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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岳盈 原來,沒被紅色炸彈轟炸到的人,還會覺得受辱曹璇笑著搖頭。 「你會不會覺得公證結婚太寒酸了?我跟蕭樺是再你跟子靖可是第一次。」欣荷銳利地看了她一眼。 「反正我爸媽都過世了,公證結婚反而簡單。」她聳聳肩。 「哎,若不是我,你跟子靖也不用拖到現在。伯父、伯母就不會因為沒能看著你有美滿歸宿而抱憾而終。」欣荷遺憾地感歎。 「欣荷,你說這種話,要臊死我了。」曹璇要店員將她看上的衣服包起來,掏出信用卡付賬,頰面升起一抹難為情的紅暈,「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你跟子靖的君子之腹,能怪你嗎?」 「可是……」 「別說了啦,不然我真的要找個地洞鑽進去。倒是你工作那麼忙,拖著你跟皚蓮陪我來逛街,我才不好意思呢!」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欣荷笑眼裡有抹狡黠,「反正總經理能幹得很,我這個董事長偷懶陪他未婚妻逛街,名正言順。再說,如果不是為了我跟蕭樺去度蜜月,原本就該結婚的你們不會拖到十月。」 「所以我們這次度蜜月也是長假喔。」曹璇朝她眨了一下眼,引來欣荷低聲哀號。 曹璇笑得樂不可支,嬌眸一轉,瞥見一旁悶悶不樂的皚蓮,她挑了挑眉。 「是不是璇姨說得太過分,讓你不好意思了?」 「沒有啦……」 沒有?眉眼鬱結,還說沒有?曹璇納悶著,不放心地又說:「我是看你愁眉苦臉的,才說話逗你。別介意喔。」 「我……」 知女莫若母,欣荷眼一瞟,便知曉女兒愁從何來。 「別管她。還不是為了慕鴻。」 「小兩口吵架了?」曹璇從欣荷那裡知道兩人談戀愛的事,據說之前還甜甜蜜蜜的,怎麼會吵架? 「也沒吵。只是慕鴻這次回來,公事繁重,沒什麼時間陪她。明天就要回去了,她心裡難受。」欣荷代替女兒回答。 「皚蓮,別在意嘛。你們還年輕,怕沒時間在一起嗎?男人以事業為重,你要多體諒他。」 這些道理皚蓮都懂,她在意的不是這個。 暑假期間,她住在蕭家位於倫敦的大宅,慕鴻白天去上班,假日才有空帶她到各處名勝閒逛,兩人通常只有晚上相聚的時間。夜裡,他陪她逛遍了倫敦的每處劇院和著名的大小餐館,到蘇荷區參觀倫敦的夜生活,在RONNIESCOTT'S聽爵士樂手演奏、演唱,街燈照明下,他們沿著牛津街走下去,感覺如詩如夢。有時候他們哪裡也不去,待在視聽室裡聽音樂、看錄影帶。更多時候兩人待在書房裡各做各的事,僅僅是這樣就會讓她覺得很甜蜜,因為他們在一起。 可慕鴻這次來,工作繁忙她能體諒,留給她的夜晚時間,卻不像在倫敦時那麼甜蜜。他總是心不在焉,她要是埋怨,他就親親她、哄哄她,讓她覺得自己像寵物。她希望他晚幾天回倫敦,他一天都不肯延,儘管語氣還算溫柔,表情卻已經不耐煩了。 為何差別這麼大?他們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眼看明天又要鴻雁兩分,她這裡是離情依依,他卻連最後一天都抽不出空來陪她。那她盼了又盼的相聚,究竟有什麼意思? 這番愁情憂思掩也掩不住地流露在眉眼之間,陰鬱的雙眸在心型的瓜子臉蛋上顯得無神,曹璇看了直覺得心疼。 她挽住皚蓮,和欣荷走出精品店,語氣像是要鼓舞什麼似的活潑明朗:「別多想了。為了感謝你們母女陪我逛街,我請你們喝下午茶。」 「好呀。」欣荷欣然同意。 「前頭那家飯店的下午茶很不錯。」她帶兩人朝位於車水馬龍幹道上的五星級飯店走去。 距離飯店門口還有十幾步的距離,皚蓮注意到停在門口的一輛白色房車,司機正下車,繞到另一端的後座車門等待。 她眼皮一跳,認出是蕭樺安排來接送慕鴻的司機和轎車。 司機像是在等人,這麼說慕鴻在飯店裡。 這麼巧! 她欣喜地望進剔透明亮的自動門,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從那裡走出來,她幾乎要上前喊住他,但那道招呼並沒有機會溜出舌尖,喉頭即被他身後所跟隨的女人影像給卡住。 