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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岳盈 安琪鬆了口氣,垂睫沉思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地望進那雙看起來純真、卻又充滿智能的藍眸。「你想是什麼原因造成這種狀況的發生?」 原因? 善惡張大眼,明白安琪指的是什麼。他美麗的紅唇泛出一抹苦笑,他正想向安琪請教這個問題呢! 第七章 「原來你也不知道。我還以為可以從你這裡查出一點端倪哩!」善惡聳聳肩自嘲道。 「他告訴你多少?」安琪緊張的問。 「沒說多少。」他若有所思的注視她粉紅色的小臉。「只說你進入他的內心世界,而且還是最秘密、隱晦的部分。」 「就這樣?」安琪顯得有些茫然,仍處於自己的困惑之中。「實際情況遠比這種說法還要複雜。」 「我想也是。不是每個人都能進入別人的內心世界。」 「不是那麼簡單。」安琪煩躁的抗議。「事實上,我好像陪他重新經歷了那段記憶,感受到他的失落和痛苦。」 「是哪段記憶?」善惡好奇的問。 「這……」安琪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 「如果不想說也沒關係。」事關魔魅的隱私,善惡不想為難安琪。 「你對你大哥瞭解多少?」安琪審慎的問道。 善惡愣了一下,藍眸變得深沉起來。他思索了片刻,才緩緩地開口:「老實說,在這次出來之前,我跟他之間的交集不多。不過,最近我們的感情增進了不少。」 「那你曉不曉得他的童年是怎麼過的?」 「誠如我之前告訴你的,他一直跟著他母親過。有那樣的母親,我敢肯定過得一定不怎麼樣。」 「我想也是。」安琪輕歎著。「他相當缺乏愛,覺得沒人愛他。尤其是他嚮往的父愛。」 「父愛?」善惡驚訝的挑挑眉。記憶裡,父親的確沒對魔魅顯現過父子之愛。事實上,父親好像沒抱過魔魅,更別提促膝談心了。 「我猜得果然沒錯。」安琪心痛地說,想起進入魔魅心靈時,她所感應到的困惑和心痛。可憐的魔魅,儘管這般受父親忽視,仍希冀得到那可望而不可及的父愛。 「其實我父親心裡是愛魔魅的。」善惡替撒旦辯白。「只是魔魅的母親太過凶悍,再加上他是長子,所以父親一直不知道該怎樣待他。」 「可是他卻曉得該如何愛其它兩個兒子。」安琪控訴著。 「那是因為……」善惡一時語塞,他從來沒深思過這個問題。父親為什麼比較偏愛他和月光?或許是因為兩人都是由溫柔的母親撫養成人,愛屋及烏吧?父親比較喜歡母親,連帶地也疼愛他。而月光從一出生便失去親生母親,再加上他又如此酷似父親,讓人不愛他也難。 然而,魔魅卻沒有這些令父親疼愛的優點,再加上伊娃的跋扈凶悍,和他自已的閉塞冷漠,才會因而失去父親的寵愛。 「安琪,這個問題太複雜了。不過我相信父親是愛魔魅的,只是長久以來被壓抑著,以至於忘記如何表達了。」 「你是說,你父親忘了要如何愛魔魅?」安琪訝異地問。 「或許吧。」善惡苦笑,「正如魔魅也忘了何者為愛一樣。」 「他不是忘記,而是在徹底對愛絕望之後,決定用無情封閉自已。」安琪瞭解的說。「那種感覺我能體會。」 「你能體會?」善惡意外極了。 「別忘了我是孤兒。」安琪苦笑。「我曾經幻想父母有一天會來接我回去團聚,但隨著光陰一年一年的逝去,終於明白這是絕無可能的癡想。」 「但你並沒有因此而封閉自己。」 「我選擇了另一種方法。」安琪澀聲道。「況且我和魔魅在個性上完全不同。院中修女對我的關愛,在我的心中開了另一個窗口。我選擇將心中源源湧出的溫暖感覺,分給跟我同樣不幸的孩子。知道自己有人可以愛的感覺非常美好。」 善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贊同你最後一句話。我想那天發生的事,對我大哥而言是一個非常奇特的經驗。」 安琪漲紅了臉,尷尬的轉開頭,盯向草坪。 「在遇見你之前,他根本不懂什麼叫作愛。是你教會他愛與被愛。」 「我沒有……」安琪慌亂地搖著頭。 「不要否認了,安琪。若不是看出你對他產生的影響,我也不會請求你幫忙打開他的心門。而且經過了前天的事件之後,你和他的心拉得更近了……」 「別說了,善惡。」安琪懊惱的喊著。「這太不恰當了,我是修女……」 「修女又怎麼樣?修女不能愛人嗎?」善惡的藍眼裡閃動咄咄逼人的光彩。 