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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岳盈 她頭也不回地冷聲道:「我要換衣服去醫院陪若若。」 「我跟你一塊去。」 她沒有拒絕,事實上也拒絕不了。項鵬要做什麼事,向來是一意孤行,很少聽她的,被說服的人,通常是自己呀? 瞭解這點的她,嘴角送出淒涼、自嘲的笑意。 coo 「媽咪,爹地怎麼沒跟我一塊去看祖奶奶?」若若仰著可愛的小臉問。 細經看著兒子,神情恍惚了起來。他是那麼酷似項鵬,只有那頭柔順的頭髮像自己。她溫柔地撫摸愛子嫩芽般的小臉,一個月前,頑疾摧殘得消瘦的身形,經過適當的調養已恢復過來。 「媽咪!」得不到答案的小若若,不耐煩地催促著。 緗綾吸了吸鼻子,制止眼中的酸澀氾濫成災,更不讓心裡的悲痛影響到兒子,勉強扯了扯嘴角。 「爹地忙,我們自個兒去喔。」 「可是……」他咬著嘴唇嘟嚷,「他在忙什麼呀!我都兩天沒看到他了!」 緗綾苦笑,自從兩人人吵一架後,項鵬連通電話都沒打回家。 若若出院後,她雖然不情願回那個家,還是回去了。白天的作息正常,夜裡她就和兒子同房,給若若的理由是,擔心他夜氣喘病會發作。但實際上,是不願再回到和丈夫共有的房間,甚至是面對他。 項鵬是個驕傲無比的男人,低聲下氣求過她幾回後,終於爆發了壞脾氣。那晚,他怒氣沖沖地闖進若若的房間,怕他吵醒兒子,緗綾只好跟他來到客廳。 「我教你搬回房間,你為什……」 「我要照顧若若。」她如往常以同一句話堵他。 「又是這個理由!你就不能換點新鮮的!」他大吼。 「這麼大聲會吵醒若若。」她皺眉道。 「若若,若若,你心裡就只有若若,還有沒有我的存在?」 她聞言一把火起,將嘴抿得極緊,以免盤據身心的怨恨會全然爆發。 項鵬眼瞳裡掠過一抹恍然大悟,「你仍為那件事生我的氣,這是你不願理我的原因嗎?」 她別開臉,屈指成拳。 「你不要不說話!」 她就是不說話。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他備感挫折地低吼,「我都跟你道過歉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就是這種心態和語氣教緗綾受不了,她忍不住開口,聲音如冰塊般一個字一個字地擲出,「道歉就行了嗎?今天我也去喝醉,也跟別人上床,也讓你看見,只要說我喝醉了,對不起,你就無所謂,不在意了嗎?」 項鵬聞言錯愕,臉色更加難看,「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果我那麼做,你都可以無所謂,我也可以不在意你跟舊情人上床的事?」 「我都是喝醉了!」他暴躁地吼道。 「對呀,喝醉了就可以為所欲為嘛!」她嘲諷的聲音充滿恨意,「你知道最教我反胃的是什麼嗎?你們做了那種事,居然可以那麼理直氣壯,好像我連生氣都不應該,好像這件事是我造成的!蕭項鵬,你們讓我覺得噁心!你有沒有想過Sandra是你的姊姊!」 「繼姊!」他被她的話重重打擊到,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我跟她又沒有血緣關係!何況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你還要跟我翻舊帳!」 「翻舊帳?」悲憤的情緒緊揪著胸口,緗綾的臉色更顯蒼白,怨恨的怒氣在眼中形成兩道火炬,聲音越發冷硬。「你們噁心的陳年舊事我沒興趣,我在意的是,你們在我跟你還有婚姻關係下通姦!蕭項鵬,你問我心裡有沒有你,不如先回答我,你心裡有沒有我跟若若!如果你心中有我們的存在,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 「我都喝醉了!」他惱羞成怒地道,「你到底要不要原諒我?」 緗綾太失望了,都到這種地步,他還是這樣。她絕望地轉過身。 「不准再背著我!你給我回答!」 她僵硬地轉回身,冷冷地問:「今天你我立場對掉,你可以不在意這件事嗎?」 「該死的!」他不明白她為什麼揪著這個錯不放,她都不累嗎?突然,一個不受歡迎的念頭掠過項鵬的腦海,嫉妒的害蟲啃蝕著他的心。「我知道你為什麼這樣問了!你也想跟你的舊情人重溫舊夢,是不是?」 「你說什麼?」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清楚我的意思!」