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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岳盈    


  朱麒見同伴的身影消失在花樹中,急忙拉著夢依的手,閃到一處綠樹圍籬之後。

  「做什麼?」夢依嬌羞地掙扎著。

  朱麒左顧右盼,確定左右無人時,才放心地將夢依緊摟在懷中。

  「我有話跟你說。」

  「說話便說話,幹嘛拉著人家到這裡,又動手動腳的?」夢依別開臉,閃躲他翕張的鼻孔噴出的熱息。

  「這話只能跟你說,不能讓別人聽見。」他湊到她白嫩的耳輪邊,輕聲說道。

  「事無不可對人言……」夢依顫著輕軟濕潤的紅唇回答,只覺得全身軟綿綿,使不著力地倚在他強健的懷抱裡。

  「難道你要我當著眾人的面,問你到底答不答應那件事嗎?」

  「什麼事?」夢依顫得更厲害,感覺到一股燥熱不斷自兩人相抵的身體間冒出來,鼻端充盈著朱麒的男性氣息。

  「就是把你這株嬌貴的蘭花,移往本王的武威親王府嘛。」

  「你胡說什……」夢依話沒說完,便『啊呀』一聲,原來朱麒含住了她的耳珠吸吮。「你……別亂來。」

  那嬌嬌怯怯、軟軟柔柔的嗓音,有說不出來的令人銷魂。朱麒輕笑著,大膽地捏了捏她纖細的柳腰。

  夢依驚呼一聲,淚珠在眼眶裡打轉。賀家在江南的勢力不小,夢依自幼便備受呵護,幾曾受過人這麼輕薄,難免心裡委屈的想哭。

  「你欺負我……」她嗚咽道。

  「我怎麼捨得?」朱麒一見她眼中的淚便慌張起來,連忙將她摟個結實,低聳哄慰。「我是情不自禁,別生我的氣好嗎?我喜歡你,夢依,疼你、愛你尚來不及,才捨不得欺負你呢。」「可是你剛才……」

  「我說過是情不自禁痳!」朱麒絞盡腦汁地為自己的逾矩找借口。「你沒聽過『長相思,摧心肝』嗎?我想你想得頭昏目眩,想得失去理智。那天下午我本來要親你,誰曉得天香跑出來攪和……」

  「你還說!」夢依又羞又氣,捏著小拳頭,捶了他一詞,將臉埋在他懷裡。

  「好嘛,我不說,用做的總行吧?」他笑嘻嘻地將唇胡亂印在她的嫩臉上。

  「你又欺負我了,我們又沒名分,你怎麼可以……」

  「我就是想跟你有名分,才這樣巴著你。答應我,夢依,跟我回北京。」

  「名不正,言不順,人家……」

  「想要名正言順,我立刻去找飛白。」朱麒話一說完,便毅然放開夢依,轉身朝外走去。

  「不可以……」夢依嚇得連忙拉住他的手。「人家又還沒答應。」

  「你不肯?」朱麒臉一沉,眼中射出凌厲的光芒朝夢依罩了下來。

  夢依嚇了一跳,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

  「人家又不是這個意思。」她嚇得扁起嘴。「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朱麒蹙眉,捉住她的肩逼問。「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要你嫁給我,做我的王妃。莫非你寧願嫁個從未見過面的人,跟著他到關外,也不願接受我的真心,嫁我為妻?」

  「不是的!」夢依激動地搖著頭。「你明曉得……」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朱麒粗魯地打斷她的話,一雙眼野蠻地緊盯住她。「我只知道我要你,要你陪我一生一世。」

  夢依被他的話震住了,這比他那篇蘭花的比喻來得直截了當。他說他要她,要她陪他一生一世。

  感動的淚水盈滿眼眶,她癡癡地凝視他。

  「夢依,你說話啊!」他沉不住氣地嚷道。

  「我……」她舔了舔唇,讓淚水滑落。「我也想陪你一生一世,可是又怕你……」

  「怕我什麼?」他心疼地舉起一手,輕拭著她粉煩上的珠淚,另一手在她肩上施力,推向他的懷抱。

  「我怕你……」她倚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上,低低傾訴。「會移情別戀,喜歡別的女人,又怕你對新晴餘情未了,拿我跟她比,還怕你生性風流,拈花惹草……」