她驚愕地怔在原地,看著慕鴻抱著小孩鑽進司機打開的後車門,身後的曾緗綾也跟著坐進車,然後司機上車,車子隨即啟動,揚塵而去。從頭到尾,慕鴻都沒有看她一眼,或者說,他根本沒有看到她。 「那不是慕鴻嗎?」曹璇小聲地問,「他抱的小孩和那個女人是誰?那個小孩看起來……」 「是曾緗綾跟她的兒子若若。他們是慕鴻的堂嫂跟侄子。」欣荷解釋道,「那個孩子臉上還戴著呼吸器,會是病了嗎?」 「我們問問飯店的職員。」曹璇建議道?轉向皚蓮,發現她仍怔在原處,「皚蓮,進來呀。」 被動地被拉進飯店裡,皚蓮心思混亂,曹璇的聲音像從遙遠的彼方傳來。她聽得見也看得見她跟母親詢問大廳的櫃檯人員,後者並沒有給她們確切的答案。她聽著、看著,聲音和影像在神智間飄浮,但虛無得什麼也抓不住。 慕鴻說:「過去的事了。你不要多心,我現在心裡只有你。」 可是他卻來找曾緗綾,他的—— 她一怔,他說「過去」,也就是說曾緗綾是他的過去?! 這個意念震動了她,脆弱的芳心突地刮起一陣旋風,又驚又痛。 「緗綾和若若?沒錯,我們在克里昂飯店碰過面,當時小若若差點撞上我。看見那張小臉時,我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蕭樺的私生子呢!」當天她接慕鴻回蕭家,在飯桌上,她提到在機場巧遇會緗綾母子的事時,母親開玩笑地說。 「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緗綾是我的晚輩,給人聽見會惹來議論。」蕭樺沒好氣地說。 「我說的是實情。那孩子的確長得像你。」 「欣荷,我已經解釋過了。」 「好嘛,只是開玩笑!」 母親和蕭樺的交談聲徐徐的從遠處飄來,皚蓮還記得慕鴻在餐桌上一直很沉默,幾乎沒說什麼話。接下來的幾天,兩人見面時,也顯得魂不守舍。難道曾緗綾這個「過去」,就是造成他失常的原因? 所以,他沒空陪她,卻有空來找曾緗綾? 所以,所以…… 淚水模糊了皚蓮的視線,啃噬著肝腸的委屈和傷痛從胸腹處迅速蔓延,很快地,全身無處不疼,強烈的痛楚不斷膨脹、膨脹,好像隨時都會將她撐破。 慕鴻正在講電話時,皚蓮像個火車頭似的衝進辦公室。他朝追著她進來、表情氣急敗壞的秘書打了個「沒關係」的手勢,與話筒的聲音做最後的確認。 他掛斷電話,轉向她們。 「蕭先生,車子已經在樓下等了。」秘書恭謹地報告。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 秘書一離開,洶湧在皚蓮胸臆間的委屈和怨恨再也無法忍耐地爆發出來,眼前似有一片紅霧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瞪著有好幾天沒見面的慕鴻,他表情平靜得像成天都有個發怒的女朋友衝來找他理論似的,仍是不慌不忙地收拾桌面,將最後一份文件放進隨身手提的公事箱。 「你……」 「我急著趕飛機,有什麼事我們車上談好嗎?」他猿臂一伸,將掛在衣架上的西裝拿到手上。 「趕飛機?」緊繃的聲音從她喉頭升起,鑽出緊咬的牙縫。他說要趕飛機? 「嗯,我要回倫敦了。我以為你知道。」他穿上西裝,語氣平靜。 「你以為我知道?」皚蓮模仿他的語氣,嬌美的小臉氣得扭曲。 「爸爸沒跟你說嗎?」 「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會在最後一分鐘趕到你辦公室!」她氣急敗壞地回答,只要再遲一會兒,她連他離開前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皚蓮,不要在這時候跟我吵,我已經很煩了。」其實她一進門,他就看出她在生氣,問題是他根本沒時間理會甚至安撫她的怒氣。 「你很煩?」他的話引發了皚蓮最激烈的反應,將她最後的一絲理智給淹沒,悲痛地嗚咽出聲,「你很煩?見到我就煩,去見老情人就不煩!蕭慕鴻,我今天算是認清你了!」 「皚蓮,你胡說什麼!」她的指控讓慕鴻幾天來承受的壓力像進出瓶蓋的香檳酒般狂噴出來,他臉色鐵青。 「我胡說?難道你否認這幾天不是跟曾緗綾在一起?」悲痛的淚水禁制不住滂沱落下,在她臉上氾濫成災,「那天我看到你抱著若若衝出飯店,後頭跟著曾緗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