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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岳盈    


  她的話激起詠菡體內一陣憤怒洶,這麼多幸好加在—塊,她的兒子仍昏迷不醒的躺在加擴病房裡,如果沒有這些幸好,那宇庭……

  胃部像被迫吞下了冰塊般充滿令人不舒適的寒氣,她咬緊牙根,雙眸裡寫滿悲痛。數小時前在宇庭最早被送入急救的醫院裡,等待他從手術室出來的焦灼與悲憤心情,再次自內心深處迅速擴散出來。

  當神農醫院的沈院長疲累的走出手術室,她不顧坐麻的雙腿撲跌過去.幸好有承軒在一旁扶持,才沒丟臉的跌倒。

  「命是救回來了,情況卻不樂觀。皮肉傷及內臟破裂引起的出血都在可控制範圍,身上的多處骨折也不算大問題,只有腰椎上受到的重擊相當麻煩,有可能對下半身造成永久的傷害……」沈院長臉色凝重的說。

  「永久的傷害?」她聽後面如土色,心臟陣陣抽痛,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但她一想到兒子,一股無形力量重新湧回體內,她再次能呼吸,血脈中沖激起狂暴的騷動,怒氣沖沖的瞪向院長。「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沈院長被她鮮少形於外的怒氣嚇了一跳,狼狽的向一旁的承軒求助。

  「沈院長,你直說無妨。」

  在他的鼓勵下,院長進一步解釋,「詳細情況得等傷患轉到神農醫院後,做更精密的檢驗才能判斷。初步的診斷只能判定腰椎上的重擊有可能造成下肢癱瘓,但這不是絕對的,說不過定神經科的專家有不同的解讀。」

  「我不管什麼檢驗、判定,還有解讀!我只要我兒子好起來!」冰冷的語音尖刀似的劈開她這一夜來累積的沉痛與絕望,淚水不受控制的奔洩下來,全身劇烈發著抖。「他受不了的,如果……下肢癱瘓,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寧願死掉……」

  說完,她再控制不住體內的悲痛跌進承軒懷抱裡哭泣。

  承軒抱住她,迅速作出決定。「請沈院長依照我之前的提議安排轉院事宜。」

  就這樣,宇庭在被送出手術室後,便在醫護人員的護送下來到神農醫院,迅速被送進加護病房。沈院長連夜召集了各科主任會診,但後續的診療都必須等宇庭渡過危險期才能做。

  天亮了,她的兒子還沒醒來,她甚至不確定他會不會醒來。

  「老天……我是不足說錯話了?」詠菡撲簌直墜的淚水,讓常薇有種做錯事的心虛,只敢小聲的求助她的上司。後者果然如她預料的賞她一個毫不憐香惜玉的怒視,將滿心的眷寵溫柔全投向悲傷的情人。

  「詠菡,你別往壞處想。沈院長都說宇庭目前的情況穩定,他是因為手術時流失血液,身體需要休息而昏迷,等他休息夠了,就會星來呀。」  ,

  「可是我好怕……」她捉住他身上微皺的襯衫,眼淚掉得更凶,「我怕他像他爸爸一樣,再也醒不來了……」

  細水涓涓的低聲飲泣比起驚天動地的哭聲更加蕩氣迴腸。尤其是蕩承軒的氣,回他的腸呀。只見他心疼萬分的攬她入懷,低聲在她耳畔絮絮勸慰,全然沒顧及室內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常薇翻了翻白眼,或許現在開口並不恰當,但他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好耗。

  「老大,對於洪薏苓在目睹未婚夫被人圍毆受傷後,既沒有留在醫院陪伴身受重傷的未婚夫,也沒有趕緊找人來收驚,卻跑去找未婚夫的同父異母弟弟這件事,你個人有什麼看法?」

  她的話像一枚炸彈在室內引爆,正在安慰人的人以及被安慰的人全都停止他們正在做的事,瞠著驚異的眸瞪視她。

  「別瞪我,我可不是洪薏苓喔。」她俏皮的朝兩人眨眼。

  「她去找杜宇新?」承軒不愧是商場老將,很快冷靜下來。

  「是呀。接到你打的電話後,我立刻要安全小組派人去盯洪薏苓,自己則留在警局指揮我老公對他的同僚施加壓力。你就不知道那傢伙對此有多不滿,抱怨你一通電話就破壞了他美好的假期,還要跑來做苦工。」

  常薇的丈夫是特瞥人員,在警界具有一定的影響力。身為漢華集團法務部門經理的她,因為有這麼一位警察老公,跟警方打起交道可謂是如魚得水。不過,這種便利一直到杜宇庭出事時才派上用場。