  「夢依,我在你心中有這麼不堪嗎?」朱麒備感屈辱地抗議道,捧起夢依那張濕漉的臉蛋,燃著熾熱火焰的眼眸深深看進她赤裸裸寫著怕受傷害的情緒的水瞳裡。

  「夢依。」他放軟聲調,表情認真而堅定。「難道我就不怕嗎?」

  「你會害怕?」她眨掉淚珠,訝異地問。

  「沒錯。」他鄭重地點點頭。「我也害怕你心裡仍有楚行雲,怕你拿我和他比較,發現我不如他,更怕你討厭我、鄙視我,寧願嫁給陌生人,也不願選擇我。」

  「不,不會的。我……」

  「怎樣?」他逼問著。

  「人家……」她羞怯地垂下頭,卻被朱麒握住下巴阻止。

  「告訴我。」他命令道。

  「人家早在很久以前,就讓這份感情淡逝了。」她委屈地噘嘴道,模樣愛嬌。「至於你,我並不討厭……對戰雲,我根本沒感情。」

  朱麒鬆了口氣。

  「這麼說,你是答應我囉?」

  夢依躊躇著。「夢依……」朱麒備感挫折地歎氣,低下頭,抵著她的額。「這麼好了,我不追究你對行雲的感情,你也把我曾對新晴動心的事忘掉,咱們重新開始。我保證將來對你一心一意,你答應我好嗎?」

  「可是……」

  「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朱麒睜大眼瞪她,覺得這個女人未免太不識相了。

  「我……我要你確實做到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這三個條件。」

  「請你解釋清楚一點。」

  「就是不准你的眼睛往美女身上亂瞄,不准你開口稱讚女人,還有不准你的手放到女人身上。」夢依扠在腰上,一反剛才的嬌柔,兩隻眼睛放射出熊熊火焰,每說一句,纖織手指便在朱麒胸膛上戳一下。

  聽那語氣有多酸、多霸道,頤指氣使的模樣活像河東獅,他真要娶這個女人嗎?朱麒苦著臉。

  「你答不答應?」她掂起腳尖,鮮艷的紅唇差點就湊到他唇上。

  朱麒困難她吞嚥下口水,難以克制體內的焦躁,身體緊繃了起來。

  「其實……美女就像好看的風景一樣……」「你不肯?」明亮的小臉黯淡了些,讓朱麒感覺自己罪孽深重。

  「當……然不是,我是說少看些風景就少看些風景嘛!可是……」

  「怎麼樣?」她又凶悍起來,揪住朱麒的衣襟。

  「你說的那三個條件,對像應該不包括你自己吧?」他邪邪地勾起唇。

  「嗄?」夢依驀地雙頰緋紅,所有的氣焰都消了下來,像甩掉燙手山芋般放掉手中所揪的朱麒的衣襟。

  當然不包括她自己對吧?

  事實上,她巴不得朱麒只看她,只讚美她,還有只碰她。

  咦?誰推了她一下?

  她發現自已又靠回先前那副溫暖、結實的胸膛,柔軟的嬌軀緊貼住一具堅實的男體,她詫異地抬起臉,迎上朱麒充滿熾烈火焰的眼眸。

  熱力自他眼中向她罩下來,夢依覺得一顆心變得格外溫柔、敏感。有某種奇異的情潮在兩人之間流轉,就像早春時節悄悄冒出的稚嫩花苞,在習慣了陰晴不定、乍暖還寒的氣候後,終於燦爛地開放。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在他衣服裡、皮膚下躍動的某種熾熱的欲求在呼喚她;聽見他擂鼓般的心跳聲,訴說著讓世間男女生死相許的摯愛言語。而他眼中閃著的是一抹令人渴望投人他懷裡尋求平息體內焦躁,或者應該是釋放某種不知名的灼熱緊繃的光芒。她像飛蛾一樣,只想為他而舞,殉身在他熱情的勾引下。

  「包括你嗎?」他的嘴唇勾著一抹挑逗的笑,讓夢依想要放縱。

  「當然……不是。」她惦起腳尖,伸手勾住他的頸子,柔軟的唇瓣迎向他覆下來的灼熱嘴唇。

  她可以聽見滋滋作響的聲音,在四片唇緊貼住的剎那,像是夏日乾涸的井,遇上一陣及時雨,她龜裂的井壁,因雨水的注入,而流成一片汪洋的湖。

  湖畔枯萎的生命,都獲得生機。枯木長出嫩綠的葉片,很快便成為茂密的局面。而千萬朵情花,也遍野開放,燃放出生命的熱力。

  隨著唇辦上的壓力增加,芳唇似承受不住的開散,在逸出呻吟的同時,也接納了一尾靈活的蛇人侵。它狡獪地挑動她芳心深處的慾望,讓她更加飢渴。

  她緊抱住她的男人,將自己完全交給他,在他銷魂的熱吻下,神智逐漸昏亂。

  「夢依,嫁給我。」他在她唇邊哄求。

  「嗯……」她呻吟著。「答應我。」

  「好……」她渴望地答應,只要他繼續這甜蜜的折磨。

  「不可以後悔。」

  「絕不。」她心甘情願地臣服。

  朱麒收斂住臉上的得意笑容,做了數個深呼吸,平息快要控制不住的情慾,輕輕放開她。

  「嗯?」夢依不解地舔了舔唇,欺霜賽雪的柔夷仍固執地掛在他的肩上。

  「雖然這裡很隱秘,可我們終究是在戶外。」朱麒附在她耳邊提醒。

  夢依完全清醒過來,又羞又愧地想要跑開,卻被朱麒及時摟住,嚶嚶地在他懷裡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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