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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岳盈 「你現在說得再好聽,都休想要我信一個字!你先在邢山出手傷我,後又全力搜捕我,想置我於死地,以為我不知道……」 「我是傷了你,但我找你不是想置你於死地,而是想救你。」 「說得好聽!當初我要你交出解藥,你跑得跟飛似的!」 「當時我身受烈陽掌,擔心你猶有餘力反制住我,故而急覓安全之地療傷。等我傷好想要找你,找遍整座山就是找不著,還以為你有應救之道,下山回四川了。我一路追去,聽人說邢山的虎患被一名少年英雄除去,我猛然想到未進虎洞搜尋,雖然當時我亦有懷疑,但先入為主的認為不可能。等我回頭時,你已不知跑哪去了。我動用關係四處尋找,聽說你出現在少林,往江南而去,我急急追趕,但因接到組織的命令耽擱了時間,本來以為你……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你,一時忍不住追了過來。」說到這裡,毒閻羅的眸光顯得激動,一抹熱焰穿透她與趙珞之間的距離赤裸裸的表達出心底的情意。同是女人的舞妍一見便知毒閻羅喜歡上趙珞了,不禁柳眉微皺。怎麼他救的與害他的女人,全都對他情有所鍾? 「追上我幹嘛?見我沒死,想再害我一次嗎?」他沒好氣的問,像是根本沒感覺到人家的心意。「我沒有害你的意思,請相信我。我是……」她著急的解釋。 「不管你究竟對我存何心意,都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他惡狠狠的撂下警告。「看在你是女流的份上,我可以原諒你這一次,但別想我會再次手下留情!」 「可是我……」 「不管你怎樣,我都消受不起!」冰冷的言詞裡其實有著更深切的含意,趙珞深炯的黑眸裡,閃現的堅決,教毒閻羅熱烈的心情轉為冰冷。 他不是不懂她的用心,而是壓根不願接受。目光不自覺地移向他身邊的女子,是名容貌姣好的少女。不斷傳來的消息一直都有這個人的存在;一名美麗的妙齡少女伴著奄奄一息的青年從邢家村到少林到江南…… 是她陪伴他熬過冰焰的毒傷!一股怨恨忽然升起,她知道自己沒資格怨,卻忍不住。該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她呀! 「你要是敢碰舞妍一根寒毛,我會讓你後悔遇上我!」冰冷的警告無情的擲向她,毒閻羅忍住眼眶裡的酸熱,僵硬的點著頭。 「舞妍,我們走!」 「可是她……」 「她的穴道一刻鐘就解開,不須你操心。」話一落,趙珞提氣施展輕功,挽著舞妍一同消失在街道上,獨留一道孤寂的黑影沉默的對著月光,視線逐漸朦朧。 ···································往京城的一路上,趙珞隱隱感覺舞妍心裡有事,向來明朗的眉目間被一股淡淡的愁霧所籠罩,使他窺不進她的心。他不禁猜疑了起來,是因為鄭文檉嗎?離那傢伙越近,他的心緒越發的不安。這一生從未如此沒有自信,儘管他可以感覺出舞妍對他並非無意,可在她心中,他與鄭文檉的份量孰輕軌重,他卻越來越沒有把握。 該死!想他趙珞從小到大,屁股後頭不曉得跟了多少愛慕他的姑娘,只要他一出現,熱情的姑娘總是圍著他,含蓄一點的也去偷偷瞧著他示愛,唯有舞妍似有情若無情。一顆心教他難以捉摸。偏偏她的芳心才是他最渴望得到的! 然而越渴望、越在意,也越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大刺刺的衝到她面前質問她心裡有沒有他嗎?卻擔心她的回答是根本沒有。柔情萬縷的對她傾訴心意,把赤裸裸的一顆心捧到她面前求她眷顧,但萬一她不要又該如何自處?左想右想,還是捉摸不出個主意來。辰光就在這種情況下悄悄偷移,楚家的商船終於抵達京城。 趙珞在京城裡有不少故舊,拖著舞妍先到定遠公爵府將疏影托他帶給小姑楚青黛的一大車江南名產送去,忙不迭的又轉往武威親王府送交內容相似的一大車物事,這次是賀家要給女兒賀夢依的。兩人一到王府,就被總管往裡請,武威親王朱麒與王妃賀夢依老早在大廳候駕。前者一看到趙珞,僻哩啪啦的一大串話出口。 「你這小子太過分了!