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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岳盈 再講理的男人,也忍受不了妻子心裡有別的男人! 不,不!他不僅講理,還應該寬厚仁慈! 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妻子……將要娶進門的妻子心裡有別的男人,何況他還是個至尊的皇帝。你不怕他一怒之下,殺了岳翕?不,他不會的,皇帝不會的!岳翕說他是個好人,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皇帝,他一定不會殺了岳翕! 可萬一被父王說中了,怎麼辦? 疑懼的種子在她心裡發芽,瞬間就成長為大樹。善善慌亂地抽泣,如果戴玥的保證可靠,她很快就能見到皇帝,到時候她是不是應該告訴皇帝她與岳翕的事,他又會不會被父王說中,在盛怒之下動了殺機?還是如她期望的,以寬容的心赦免兩人,成全她與岳翕? 善善一點把握都沒有。 可如果不這麼做,以岳翕的個性,一定會……想到岳翕血流成河的畫面,她幾乎要心碎。 不,她不要他死。無論怎樣她都要賭一賭。即使賭輸了……她願與岳翕一塊死!對,就這麼決定,善善眼裡重燃強烈的信念,然而,等到月上中天,她都沒等到皇帝。 就在她焦心不已,氣惱著戴玥竟然不守諾言時,桂香疾步進入房內。 「公主!」 「什麼事?」 「皇宮裡有人來了,王正在接見……」 她沒聽完桂香的話,便疾步而出,但大廳裡只有她父王及侍候的從人。 「父王,我聽說皇帝來了!」她緊張地左顧右盼。 「皇帝不能來。」姽方王的表情顯得凝重,「來的是他的使者。」 「他沒來?」善善驚愕道,「可是戴玥承諾……」 「宮裡臨時出了事。」姽方王的眼神裡充滿對女兒的悲憫,知道接下來的話,對善善會是個極為嚴厲的打擊,但她早晚都會知道,「岳翕他……」 膽汁頓時上升到喉頭,善善壓抑下內心莫大的驚慌,逼自己問出口:「他怎麼了?」 「他在稍早面謁皇上時,突然抽劍橫刎……」 「什麼?」善善驚愕地抽泣,無盡的絕望拉著她的意識往下墜落。 他真的做了傻事! 岳翕,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淚水自灼痛的眼眶進落,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善善只覺天旋地轉,便失去意識。 *************************** 連日來的焦心期待一旦破滅,幾日來累積的疲累便失去支撐的力量,善善陷進絕望的昏沉中,不想醒來。 她在往下沉,她願意往下沉……永遠地沉睡就不會再感到撕心裂肺的悲痛了。可週遭的人卻執意要喚醒她,用盡各種方法刺激她,終於使得她疲累不堪的神志醒轉。 「公主醒了!」 在桂香驚喜的叫聲裡,善善感到光線透過眼縫刺激眼球,卻無力撐開沉乏的眼皮。 「善善,你真的醒了嗎?你不要再嚇父王了!」低啞的呼喚裡有著壓抑不住的濃濃焦慮,善善難以拒絕親情的呼喚,勉強撐開眼。 父親充滿血絲的擔心的眼眸一進入視線,鬱積在方寸裡的悲痛陡然釋放,她撲進他懷裡痛哭失聲。 「岳翕,岳翕……」 「善善……」姽方王邊哄著愛女,邊心虛地以眼角餘光窺向床帳外,希望外頭的人沒聽見好,「你別哭了……」 「岳翕……」她仍喃念著心中悲痛懸系的名字,不理會父親的警告,「岳翕……」 「善善!」姽方王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掩住女兒的嘴巴。 偏偏這時候,帳外傳來優雅迷人的清朗聲音:「公主要不要緊?需要御醫再做診治嗎?」 緊接著簾帳被人從外掀起,姽方王嚇得放開女兒。 善善從父親懷裡抬起頭,一雙盈滿悲痛的水汪汪眼睛直視向佇立在帳外的人,倏地一怔。 那是個極為俊美的少年,有著她生平僅見的美貌,膚白如玉的臉龐上鑲著漂亮的眉眼。那眼,是神采迫人的,比陽光還要燦爛耀眼,令人望而目眩。 她慌亂地移開視線,發現他直挺的鼻樑、勻秀舒展的兩片嘴唇,同樣美得讓人嫉妒。但在嫉妒之中,又給她一種熟識的感覺,激起她方寸間一陣洶湧的情潮,不由自主地深深凝望。 「皇上。」姽方王尷尬地喚著這名有著絕色容貌的少年皇帝。