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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岳盈    


  他很快做了個深呼吸、揮去不該有的遐思,腦中思緒電轉。

  儀月從他眼皮輕微的跳動,看出他正在轉主意打發她。

  「為什麼不肯承認?」她不解的問。「我又不會揭露你的身份。」

  不會?那她以為她正在做什麼?!

  曉星淡淡一笑,高大健壯的身軀朝她走近一步,暴露在月光映照下的臉容有抹輕佻的笑意,強烈的男性氣息危險的直逼過來。

  他閃閃發光的兩眼充滿熾烈的火焰,穿透黑暗的夜色,展現霸氣十足的邪惡緊盯著她。

  儀月感受到他眼中輻射出來的強勁熱力,頓時亂了心跳和呼吸。在黑夜的森林裡,他褪去了文明的外表,剛毅俊美的臉容,發散出難以駕馭的狂野氣質。她從不認為自己是輕易被男色迷惑的花癡女,但眼前的男子有種令女人很難抗拒的邪惡魅力,讓她無法輕易轉開眼光,像只被蛛網困住的小生物,束手無策的瞪住他不懷好意的俊美臉容。

  「想找我就直說,何必編出個草上飛?」他低啞的嗓音暗示意味濃厚,儀月立刻警覺起來。

  「你胡扯什麼!」她不悅的嬌叱。

  「不是嗎?」他更加大膽的貼近她,英俊的頭顱傾向地,兩張臉的距離不到一手掌寬。

  儀月好不容易鎮定的心神,被他刻意的挑逗再次打亂。他滿是侵略的男性溫熱鼻息不合禮儀的吐在她柔嫩的頰膚上,溫暖的感覺拂亂她的心,引起身心一陣莫名搔癢。

  「我沒有!你本來就是草上飛。」她的抗辯彷彿是一句軟弱的歎息,曉星輕浮的逸出不在乎的笑聲。

  「美人兒,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反正我們都曉得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儀月在驚駭中生出一絲疑惑。她想要的不就是確認他是草上飛嗎?可是聽他這麼一說,她卻失了主張。為何她執意要找草上飛,執意認定眼前危險的男子便是她的草上飛?

  她的?

  儀月感到頭暈目眩起來,她慌亂的抬起眼,綿密的睫羽如陷進蛛網的蝶兒不安的掙扎煽動。

  曉星眼裡的光芒,恍如帶著閃電魔力的能量,掠奪了她所有的矜持和理智,教她無法別開眼,不去看他邪氣的俊臉。

  他喑暗的瞳眸似乎能穿透黑暗的夜色,看穿她每個連自己都羞於承認的思維。隨著他的頭越俯越低,儀月禁不住雙膝發軟,無法自制的傾向他的懷抱。

  男性掌心裡的熱力透過單薄的衣料傳到她的皮膚,她驚愕的瞪視他,感受到他身上強大的力量。他果然不像他刻意展現的那般無能!她的心驚喜著,萬般柔情湧上雙目,而這震撼了曉星。

  他感覺到一直引以為做的理智正逐漸遠離,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後悔的,卻無法不向她眼中如月光般柔和的情意俯首稱臣,被她如花的麗顏吸引。

  漸漸的,他的眼裡就只剩她粉柔的唇瓣,鼻端聞嗅著屬於她的少女馨香。他的唇貼上她,一陣夾帶著甜蜜的軟柔觸感佔領了他所有的知覺。他忍不住進一步貼合,男性的本能使他魯莽的開啟他不該沾手的寶藏……噢,那是教人即刻死了都甘願的甜美,那樣心甘情願的奉獻,那般義無反顧的馴服……她軟綿綿的胴體,婀娜多嬌的完美曲線,完完全全緊貼住他的男性需求,任他取用,佔有。

  取用、佔有?

  取用這不屬於他的甜津,佔有這不該是他的女人?

  該死,該死!

  為什麼他竟被她迷惑得忘了本性?還是貪花好色就是他的本性?

  他原本只想嚇嚇她,沒想到受到驚嚇的,反而是自己!

  該死,這該死的女人究竟有什麼魅力,讓他忘了自己的身份,還有她該死的身份!

  儘管心裡氣憤不平,曉星卻沒有立刻推開她。他灼熱的掌心順著她柔滑的背脊滑向她圓翹的臀部,刻意施壓,讓她感受到他勃起的慾望。在她驚愕的喘息時,柔情蜜意的吻瞬間變得具有侵略性,無情的卷掠起狂風暴雨,摧殘她這朵嬌美的小花。「這就是你要的嗎?高貴美麗的儀月公主。」他輕佻的點著她的唇道,低啞的嗓青充滿曖昧。「編什麼草上飛騙我,其實只要你說一聲,我隨時願意為公主效勞。這樣,這樣,還是這樣……」他以嘴唇和手,恣意輕薄她驚呆的嬌軀。當男性的指尖摸向她柔軟的胸脯時,儀月警覺的阻止他。

