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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岳盈 「誰噁心啊?在說自己吧!」秀雄立時反駁。 「哎呀,佳音,你聽他說的啦!」者孝才不會笨的跟他鬥嘴,將一雙眼眨成水光淋漓,看得佳音心疼不已。 「秀雄,不可以欺負者孝。」 「誰欺負誰呀。」秀雄扁了扁嘴,小聲的咕噥。 「佳音,他都不認為自己有錯耶!」者孝委曲地說。 「好了啦,者孝。」忙了一整天,佳音的頭已經很疼了,還要聽兩人吵,實在有心無力。「你別逗秀雄了。時間不早了,大家都……」 「那怎麼行!」者孝都還沒提出抗議,秀雄便沈不住氣地開口:「你還沒告訴我們今晚跟田歆談的情況!」 「我在餐廳裡不都說了嗎?」佳音狐疑道。 「那是給別人聽的,可不是給我跟者孝。你說是不是,者孝?」顧不得先前還跟人家吵架,這會兒語氣倒是親近得很。 者孝無辜地眨著眼,「呃……」了半天就是不幫腔。 「言者孝!」他咬牙切齒地連名帶姓喊她。 「知道了。」者孝忍住笑,無奈地攤了攤手。「反正我沒聽見你在餐廳裡講的話,何不再重說一遍給我聽?」 「你想知道,我就說吧。」佳音拿兩人的執拗沒轍,歎了口氣後,語氣有些靦腆的說:「田……我是指阿歆,他答應我不會追究秀雄拿錯酒的事。我已經跟他說好了,會想辦法賠他一瓶,就照我們之前商議好的那麼做。」 「聽起來似乎很圓滿。」者孝邊點頭邊說。 「圓滿個什麼呀!」秀雄沒好氣地反駁。 他還記得白經理發現他拿錯酒時,臉上那副天塌下來都沒這件事嚴重的驚恐,使得原在慶賀佳音生日的眾人從狂歡登時掉進愁慘中。至於他,得知自己把價值兩萬美金的陳年美酒當成兩千台幣便可買到的酒來喝,雖然感到驚愕,倒沒有太大的恐慌。只是不明白,在酒窖裡時,他明明很確定自己拿的酒是陳奇要他拿的那瓶酒沒錯,當時者孝跟他一塊進酒窖,他拿給她看,她點頭了呀,怎麼會變成是田歆收藏的那瓶匈牙利產的百年TOKAJI呢? 外包裝並沒有相似得讓人分辨不出來,但他承認在開酒時,因為理所當然的認為那是自己從酒窖裡拿出來的酒,沒有特別留神。所以,事情怎會變成這樣,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可眾人的表情,好像他們闖下了彌天大禍似的,害他不禁也驚慌了起來。 後來是佳音出聲安撫大家,眾人的驚恐才稍稍平靜,者孝更大膽的建議由佳音面見田歆,白經理卻不贊同,不過因為他也害怕田歆的怒火,最後勉強同意,但建議先讓他跟田歆說看看,要是連他都擺不平,再由佳音出面。 可是連白經理都沒本事調解的事,為什麼佳音出面就可以了? 當時自己便感到質疑,只是把死馬當做活馬醫,讓佳音姑且一試,沒想到她還真的說成了。 「佳音憑什麼說服田歆的?那傢伙如果那麼好說話,其他人就不會那麼害怕,白經理也不用讓佳音去了!他八成對佳音別有居心,才會……」 「你誤會了,阿歆他人很好……」佳音忍不住為田歆辯白。 「聽聽你自己喊他什麼?」秀雄嫌惡地道,「阿歆?你們才獨處多久,就熟到喊他阿歆了?佳音,你到底答應他什麼,才讓他願意……」 血色自佳音臉上褪去,秀雄的話比任何刀子都要銳利地割裂她的心,痛苦在體內擴大,她慘白著臉,聲音破碎地說:「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 「那麼是……」 「別說了。」者孝聲音冰冷地截斷秀雄的追問,眼神帶著警告。「佳音已經很累了,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聊。」 「者孝!」 他不是沒察覺到自己的話傷了佳音,但更意外者孝竟然輕易地接受佳音給的答案,沒有追問下去。 「去休息吧。」者孝跳下沙發,扶著佳音往裡走。 秀雄留在原地,許久後才垮下雙肩走回自己的房間,他深深懊惱著所說的話傷害了佳音,但是……他真的不放心……男性的直覺告訴他,田歆對佳音別有居心。 頹喪地進浴室梳洗,接著倒進床面疲累的睡去,秀雄一點都不曉得者孝在佳音沐浴過後,才展開了真正的逼供。 