他咬牙切齒地道,眼中冒著熊熊怒焰,「你知道Ben到巴黎的消息,你想跟他在一起!」 「你亂講!」緗綾既感氣憤,又覺得羞辱,淚水不爭氣地滂淪四流,「你自己無恥,還亂冤枉我!我根本不知道他來的事,也從來沒想過!」 「你不知道?沒想過?」項鵬擺明不願相信,「他會剛巧在這個時候來?你又會那種話?你別當我是傻瓜!」 「你……」她被他氣得渾身顫抖,痛心疾首地低叫:「不但是個傻瓜,還是混蛋!為什麼你總把自己的錯怪到別人身上?這裡有港英銀行的分行,Ben會來巴黎,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你卻為了要掩飾自己的過錯,把無辜的人扯進來。我跟他分手後,一次都沒見過,你不覺得自己扯得太過分了嗎?蕭項鵬,你讓我好失望!」 「我讓你失望?」成婚以來,這是她頭一次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以往就算她再生氣,他哄哄她,便能讓她轉嗔為喜。這次,她不但一味地貶損他,還護衛著那個可惡的傢伙! 混雜著嫉妒的怒焰狂亂地燒著,燒紅了他的眼,燒灼了他的理智。 「以前你可不是這麼以為!」他故意用充滿色慾的眼光緩慢地梭巡她劇烈起伏的胸膛。 「你無恥!」她將雙臂交胸前,阻止他的視線,這更加激怒他。 項鵬一個箭步地捉住她的肩,陰鬱的俊臉俯向她,「你在我床上時,可不這麼以為?」 「你……唔……」 憤怒的詛咒與握起的小拳頭全都在他的熱吻和擁抱下消失,對他只想用男性魅力來馴服她,緗綾感到無比的失望,內心的憤怒越來越劇烈。 她用力咬了他的嘴唇,趁項鵬吃痛地驚呼時,推開他,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真的很可惡!我當年怎會愛上你!」她憤恨地道。 「你說什麼?」 緗綾這時候已經氣昏頭,覺得自己才是被深深傷害的人,嘴上更加的不饒人。「我說我真後悔愛上你!我厭倦了你每次總想用性來解決我們之間的紛爭!我討厭你事情一出錯,便怪到別人身上,從來不肯反省!項鵬,你就不能長大點嗎?坦然面對自己的錯誤,用理性的式來解決事情,而不是老想著那種事,這樣會讓我瞧不起你!」 她的話遠比她的利齒更傷害他,項鵬臉上的青筋危險地跳動,陰沉地怒視向她。「你想怎麼解決?」 怎麼解決?緗綾怔住,老實說,從事情發生後,她仍是一團混亂,受傷的感覺讓她無法往下思考。 「你想離開我,回到Ben身邊?」他銳利的目光如刀刃般傷人,「這是你想要的解決方法?」 「我……」她張了張嘴,還來不及否認,項鵬已發起飄來。 「你想都別想!」他捉住她的肩,逼近她的眼瞳噴吐著火焰,像一個盛怒的惡魔。「我寧可毀了你,也絕不會放開你!」 「項……鵬……」他知不知道他掐在她頸肩的手,讓她快沒辦法呼吸了! 「我不准你離開,更不准你再想他!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項……放開……咳……我快不能呼……」 看到她臉上漲得通紅,表情痛苦的模樣,項鵬像是突然發覺自己做了什麼事。他如受電擊般地放開她,不敢置信地瞪著雙手。 「緗綾,我……」他哆嗦著唇,只能從喉腔裡擠出於澀的幾個字,眼神裡充滿難以言喻的侮疚和自厭。 緗綾撫著喉嚨喘息,她臉上的驚恐猶如一巴掌甩在他臉上,項鵬慌地後退,回房間拿了車鑰匙,衝出門,沒再回來。 等到緗綾回過神時,只覺得空曠的屋子無比的寒冷,不管她如何用力抱緊自己,也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 從親眼目睹項鵬背叛她的那夜起,她一直處在混亂的情緒中,沒有安寧,沒有休息,更沒有片刻的安全感。她就像刺蝟般對著那個背叛她的丈夫,說他不肯理性面對,自己何嘗不一樣? 她連要怎麼解決,都不肯想,繼續下去,只會讓情況更糟。 領悟到這點後,她決定要離開這裡,找一個清靜的空間冷靜的思考。腦中唯一想到的地方,是項鵬的祖母位於勃辰地的莊園。 當她撥電話過去,問老婦人可否去住幾天時。她其實很擔心她會追問原因。但她只問她和若若什麼時候會到。 緗綾整理好行李,於今天早上從巴黎的里昂車站搭乘TGV,它是高速火車,到波恩只需要兩小時。這算是非常快的速度了,但對緗綾似乎還不夠快,在兒子童稚的質疑下,她覺得自己隨時都會崩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