初見之時,他同大部分的人一樣感到驚艷,那種暈眩感一直持續到此刻仍影響著他。 「皇上?」善善驚呼出聲,沒想到天朝的皇帝會是這般俊美的少年。 少年嘴角微微揚起,露出左邊的梨渦,深邃美麗的眼眸饒富興味地注視著善善。 「朕就是皇上沒錯。你一定是芳蘭公主了。嗯!」他陶醉地深深吸了口氣,「果然人如其名。朕在帳外坐著時,便聞見公主的香氣,清洌舒爽,令朕一整日的疲憊全都不見。」 「皇上過獎了。」善善臉上一熱,眼神略略迷惘。 要是旁人說這種話,準會被她當成輕浮。但從他嘴裡說出來,她卻覺得很受用,彷彿他的話是再真心不過了。 「朕很抱歉昨晚失約……」 「昨晚?」善善這才發覺帳外的光線並不是燭光,而是自窗外瀉露進來的日光。 「朕的御醫說,公主已經昏迷了一整晚。昨夜令尊遣使來報,要御醫前來診治,朕在稍後才接獲這消息。又因宮內有事,不克前來。直到早朝結束,方能來探望公主,還請公主見諒。」 「您別這麼說……」她顫聲道,聽見他說到宮內有事,她便想起了岳翕,不禁悲從中來,「臣妾……」 「公主想說什麼嗎?」皇帝溫柔地詢問。 「我……」她咬著嘴,神情悲慼,淚水無聲流下。「想跟皇上單獨談話。」 「善善!」姽方王一聽便知女兒又犯了癡病,急忙想阻止。 「求求您。」她望著父親道,「求求您!」 看出女兒心意已決,姽方王只能長歎一聲:「父王明白了。」 他站起身,若有深意地望向皇帝。 「小女……若有說什麼冒犯的話,希望皇上能看在本王的面子上……海涵……」那是真的需要海般容量的胸襟的。姽方王誠摯的乞求上蒼,皇帝能有這樣的胸襟。 「您放心。不管公主說什麼,朕都不會生氣。」皇帝俊臉上掛著溫煦的笑。 姽方王囁嚅著唇,終究沒再多說一句。帶領一干從人退出愛女的房間,床帳裡登時只剩下這對未婚夫妻。 善善癡癡地凝望皇帝,似乎想從他臉上尋找到什麼。 那直挺的鼻,還有那厚薄適中、充滿男性俊雅的嘴唇,都與岳翕十分相似。然而,她是再也無法看到另一張相似的了。 她悲痛地掙扎下床,跪倒在地。 「臣妾有罪,臣妾不配為帝后。請皇上收回成命,賜臣妾一死。」 「好端端的,為何說這種話?」皇帝驚訝地伸手想要扶起她。 善善卻只是搖頭,悲苦地說:「臣妾別無請求,請皇上賜死,臣妾感激涕零……」 「芳蘭公主,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講,別一見面就要朕賜你死……」 」臣妾……」 「莫非朕就差勁到讓公主一見到朕面就想尋死?」皇帝蹙眉尋思。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是……」 「因為岳翕嗎?」 善善如受電擊,無法置信地抬眼看向皇帝,在那雙深邃似藏有萬千智能的眼眸裡看到一抹瞭解。 原來他是知道的。 她淒然一笑,索性挑明。 「岳翕既死,臣妾亦無顏苟活人世。只願皇上格外開恩,賜臣妾與他……與他……」 「賜你們完婚嗎?」他抿著唇,似笑非笑。 「啊?」善善萬萬料不到他會接這麼一句,怔愕在當場。 「岳翕又沒死,公主總不能要朕賜你們葬在一塊吧?」他眼裡促狹意味濃厚。 「他沒死?他不是……」驚喜的浪花打得她頭昏目眩,善善幾乎支撐不住地坐倒,幸好皇帝及時伸出那雙綿軟的溫暖手掌攙起她,扶她在床上坐好。 「他見了朕後,是說不上兩句話便拔了花朝的劍自刎。幸好戴玥機警,一直提防著他,與花朝及時阻止,那一劍沒有傷到氣管。朕已經命太醫予以救治,無性命之憂,公主這會兒不會再尋死了吧?」 「不……我……」善善喜極而泣,語無倫次了起來,「他……在哪裡?」 「朕把他留在宮內休息。公主若想見他,朕可以安排。」 「皇上……」感激的情緒在她胸口哽住,善善望著皇帝溫和的笑臉,不知該說什麼。 「翕表哥已經把你們的事都跟朕招了。」他臉色一整,「朕很心痛……」 「都是我的錯,請皇上不要怪罪岳翕!」善善急急地喊道。 「朕又沒要怪他呀。」皇帝眨著扇子般長而彎的睫毛,神情無邪而可愛,「朕是心痛翕表哥竟為此而要自殺。朕雖然也很心痛必須要放棄你這麼色香味俱全的大美人,可是朕更心痛翕表哥若有個萬一,朕的舅母一定會悲痛得支持不住。舅母一向疼愛朕,朕會不忍心的。還有翕表哥可是天朝第一才子,他寫的小說喔,連太皇太后都看得入迷呢。他若真的死了,朕會被老人家念到臭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