  「你們夫妻間的恩怨就不用向我報告了,還是說正題吧。」承軒四兩撥千斤的將自己撇清,示意她坐下來談,還體貼的從茶壺裡倒出熱茶遞過去。

  常薇哀怨的瞪他一眼,被老公埋怨了一整晚,犧牲了寶貴的美容覺時間,他只想這麼算了呀?但看在他眼角的疲累皺紋份上,她決定好心的暫時不予計較,事後再找他論功行賞。

  「在說正題之前,老大,我真的很佩服你喔。你是怎麼會懷疑到洪薏苓頭上了」

  看進那雙晶晶閃亮的眼眸,承軒明白如果不滿足常薇的好奇心,她不會乖乖的把一晚上的調查結論跟他報告,只好開始解釋,「我在手術室外的家屬等候區看到洪薏苓時,就覺得不對勁,想了許久才找到不對勁的理由。第一個疑點是,陪在供薏苓身邊的人為何是洪家的律師而非她的親友。照理講,她應該是受驚過度的尋求家人的安慰,而不是找個律師來陪她。第二個疑點,宇庭出事時,洪薏苓就陪在他身邊,何以那群飆車族只攻擊宇庭,她卻毫髮未傷。她身上的名家設計禮服,甚至連一絲小刮傷都沒有。往上盤起的頭髮除有些凌亂外,並沒有散開。最令人懷疑的是她的眼神,那裡少了驚嚇過度之後的恐懼,多了絲閃爍,她甚至不敢看我。」

  「老大,你的目光如炬,明察秋毫好比包青天,她若是做了虧心事,鐵定是不敢看你的。」

  敢情她是在埋怨他的眼光太凌厲了嗎?

  承軒對她明褒暗貶的話,搖頭苦笑。

  「光這兩點,就夠教我懷疑的了,加上洪薏苓儘管神情哀戚,哭紅的眼眸盈滿對宇庭傷勢的擔心,可是怎麼看都覺得她的擔心有些虛假。在我們護送宇庭轉院時,她以身體不適為由說要回家休養。更不像個憂心如焚的未婚妻。但這些都只是我的臆測,並沒有證據證明,所以我才撥電話給你。」

  常薇點頭表示明白了,緊接著他的話說:「那時候我人已經在警局了,找到當時做筆錄的警員詢問。他告訴我,當他詢問洪薏苓事情的經過時,她卻慌張的堅持如果沒有律師在場,她一個字也不會說。這一點也讓警方感到懷疑。律師趕來後,她言詞閃爍,比不上一向警方報案的證人說辭詳細,人家連其中一名飆車族騎的重型機車車牌號碼都記下來,離現場最近的洪薏苓卻能一問三不知,也離譜了點。」

  「你是說宇庭被飆車族攻擊的事,與薏苓有關?」面對這出平意料的衝擊,詠菡雖力持鎮定,仍然有種不敢相信的驚懾。

  「不只跟她有關。」常薇顯得欲言又止,估料著接下來的話,對於善良單純的詠菡而言,可能是更難接受的事實。這使得先前趕來見李承軒的興奮大打折扣。

  「小薇,告訴我事實,我承受得住!」面對愛子遭到的惡毒迫害,一股無形的勇氣從她體內朝四肢百骸擴散,不管事實如何可怕,為了替宇庭討回公道,她不但必須要去接受,還要設法反擊。

  見她這麼堅決,常薇心裡也有底了,冷靜的吐出實情,「我們的人跟蹤洪薏苓,發現跟洪家的律師分手後,她並沒有回家,而是招了部計程車到杜宇新的公寓,她在那裡待不到十分鐘就被杜宇新匆匆送了出來。依我猜想,八成是杜宇新覺察到她的行徑愚蠢,想趁別人發現前,神不知鬼不覺把她送回家。」

  「就算她去見宇新,也不表示……」詠菡嘴上雖這麼說,卻無法阻止一股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一個女人深更半夜跑去見男人,說有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怕都難以令人相信吧。

  她心痛的以一手掩住臉顏,低啞的聲音悲傷的飄出唇間,「天呀……這是真的嗎?可他們為何要這麼做?一個是宇庭的未婚妻,另一個是他弟弟……」

  承軒握住她的手,將自己的力量默默傳遞向她。「他們兄弟原本就不合。而且杜洪兩家的聯姻,並不是因為宇庭與洪薏苓之間有愛情,而是杜董的決定。在宇庭向洪薏苓求婚前,我曾見到洪薏苓與杜宇新神情親密的一塊約會。」

  「就算這樣,有必要置宇庭於死地嗎?」

  承軒聞言苦笑。「詠菡,歷史上為了權勢而不擇手段的例子太多了,杜宇新不會是最後一個。如果我料得沒錯,宇廷遭飆車族攻擊的事,明天就會見報,到時龍騰集團必會陷入混亂。而一旦宇庭傷重的消息傳出,杜宇新一定會利用這時機說服董事會與杜老,替代宇庭的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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