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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岳盈    


  「好了,既然兩人都知錯,互相跟對方道個歉,雙方打躬作揖一番,算是和解了,好嗎?」新晴溫柔地當起和事老。

  熱情的天香不待兩人發表意見,立刻興致勃勃地拉著朱麒到夢依面前,要他先行道歉。

  夢依被他左一句『夢依,對不起』、右一句『原諒我,夢依』逗得忍不住,最後終於咭咭咯咯地笑了起來,銀鈐般的笑聲化解了兩人的仇隙。

  看著夢依和朱麒盡釋前嫌,新晴格外開心。

  希望這對冤家真能如疏影所料的,變成一對甜蜜的比翼鳥。

  第五章

  朱麒雖然下過江南幾次,卻一直以未能觀賞錢塘海潮為憾。即使現在不是錢塘潮最壯觀的時候,他仍建議大夥兒該先到海寧縣走一趟。

  每年的八月十八日是『潮神生日』,這一日的海潮聲若山崩地裂,勢如萬馬奔騰,是最佳的觀潮日。儘管現在並不是秋天,洶湧奔剩的錢塘潮仍令人歎為觀止。

  回到杭州休息後,新晴安排眾人在城內遊玩,領略這個有『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的繁華大都市,見一見所謂的『煙柳書橋,風簾翠幕』風光,最後再安排一行人到城裡的瓦捨、勾欄,和一般平民百姓一起觀賞戲劇表演。

  而明天,她和玉笙又要領著眾人到西湖一帶遊覽,觀賞那『芳草長堤,無風水面琉璃滑』的景致,因而下午讓眾人在莊裡歇息,忙著安排到西湖的事宜。

  飛白偷了個閒,摟著愛妻待在客居的聽雨軒親熱。天香則跟玉笙的妹妹玉箏留在杜老夫人房裡下棋。夢依一個人無聊地倚在紫籐閣和飲綠榭之間的廊道鵝頸靠椅上,凝視浮著綠萍的水面。

  從這個方向斜看過去,可以看到飲綠榭卷棚歇山式樣的屋頂,紅柱灰頂的建築顯得十分氣派。

  倒頗像朱麒這個人。

  夢依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淺笑,眼光停留在飲綠榭附近沿岸種植的柳樹和桃樹。

  杭州的春天已經來了。

  她可以感覺到迎面拂來的風較為暖和,灑在身上的陽光溫煦宜人,柳樹和桃樹上也長出嫩綠的葉子,一切都變得那麼不同。

  就連她的心境也是不同的。

  原來不跟朱麒吵架的感覺是這麼好。

  他們有五天沒爭吵了。

  自從那晚他當著眾人的面向她道歉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吵過。

  朱麒見到她便含笑問好,那只炯炯有神的虎目總是熱烈的凝視她,說的話也沒那麼難聽。

  既然人家對她這麼客氣,夢依也不好再挑他錯處,就連他盯著戲台上的小旦直看,她都忍住沒發脾氣譏諷他。

  這種相敬如賓的感覺,倒是不壞。

  想到『相敬如賓』,夢依沒來由地臉紅起來,思緒不禁飄到那夜她和天香回到紫籐閣後,兩人之間的交談。

  天香和她並倚在錦床上,說要跟她秉燭夜談。等到侍女退下後,天香便在她耳邊嘀咕。「我剛才叫你嫁給麒哥,你為什麼不答應?」

  「天香!」面對天香真摯熱情的眼睛,夢依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只能低著頭,感覺臉頰上的灼燒。

  「咦?夢依,你的臉好燙。」天香伸出手觸摸她那張嫩臉,驚訝地叫道。

  「天香,別取笑我了。」她別開臉,低聲請求。

  「我哪有取笑你嘛!」天香納悶地嘟起可愛的紅唇。「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真心話又如何?」夢依忍不住說出心裡的想法。「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自說自話,人家根本沒那個意思。」

  「人家是指誰?」天香喃喃問道。「你不願嫁給麒哥嗎?」

  「我……」夢依張了張唇,居然說不出不想嫁給朱麒這樣的回答,只覺得胸臆間漲滿酸楚,最後化為眼睛裡瀰漫的霧氣,委屈地垂下頭。

  「朱麒根本沒說。」她虛弱地道,聲音低如蚊鳴,天香費了一番勁才聽清楚。敢情夢依是怪朱麒沒有表態?天香暗暗偷笑.