第四章 「不要理秀雄那個渾蛋說的話了!」 沐浴過後的佳音臉上雖泛著被蒸氣燻熱的紅暈,眼神卻流露出一抹空洞的哀傷,令人很是心疼。 「者孝,我很累了。」她拿下包住濕發的毛巾,對著鏡中反射出來的一張有著精靈美眸、可愛酒窩的瓜子臉說。 「嘿,我是者孝,你最好的朋友耶!你忍心這樣敷衍我呀。」者孝不悅的嘟著嘴,自顧自的從她手上奪走毛巾,拭乾佳音那頭柔軟如絲緞、漆黑若墨的長髮上的水珠。 「者孝,我不是……」 轟轟的吹風機聲音,掩蓋住了佳音的話。者孝沉溺在指間的柔滑感覺,佳音的髮質一向很好,搭配她特別買來給她使用的玫瑰精油洗髮精,味道就更迷人了。 可惜她不是男人,不然的話……哼哼,絕不會把佳音拱手讓人,就算對像是向來讓她予取予求的表哥也是一樣! 「好棒的觸感喔。人家好羨慕。」她邊快樂的說著,邊吹整佳音的頭髮。 後者索性閉上眼睛休息,免得飛揚的髮絲會溜進眼睛裡,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者孝接下來的逼供養精蓄銳吧。 她還沒想到要怎麼敷衍……呃||是怎麼回答她。 者孝的精明一向令人難以招架,她不認為三言兩語就能讓她滿意。可在轟轟的吹風機聲音下,腦子也是轟隆地混亂呀,她想不出來啦。 「說吧。那傢伙是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你的。」將頭皮吹乾,頭髮也到七、八分干的程度,者孝便關掉吹風機,漫不經心的突襲正在閉目養神的佳音。 後者本來想故意裝做沒聽見,但者孝哪是容易打發的,一雙柔荑在她肩上來回移動,陣陣搔癢的感覺迫得佳音只好張開眼。 「別這樣。」 她最怕癢了,連肩上的輕捏都會讓她笑到不行,者孝深知她這個弱點。 「那就從實招供吧!」者孝露出猙獰的面目,一副沒讓她滿意,她也不會讓佳音好過的嘴臉。 「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都把阿歆想的那麼壞。」佳音埋怨道。「他是個好人,不但原諒了秀雄,甚至說不需要我們賠償……」 呵呵,她就知道只要佳音出面,表哥一定什麼都不計較了。 「是我自己過意不去才說……」 哎,這就是佳音的個性,一點都不會佔人便宜,才…… 等等,者孝機伶地瞇起眼,「你說了什麼?」 佳音低下頭,避開好友緊迫盯人的眼神,囁嚅的道:「他說不可以告訴別人……」 「我是別人嗎?」者孝不滿地叫嚷了起來,「論血源關係,我是他的表妹。論交情,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怎麼可以被歸納成別人!」 在那雙如果她膽敢回答「是」,便翻臉的圓眼瞪視下,佳音只好投降。 「我怕了你!」 「我可不要你怕我喔!」兇惡的表情變臉似的換成笑嘻嘻,「我只要你把這次會面的情形鉅細彌遺地跟我報告。」 「鉅細彌遺?」佳音暗暗叫苦,要說到什麼時候呀。 「對,一點細節都不准給我漏掉!」 「不能只說重點嗎?」 看著佳音臉上的疲憊,者孝頓時感到不忍心,善心大發地說:「看在明天我們都要趕第二節課,就說重點。不過要是重點沒讓不滿意,別怪我追究細節喔。」 「知道了。」佳音無奈地回答,將田歆為了要應付祖母的逼婚,請她幫忙當他的臨時未婚妻的事說了一遍。 「同性戀?」者孝噗哧笑出聲,坐在床上前俯後仰的。「哈哈……這是哪門子的笑話?怪不得外婆回來不到兩星期,就藉著與老友相聚,為表哥安排了五場的相親宴,原來是這麼回事呀!我就在想,表哥還能忍耐多久,他竟想到用這爛招術,來個一箭雙鵰!」 「什麼一箭雙鵰?」佳音一頭霧水。 「就是既應付了外婆,又把你……」她及時閉上嘴,機伶的眼眸轉了轉,避重就輕地回答:「反正你幫了他這個大忙,他一定會感激涕零的。我記得上星期搭表哥的車回大宅陪外婆吃飯,一進門看到滿屋子的鶯鶯燕燕,嚇得表哥扭頭就走。若不是我及時拉住他,他連飯都不吃,便跳上車呢。不過,他留下來也是食不下嚥,看他被眾家美女纏得脫困無門,真的好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