「不是不能愛人,而是不能愛特定的人。善惡,你該知道神職人員遵守的戒律。」 「我想你指的是奉行獨身的教條吧?」他嘲弄道。 「對啊。」 「是誰規定的?」他不以為然地問。 「這……」安琪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安琪,你不覺得這是無理的規定嗎?」 「無理規定?」安琪覺得深受侮辱,她從不認為這個規定有什麼不好。 「這完全是違反人性的規定。」他繼續說。「聖經中並沒有提到教會的組織,更沒有修士和修女應該單身的規定。《哥林多前書》第七章不是說:『每一個男人都該有自己的妻子,每一個女人也該有自己的丈夫?』教會的這項規定根本就是違反聖經和人性。」 安琪被他說得啞口無言,腦子裡亂成一團。 聖經是沒有教人要獨身,可是…… 「何況你還這麼年輕,有什麼理由為了這種違反人性的無理規定,剝奪掉被愛與愛人的權利?」善惡鼓動如簧之舌遊說著,眼中逼人的光彩消失,改換哀兵之策。「想想魔魅,畢竟你進入了他的內心世界,你瞭解他的孤寂、渴望和對愛的無助。現在他好不容易願意打開心門,接受愛與被愛了,如果你狠心拒絕他,他有可能再度封閉自己,再也不相信愛與被愛。」 「別說了。」安琪哀鳴道。 她的心好痛,藍眼裡佈滿憂鬱的愁霧。從魔魅救她的那刻開始,他俊美的身影、眼中的孤寂冷漠,不知不覺都刻進她心底。她想起前天下午他溫柔的眼神,彷彿所有的寂寞和舊創都漸漸地遠離他。他深情款款的握住她的手親吻,還有那銷魂美妙的接吻經驗……她的心更亂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進入他內心世界的那種經驗,事實上是……」善惡停頓了一下,等到安琪抬起迷憫的眼望向他後,才以充滿力量的聲音說:「神的暗示。」 「神的暗示?」安琪張大眼,意外的喊道。 「嗯,簡單的說就是神跡。」善惡自信滿滿地點著頭。「若不是上帝的安排,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你有過進入其它人心靈世界的經驗嗎?」見到安琪搖頭後,他接著說:「既然沒有,那就表示你跟我大哥的這種經驗是特別的。是上帝要你拯救我大哥。」 「是嗎?」安琪困惑的眨眨眼,低頭沉思。「可是後來……為什麼他會那麼痛苦?」她不解的低喃。 「嗯,這件事的確值得好好研究。」善惡蹙攏著眉,唇邊偷溜過一個狡猾的笑。他實在太佩服自已了,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可是,關於魔魅受到重創的原因,的確值得好好研究。 「會不會跟你戴的那個水晶十字架有關?」他試探的問。 「我的十字架?」安琪下意識的伸手探向衣服下的煉墜。 「我看它好像有些年代了。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院長說,她發現我時,十字架便在我身上了。」 善惡點點頭,陷入沉思中。 地獄裡的長老並沒有說明安琪的身世,所以他也不知道安琪的生身父母是誰。連耶穌降世時,都有人世的母親,安琪當然不可能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只是現在再來研究她的身世,似乎不是恰當的時機。他目前打算做的是,探試這十字架是否真有法力。 「安琪,我記得好像在哪本書上看過這種十字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希望可以仔細看看它,研究一下。」 「你想看它?」安琪狐疑地問。 「嗯,可以嗎?」善惡真誠的眼眸裡不帶一絲邪念,安琪不自覺的點頭,背轉過身子,解下頸間的十字架交給善惡。 善惡小心翼翼的伸手接過,絲毫不覺這個墜子有何不同。他困惑的舉高十字架,背著刺目的陽光審視上面的水晶。午後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隙縫射上水晶嵌面,反射出一股極強大的能量,倏地擊中善惡的額心。 「啊!」劇烈的刺痛從額際傳遞到全身每個角落,善惡失手放開煉墜。安琪顧不得撿起地上的鏈子,趕到他身邊扶住他。 「你怎麼了?」她著急的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