病好了之後,一起去遠企喝下午茶。言猶在耳,今天媽卻在死亡邊緣與病魔抗爭! 此時我握著蘭姨顫抖不停的手,卻想念著獅子如避風港般的胸膛。這一刻我發現自己是如此思念他,也後悔自己的倔強與任性,他回部隊已兩個星期多,我都沒再捎去任何只字片語,這也是他當兵以來不曾有過的現象。 雖然他傷人的話不應該,但是他會如此震怒,是我早能預想到的,我該避嫌的,不是嗎? 明天是假日,我親自打個電話跟他道歉好了,不想再讓這不舒服的感覺延續下去。 ★ ★ ★ 一九九四年十月二十七日放下電話時,我的腦筋一片空白,混亂得不知如何思考。 岱伶一個月至少會有兩次飛去澎湖看獅子,而且當兵到現在沒有斷過!? 為什麼我不知道呢? 根據獅子部隊裡接電話的同袍說,星期天算是探親日,雖然不能外出,但是接受親友來部隊內探視。岱伶打從一開始就來探親了,而且沒有間斷過。 起初他們還以為那是他的女友,後來才知道是妹妹。今天他們應該是照例去福利社後方革地聊天吧。 難怪岱伶星期天總是不見人影,常常一大早出門,回來時總是一臉神秘的笑容。我一直以為她終於對獅子死了心,交了新男友,原來,自始至終她都不曾放棄過。 獅子為什麼不曾告訴過我呢? 有一種被背叛的因子在我心底漸漸滋生,不!不可能!我立刻否認這可能性,獅子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他這麼愛我,不可能的! 但我明白自己對獅子的信心逐漸動搖。 好煩!為什麼壞事接二連三而來呢? 一九九四年十月二十八日這個可怕的事實,如果不是我親耳聽到,怎麼也不能相信有人竟變態至此! 而我的小獅子是無辜的犧牲者! 我好恨岱伶啊!她怎能為了自己這麼自私呢! 下午若不是因為晚上要和阿姨輪流照顧媽,醫生說今晚若熬不下去,可能要有心理準備了,所以我才回家梳洗一番,沒想到卻聽到婆婆和岱伶驚人的秘密。 當我正在房聞裡換衣服時,聽到婆婆和岱伶進門的聲音,她們可能以為我不在家,所以講話很大聲。 兩人可能剛去血拼,在客廳討論衣服的質料及價格,說得不亦樂乎。 「媽,我幫黎安挑這件衣服不錯吧?」 岱伶這句話讓我驟然停下梳頭髮的動作。 「你這死丫頭,對媽都沒這麼好。」 「媽,這你也吃醋呀,我現在是天天陪在您身邊那。黎安又不一樣,他在外島當兵很辛苦呢。」 「你愛黎安,媽怎會不知道?你就是死心眼啊,勸也勸不聽。」 我手中的梳子握不住地滑落在地毯上。 婆婆知道……岱伶愛上獅子的事!?而她竟然……競然默許! 「早跟您說了好多遍,我和黎安又沒有血緣關係,要不是戶籍上登記是兄妹,我有把握黎安會愛上我的!」 「你哥己經娶老婆了,不要做得太過分,你不是不知道你哥那烈性子,他護老婆護得可緊了。」 「就是這樣我才恨哪!她除了那張臉,其它一無可取,對黎安有我好嗎?到現在她不但沒去外島看過黎安,還背著黎安跟別的男人私會,活該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了,上次她滑那一跤真是天注定啊。」 「岱伶,你也真是的,再怎麼說那也是師家的骨肉,討厭你嫂子也不能報復在孩子身上,你太調皮了。」 「我怎麼知道一攤水會造成這種神奇的效果?是她自己笨得滑倒……」 「你說是誰苯呢!?」 我碰的一聲打開房門,氣得全身發抖,怒聲責問。 她們兩人心虛的臉,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忘記。 「你們既噁心又變態!」我厲聲罵道,「獅子若是知道真相,他會怎樣瞧不起你們? 他的媽媽和妹妹竟然聯手殺了他的兒子!」 「你少亂栽贓!你自己不小心跌倒才沒了孩子,可不關我們的事!」 「凝雅!你注意你的態度!」 她們兩人同時出聲,我卻早己克制不住忿怒,繼續斥責。 「師黎安已經娶了我安凝雅,他這輩子不可能娶他的妹妹,如果他知道你殺了他的兒子,他會恨你一輩子,你不要再癡人說夢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