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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岳盈 「胡家不僅是武林世家,亦富甲一方。胡小姐為胡堡主的掌上明珠,嫁妝必然豐盛,若能贈予家姐,恁這筆龐大的嫁妝,還怕沒有名門公子向家姐提親嗎?」 眾人又是一怔。 禮謙注意到敏瑜端靜雅麗的臉龐浮起一抹訝異,眼中閃爍出難以置信的光芒,彷彿在提出質疑:她不會沒這筆嫁妝,就嫁不出去吧! 但她嘴角隨即銜起一抹自嘲,宛如是領悟到,或許情況真像弟弟所言。 在世人眼裡,是如此吧! 即使退婚是由華家提出來的;即使是因為鐵熾與胡禮葒木已成舟,她在不願二女事一夫的情況下成全兩人,有些人還是會因此看輕她。 禮謙莫名地為她感到心疼,僅管一切都是他的猜想,這份猜想卻貼近現實,因為忠肝義膽、誠信持家的鐵莊主不旋踵便熱烈附和了起來。 「如果能這麼辦,就太好了。不僅是胡家的嫁妝,老夫還願意傾盡所有為華侄女添妝,以補償她受到的傷害。」 「不……」敏瑜搖頭。 」華侄女千萬不要客氣。此事是老夫教子不嚴,如果不讓老夫盡一分心力彌補,老夫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敏瑜連忙投給弟弟一個警告的眼神。 敏璁會意,隨即笑道:「世伯千萬別這麼做,姐姐心地善良,定然不肯接受。」 「可是不這麼做,老夫……九泉之下怎麼有臉見你們的父親?」 「胡小姐若肯割愛陪嫁,足顯鐵家的誠意,世伯不用再覺得對不起我們。」 敏璁話一說完,鐵家人的眼光便朝禮葒射去,後者也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兒,隨即綻出一抹艷麗的笑容。 「華公子的提議說到我心坎裡了。」她鶯聲嚦嚦地開口,神情顯得熱切誠懇。「敏瑜妹妹不但不怪我與熾哥,還願意玉成我們,這番大恩大德,禮葒即使傾盡所有也該報答,何況是身外之物。」 這話說得極是漂亮,不但討了鐵家夫婦的歡心——反正嫁妝隨她嫁入鐵家,便是鐵家之物,只要鐵家人不心疼就好——亦能拔除鐵熾的愧疚,她何樂不為。 禮謙在心裡讚歎妹妹的能捨就得。 「胡小姐真是快人快語。」敏璁笑嘻嘻地說,「索性好人做到底,等嫁妝隨胡小姐進鐵家後,商請胡二公子親自押送到華家如何?」 「這是應該的。」心願得償的禮葒樂得暈頭轉向,顧不得詢問兄長的意願,點頭如搗蒜。 事情就這麼決定下來,禮謙回想起來,不免訝異自己當時何以沒有反對,是因為華敏瑜那雙朝他望來的眼眸嗎? 靈秀的眼眸流露出滿滿的期待,激起了潛伏在他心底的渴望,渴望去弄明白她所期待的,渴望完成她的期待。 等他回過神,鐵雄夫婦已帶著他們姐弟起身告辭,他才驚覺到自己的反常。 無法像妹妹一樣沉醉在心想事成的狂喜中,他的思緒快轉如疾奔的車輪,對事情的發展如此順妹妹的意,感到納悶。 說話的人自始至終都是敏璁,敏瑜像個知書達禮的閨秀靜靜坐著。然而,偶爾閃現在她眼中那抹似笑非笑,嘴角不時若隱若現的笑窩,卻勾起了他滿心的疑惑。 她真的如表面一樣,全由弟弟做主嗎?心裡無怨無恨,平靜得像一尊沒有情緒的木偶,隨華敏璁牽著鼻子走?禮謙覺得她不是那種沒主見的人。說不定,根本是她自己作的決定,華敏璁只是代她說出來而已。 但事情會是像他想的這樣嗎? 在這個不許女人有主見,必須倚賴男人生活的世界裡,華敏瑜能超脫出世俗的成見,即使賠上閨譽,也不肯委屈自己,與另一名女子共事一夫? 她有這種智慧,這等膽識嗎? 想了一整夜,又想了一個早上,禮謙仍無法理出頭緒,才會在壽宴上瞅著敏璁發呆。 退婚的決定是華敏璁下的,或是…… 」……華爺這次前來,除了祝壽外,還為了華小姐跟鐵熾的婚事吧?」 突如其來的詢問猶如一患鞭炮將禮謙炸回現實,他瞪著說話的漢子,認出對方是鐵熾的表哥。 「嗯,我……」 敏璁還來不及回答,便有自詡為萬事通的傢伙迫不及待地發表高論。 「上個月七日,華家才為華老爺的忌日做了場隆重的法事。當年若不是華老爺突然過世,華家和鐵家如今已經是兒女親家。這一耽擱便是三年,華爺一定著急地想幫姐姐完婚。」 