  曉星發出沒有溫度的笑聲,發亮的眼瞳裡有光無熱。儀月沸騰的血液驟然降溫,一陣怒氣在胸腹間急速翻升。

  「何必假正經呢?」他眼底的嘲諷令她心寒。

  「你來找我,不就是想這樣嗎?」他自大的繼續道。「所有的女人都一樣,高貴的公主尤其愛我這樣,我領教夠了。」

  「你說什麼?」她為之氣結。

  「難道不是嗎?」他色迷迷的說,像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她因憤怒而僵硬的身軀,變本加厲的對她上下其手。「不管是鳳族公主,還是姚族公主,都耐不住寂寞的找上我。我呢,是來者不拒,只要大家開心就好。」

  儀月的怒氣終於被徹底挑起。

  這該死的傢伙到底拿她當什麼?還拿姚柔妹跟她比!

  一股夾雜著嫉妒的怒焰流竄在她血管裡,她眼冒凶光,不假思索的揚手打向那張掛著浪蕩、下流笑容的可惡俊臉。

  在手掌碰撞臉的清脆聲響後,是她惱羞成怒的嬌叱:「下流!」

  雖然有心理準備承受她的一巴掌,曉星還是覺得臉上辣熱的疼痛不好受。畢竟他不常挨打,何況是被盛怒中的女人甩一巴掌。

  但糟的還不只如此——這也給了他一個教訓,就是千萬不能惹火女人。

  儀月在打了他一巴掌後;餘怒未消,氣憤的推開他壯碩有力的身軀,趁他搖搖晃晃的退開時,踢向他胯間。

  好個陰毒的女人!

  他慌張的往後閃,避是避開了,但一腳踩到樹根上,讓他一個失足往後跌,跌成四腳朝天。

  他狼狽的模樣略略消去了儀月的怒氣,她於心不忍的想上前探視,曉星卻一副見到鬼似的驚恐樣,朝她大喊:「你這個蛇蠍女人別過來!我受夠了!」

  從來沒見過如此孬種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是她的救命英雄草上飛?!

  氣憤自己一時的鬼迷心竅,竟把野雉誤當成鳳凰,還讓個浪子給輕薄去,儀月滿腔的熱情頓時化成冰冷。她氣憤的一頓足,轉身奔離害她丟臉的樹林。

  獨處在暗寂的樹林裡,遠方的嘈雜喧鬧不知何時淡隱下來,月光透過樹梢灑落,引起獨自舔傷口的曉星注意。

  他抬起眼,星辰般的明亮眼眸,穿過頭上稀疏的樹葉,望見伴著一顆明星的圓月。那溫柔圓滿的月光,像儀月含情的眼眸。可是他知道,過了今夜,這圓滿的月即將殘缺,直到下一次的月圓時候。

  只是他和儀月沒有另一個月圓,就像伴在明月身旁的燦星只是偶然的經過,准曉得下次是否還有幸陪伴明月一起出現。

  他就像那顆星,而且他清楚明白,即使是那般美麗的明月,也無法挽留住他流浪的心。他只能撇下心裡深切的遺憾,告訴自己這種結局是最好的,總比投下感情後,無法割捨的痛苦要容易忍受。

  提起疼痛,他揉了揉額角的腫脹,接著碰觸臉頰上即使是清涼的夜風也拂之不去的熱辣,有點自虐的享受著這疼,彷彿只要還能感受到疼痛,儀月就沒有真正離他而去。哎,他在想什麼?!

  曉星揮開不該有的癡念,那麼凶的女人,他還想她做什麼?

  雖然是他故意惹惱她的,可是她的反應也太強烈了。兩人間可沒有深仇大恨,她犯不著攻擊他的命根子呀,害他撞到頭,真是的!

  肉體上的疼痛也就算了,要命的是他的男性自尊狠狠被撞了個瘀青,不曉得下次碰面要拿什麼臉對她!

  但想到她迷濛的眼光,為他開啟的紅唇,他心頭夾雜著羞憤的怒氣奇異的消失,身體發熱了起來。他嘴角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即使是高傲凶悍的鳳儀月,也難逃他的男性魅力,而且她是那麼甜,比他親近過的任何女子都甜。

  他微笑的低頭盯著自己的手。

  這修長、寬厚的手掌,曾經撫過她柔軟圓潤的曲線。當他將曾經有過的觸感,和昨晚與她裸裎擁抱取暖時的視覺。觸覺印象相印證時,那股令他全身暖和和的灼熱潮流立刻衝擊向他。

  他納悶自己得花多長的時間,才能將她的美、她的嬌忘記。

  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喔!他咕噥著。

  「曉星。」熟悉的呼喚自下面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低頭往樹下瞧,與一雙充盈著坦蕩、友愛光輝的炯亮眼眸對個正著。他迅速漲紅了臉,心虛的像個潛進屋裡偷東西,卻正好和回家的主人撞個正著的小賊。他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嚨,朝下面的人喊這:「季抒,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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