也不先來我這裡轉,倒先去了定遠公爵府,忙到現在才給我滾來!在你心裡,郭冀那傢伙有比我對你義氣嗎?」 哎哎哎,怎麼連這種小事都要跟他計較?趙珞未語先苦笑。 「郭公爵一見我去,防我像防賊似的,好像我是去搶他老婆。他這種妒夫的毛病大伙都知曉,是以我老早就決定最多在那裡吃頓午膳,早早開溜好到你這裡。沒想到這麼做了,還遭你誤會。」朱麒哦的一聲,一副原來如此狀,但倏的目光轉為狐疑。 「你這麼急著上我這裡來,不會是為了夢依吧?」 正接過僕人送來的茶要喝的趙珞,差一點被嗆到。才說郭冀有妒夫的毛病,怎麼朱麒也犯上了?「夢依姊,王爺是怎麼回事?你們都成親這麼久了,他還成天緊張來緊張去,連我都懷疑!早知道我寧可帶著舞妍去住客棧!」 見他一副氣呼呼的模樣,賀夢依立刻瞪了朱麒一眼,彷彿在責怪他未免太小人之心了。在後者心虛的垂下頭後,連忙陪笑道:「趙珞,你別怪他。這傢伙有時候就是這麼古怪,說風就是雨了。」說到這,她美眸一轉,盈滿笑意的看向舞妍。「這位標緻的姑娘倒面生得緊,你是打哪拐來的?」趙珞臉一紅,眼光卻是得意的。「這位是洛陽鏢局總鏢頭的千金李舞妍小姐。」朱麒直到現在方注意到他身邊的少女,發現她五官精緻,一雙眼眸靈光燦燦、英氣勃勃,兩頰明艷不可方物,身材則修長婀娜,哇,好個迷人的小姑娘! 「王爺!」隱含不悅的嬌軟腔調嚇得他趕緊收回目光,不敢亂看。開玩笑,老婆是有名的醋桶耶!「哈哈哈!趙珞,真有你的。為了替兩位接風,讓本王擺開酒宴,與你大醉三日……」「王爺。」嬌軟的聲音再度傳來,夢依眼中的警告讓他只得再度打哈哈。「喝酒傷身,你們一路勞頓,還是別喝酒比較好。讓本王以茶代酒招待,來人呀,擺宴!」王府裡的下人辦事效率極高,在客人略微梳洗過後,便擺好一桌筵席。朱麒得意洋洋的指著侍女送上的茶,道:「此乃江西有名的雙井茶,是皇帝賜的貢茶,你們品嚐看看。」果然,一陣茶香撲鼻而至,甘露沁腑般的美味從舌尖盤環而上,縈滿胸懷。舞妍對這茶並不陌生。「雙井名人天下耳,建溪春色無光輝。蓄聞雙併因茶美,不到洪都領絕佳。」她信口吟詠而出,朱麒等人的目光都訝異的注視向她。 也不能怪他們如此。實在是自與趙珞進人親王府後,除了禮貌的寒暄外,不曾聽她主動說過一個字。朱麒夫婦心裡還在想趙珞怎麼會喜歡上這麼悶的女孩子,沒想到她一出口就是宋朝詩人黃庭堅讚美雙井茶的這首詩,顯見其內涵不俗。 見眾人都把眼光看向她,舞妍羞覦的垂下降光。「對不起,我一時興起順口而出,擾了各位的雅興。」「舞妍,你別這麼說,我們是大……不,是有點驚訝。一般女子大都不會對與茶有關的詩句感興趣。沒想到你連這個都知道。」夢依微笑的解釋。 「我也瞭解不多。若不是常常聽人吟起,也不懂這個。」她謙遜的道。 「你是聽誰吟起?」朱麒好奇的問。 「是我家隔壁的鄭三哥。」她淡然的說,趙珞卻聽得心情直往下沉。「鄭家是洛陽有名的富豪,與我家有姻親關係。愛茶成癡的鄭老爺每次有新茶來,都不忘要家姊帶一些給家父品嚐。我更是常聽到鄭三哥在隔壁吟誦詩句,喝這茶時,他還最愛吟詠歐陽修的『白毛囊以紅碧紗,十斤茶養一兩芽。長安富貴王侯家,一啜尤須三日誇。』這是說雙井茶的名貴,要采十斤鮮葉,才能製成一兩雙井白芽,極言這種茶的細嫩。長安的王公貴族,飲一口便足以回味三日。」 「沒錯,沒錯!」朱麒忍不住拍腿附和。「說到洛陽的鄭家,京城倒來了位相當有名的鄭公子,也是洛陽人士,不曉得跟你說的人是不是同一個。」 「那人可是叫鄭文檉?」聽到故人的消息,舞妍心情激動,忍不住脫口問道。「沒錯,正是鄭文檉。」 「他住在哪裡,我……」 她急切詢問的聲音,有如一把利刃刺向趙珞。他臉色鐵青,瞪著她不斷張合的小嘴,心中氣苦。她究竟把他當成什麼?這樣當著他的面詢問另一男人的去處,是存心氣死他嗎?抑或者,他自嘲的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她心裡壓根沒有他,是以不在意他會怎麼想?接下來的筵席對他而言好比一場苦刑,明明恨不得一氣走之,還得裝成沒事人聽朱麒與舞妍熱絡聊著有關鄭文檉的一切。說到鄭文檉是今年秋試最具狀元相的應試舉子時,舞妍眉開眼笑的彷彿是她自己中了狀元,令他胃痛腸痛到想吐,心情更加的抑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