「說得也是,再美的鮮花也禁不起放……」一名中年漢子方接口道,立即被人嚴厲地打斷。 「閣下此言差矣,華小姐豈能用尋常的鮮花來形容!就算要用花形容她,也該是天上永不凋謝的仙花!華爺,您說是不是?」 「呵呵,方老闆的謬讚,我們不敢當。」敏璁笑容可掬地頷首,目光朝禮謙飄來。「我個人以為,家姐像一罈美酒,而且是一壇耐得住時間陳放,越久越香醇的美酒。」 「華爺說得太好了。」禮謙卻聽得極為不爽。 華敏璁有毛病是吧?怎麼可以跟其他人瞎起哄,當眾品評起自己的姐姐來著? 不管是仙花,還是美酒,對華敏瑜都是侮辱! 「可是,華爺,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令尊生前便將華小姐許給了鐵熾,於情於理,都該盡早替他們完婚。」鐵熾的表哥熱切地建議。 「這件事……」敏璁微笑地將眼光投向鐵家父子,緩緩地啟唇道:「華家和鐵家已經商議好了。」 「呵呵……那我們應該很快就有喜酒喝了!鐵莊主,鐵少莊主,恭喜了。」 眾人熱情的道賀令鐵家父子難以招架,急忙望向敏璁求助。 禮謙也因弄不清楚敏璁的用意而旋緊眉頭。 昨晚不是說好了,難道華敏璁變卦了? 還是,他在試探什麼? 「各位誤會了。」敏璁笑咪咪地再次天口。 「誤會?」眾人聽得滿腹疑惑。 「很遺憾大伙是吃不到這杯喜酒了,華、鐵兩家決定要取消婚約。」 「取消婚約!?」眾人全都一臉難以置信。 「兩家聯姻原是美事,可前不久,我們請到一位精研易經的大師卜算良期,大師卻算出鐵世兄若與家姐成親,運勢會旺盛到衝撞敏璁。忠肝義膽的鐵世伯一聽怎麼得了,敏璁是華家孤苗,若真為大師說中,這樁婚事有害敏璁性命,如何對得起家父臨終所托?鐵世伯於是決定撤銷這門婚事,好保住敏璁性命,此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有這種事?」眾人嘩然。 還真會扯! 禮謙暗暗鬆口氣的同時,也對敏璁唱作俱佳的演出感到佩服,卻完全沒料到眾家賓客接下來的反應會那麼荒唐。 「華爺,在下雖不敢與鐵少莊主相比,但有相命大師說我蔭妻旺舅,不嫌棄的話,可否拿在下的八字與華小姐合一合?」先前說敏瑜是永不凋謝的仙花的方老闆熱切地推薦自己。 「我的八字也不錯,華爺不妨……」 「華爺,我的更好呢……」 「華……」 眼前一群似豺狼爭食獵物的貪婪嘴臉,令禮謙再也無法忍受。 他霍地拂袖離席,氣沖沖地離開大廳,原本想回獨覺院,但來到中庭時,看到屹立的銀杏樹,想也不想的鼠竄到樹上。 午後微風徐徐吹來,涼爽宜人夢境,但好卻滿腦子想著華家姐弟。 可惡的華敏璁,要是膽敢把華敏瑜的終身托給雖人,他絕對不饒他! 混雜著驚人怒氣的意念方掠過腦中,禮謙隨即全身一僵。 但在他能進一步整理出心頭那一凜的慌亂是什麼前,一道低微的聲音竄進耳內,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那個是鐵熾的未婚妻?」 第三章 循著聲音瞧去,連接西大廳的長廊走來三名婦人。 「就是華家小姐呀。」走在最左邊,穿著秋香色大袖衫襖,外罩比甲的瘦小婦人回答。 「華家小姐?是在鐵夫人身邊跟前跟後,穿紅色衣服的那位嗎?」先前說話的女聲再度出聲詢問。她走在三人中間,大概三十來歲,打扮得雍容華貴。 「那是胡小姐,不是華小姐。邢夫人不是還跟她說了好一會兒話,怎還弄不清她是誰!」右手邊的高瘦婦人語帶嘲笑地糾正同伴。 「我哪弄得清楚。」邢夫人咕噥地回答。「我原本也記得她好像姓胡,可瞧見她跟在鐵夫人身邊幫忙招呼客人的樣子,便搞混了,以為她是鐵家未過門的媳婦,才會向你們確認嘛。」 「難怪邢夫人誤會,那個胡小姐簡直當自己是主人,反觀華家小姐就太安分了,靜靜坐著當客人。」瘦小的婦人道,細長的眼眸越過邢夫人看向高瘦的同伴詢問意見,「劉夫人,那個胡禮葒不是鐵熾的師妹嗎?聽人說,她與鐵熾不時相偕在江湖上行走,還有個響亮的外號叫紅狐什麼的。」 「不會是因為她那身從頭到腳紅得炫目的妝扮,才叫這外號的吧?」邢夫人插嘴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