  「可是麒哥也沒反對呀。都是因為你那個准未婚夫,才讓他不方便表白。」

  「他若有心,才不會在意呢。」夢依咬住下唇,拚命忍住眼眶裡急湧著想氾濫出來的淚水。追根究柢,就是朱麒對她沒這個意思,不然以他的性子,他才管不了她是不是有未婚夫哩。他上次還不是強擄了新晴。

  「你這麼說自然也有道理。」天香慢條斯理地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上回新晴的事,讓他受到很大的教訓,他這次哪敢再恣意妄為?何況,賀家現在的身份不同,你嫂嫂是太后親封的公主,地位可不遜於他這個親王,他哪敢使強?而且,他又不知道你對他的心意……」

  「我……我才沒有呢!」夢依嘴硬地道。

  「你別嘴硬了,我還不明白你嗎?」天香斜睨了她一眼,低哼道。「你若不喜歡麒哥,幹嘛在意他對其他女人的感覺?分明就是吃醋嘛。」

  「我沒有……」

  「夢依,不要自欺欺人了。雖然我們認識沒多久,可是在京裡相處的那段時光,我倆不是掏心挖肺地交換失戀的心情嗎?還有什麼好瞞我的?」

  「我真的不知道……」夢依苦惱地搖著頭。她不可能喜歡上那個傢伙的,不可能!

  「你是說你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麒哥?」天香詫異地道。

  「我……」夢依嚥下喉中的苦澀,搖著頭。「他那麼風流,我不要……」

  「麒哥這樣算風流?」天香感到好笑,但在看到夢依臉上的懊惱時,立刻收斂住臉上的笑意。

  以她這個生長在宮中,看慣帝王公卿三妻四妾的公主而言,當然不覺得他很風流;然而夢依生長在民間,父兄和身邊的友人又全是專情至性的男子,習慣了一夫一妻,自然會對朱麒的表現感到不悅。

  「夢依,人不風流枉少年。麒哥今年二十四歲,若是一般的王侯公卿,早在家裡納了不知多少姬妾,而武威親王府裡連個侍寢的姬妾都沒有,就這一點,便顯示麒哥的與眾不同。」

  「可是……」

  「麒哥終究是血性方剛的青年,看到美女時忍不住多看幾眼,也不足為怪啊。不過你放心,他從沒招惹過良家婦女。」

  「那新晴怎麼說?」

  「你不能怪麒哥,只能說新晴太教人動心,連擁有無數天下絕色美女的皇上都情難自禁,何況是麒哥。」天香公主辯解道。「我剛才說到麒哥從沒招惹過良家婦女,只跟一般的青樓紅粉結交……」

  「那還不是一樣!」夢依心裡翻勝著醋意,越想越惱,暗罵了朱麒好幾遍。

  「當然不一樣。」天香理所當然地說,惹得夢依不同意地瞪大眼。「那表示目前尚未有任何女子是麒哥想獨佔的,否則他大可養一堆姬妾,何必到外頭尋花問柳?」

  夢依想想也對,覺得朱麒此舉太奇怪了。既然好女色,為什麼不娶妻納妾,反而跑到煙花之地風流?也不想想那些妓女不知服侍過多少男人丁。這些男人實在奇怪,家花不要,要野花。

  「朱麒為何一直沒有娶妻納妾?」夢依猶豫地問。

  天香深深看了她一眼後,才回答:「我想可以從兩方面來說。第一,你知道麒哥是庶出嗎?」

  「庶出?」

  「對,他並不是王妃的親生兒子。話說我已故的堂叔,就像一般的王公貴族一樣,府裡除了正妻外,還有其它姬妾……」

  「原來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夢依忍不住嘟嚷道。

  天香白了她一眼。

  「你別插嘴,聽我說好嗎?」

  夢依只得閉上嘴,專心傾聽。

  「堂叔剛娶妻時並沒納妾,後來因為王妃體弱多病,連著流產,堂叔才納了幾房姬妾。沒想到這些姬妾卻為了爭寵而勾心鬥角,後來麒哥的母親蘭姬也在眾妾的爭寵下悒鬱而終,臨死前將麒哥托給王妃。由於當時堂叔只有麒哥這個子嗣,麒哥又生得伶俐聰明,頗受王妃寵愛,於是被冊封為世子。後來王妃的病日漸沉重,那些姬妾的爭寵也更為激烈,每個人都想在王妃死後,坐上那正室的位子。」

  「結果呢?」

  「姬妾中有人用蠱下毒,還有人拜陰靈作祟,層出不窮的把戲都出來,氣得堂叔連病幾場,在麒哥十五歲那年撒手人寰。麒哥就是兒時看太多這種事,才不願重蹈覆轍。」

  「原來如此。」夢依沉默了下來,沒想到看似富貴風流的朱麒,曾有這般不堪的往事。童年時沒享過多少天倫之樂,父母又早亡,年紀輕輕便當了王爺。難得的是,他並沒有染上太多的驕矜之氣。在京裡時,她便發現他為人頗隨和,儘管被她和天香捉弄了好幾次,也只是發發脾氣,事後並沒有追究。

  「你剛才說的是第一點,那麼第二點呢?」夢低開口問天香。

  「第二點就是麒哥心裡仍懷有天真的想法,想找個心靈契合的伴侶,共結連理,而不願屈從於官場上的文化,以聯姻作為權勢結合的手段。他心目中的婚姻,應該是互敬互愛,既然是這樣,他就不能以不忠來對待未來的妻於,所以他才堅持不納妾,來表示對未來妻子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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