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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岳盈    


  「這……」青黛下意識地看問皇帝。

  「你看他做什麼?」新晴不耐煩地道,目光狐疑地在兩人之間打轉。

  「青黛的意思是你傷勢未癒,不曉得該把一切都告訴你,還是讓你自行恢復記憶。」皇帝陪著笑臉道。

  「是嗎?」一聲不悅的輕哼自她挺立的瑤鼻中發出。

  青黛突然有見到嫂子疏影的錯覺,新晴此刻的表情跟疏影發脾氣時頗為神似。

  「當然是。」皇帝頻向青黛使眼色,令她不覺完爾。

  她握緊新晴的小手說:「沒錯。」

  「你是針對我剛才的問題回答嗎?」新晴調皮地笑了起來,精靈有神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

  青黛的笑容擴大,從新晴將皇帝完全排斥在她們談話外的態度看來,證實她原先的猜測是正確的。新晴並不因為失去記憶,便對皇帝改變態度。

  「沒錯,我倆一向情同姊妹。」

  「怪不得我覺得跟你特別親。」新晴開心地說。她深深地看過青黛眼中,從那雙澄澈動人的瞳眸裡,找不到一絲欺騙的陰影,遂知道她的心不會騙她,青黛是她可以信任的人。

  新晴的眼眶頓時灼熱起來。從清醒後,發現腦子一片空白,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開始,她的心情便沉入黑暗無光的幽深谷底,覺得自己彷彿處在個虛幻的世界,沒有真實可言。除了青黛能給她的安全感外,她對任何人都抱持著懷疑。先前伺候她的宮女告訴她,她是皇帝的妃子,但新晴怎麼也無法相信。

  先不說她對皇帝的反感,和宮女們閃爍的目光令她懷疑,就憑他們喊她小姐而不是娘娘,便足以啟人疑竇。新晴下意識中知道宮裡的規矩不該是這樣,卻聰明地保持沉默。她要等到她的心唯一信任的人——青黛出現,才將謎底揭開。

  可是她看到青黛對皇帝的畏懼態度,便明白當著皇帝的面,青黛無法對她暢所欲言,新晴思忖著該如何開口。

  「新晴,你想說什麼嗎?」青黛故做不經意地朝她眨眼。

  新晴會意,微微一笑。「我在想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親戚?鄰居?還是世交?

  「我們是姻親,我大嫂是你二姊。」青黛慎重的回答。

  「我有姊姊?」新晴興奮地叫道。

  「是啊,有兩個姊姊。你大姊無情嫁給蘇州金刀山莊的少在主賀飛白,二姊疏影嫁給我大哥——玉劍山莊的少年主楚行雲。」』

  「這麼說我人的家鄉是在江南羅,那我們怎麼會來京城?我家裡還有什麼人?我的父母呢?」新晴問出一串問題。

  「這……」青黛瞥了皇帝一眼後,才審慎地回答。「你家在揚州,自幼父母雙亡,就只有兩個姊姊而已。

  「父母雙亡?」這四個字重重擊中新晴仍有些脆弱的心,清亮的明眸泛出哀戚的淚影,她緊咬著唇,控制體內翻騰的悲傷,將眼淚眨回去。「那我們三姊妹是何人撫養長大的?」

  新晴在腦中想像出一部「苦女流浪記」的悲情戲,但這畫面不知為什麼令她感到有些突兀。或許,她們姊妹的命運設這麼悲慘。

  「你同父異母的大姊是由她外婆撫養成人,疏影則是被表姑、表姑爹帶到四川,而你卻是在杭州舅舅家長大。直到前年,你們三妹妹才在父母的忌日前重逢。」

  「杭州的舅舅家?」新晴喃喃念著,覺得這幾個字眼好像挺重要的。她支著頭,愣愣發呆來。

  「嗯哼!」皇帝見新晴的問題離目標越來越近,心裡著急起來,連忙道:「青黛,我看新晴也累了,讓她休息。」

  「不!」新晴抓著青黛的手搖頭,「我還想跟她多說一會兒活。」

  「來日方長嘛。」皇帝笑吟吟道。「再說青黛懷有身孕,你雖然不累,總該考慮到青黛的身體。」

  「你懷孕了?」新晴愕然道,好奇的眼光瞄向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是,三個月了。」

  「噯,我都不知道你成親了。」新晴懊惱地嘟起唇。

  「這只是暫時的,等你傷好後,就什麼都會起來了。」青黛如此期望。

  「嗯。」新晴聽她這麼說,再度眉開眼笑。她看著青黛起身離開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居然想像著自己大腹便便的模樣。

  她失笑出聲,覺得這個想法真是有趣。

  ☆   ☆   ☆

  青黛離開養華軒後,便朝天香公主的寢宮而去。

  天香遣退侍女,和青黛辟室密談。

  「皇兄終究還是軟化,讓你進宮見新晴。」天香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汁後,對靠在炕床上另一端的青黛說。

  「是新晴的要求吧。」她溫婉地笑道。

  「沒錯。」天香心不在焉的點頭。「她對你有好感。雖然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卻下意識地知道你是她可以信任的人,她說,她心裡認識你。

  「她真的這麼說?」盤據在心頭的激動,終於再難壓抑,青黛淚光瑩然地向天香公主求證。

  「嗯。」天香點點頭,心裡卻想另一個人。杜玉笙好嗎?知道新晴失去記憶後,他的心情如何?是哀傷欲絕,還是……

  「如果她認得我,那麼玉笙……」

  「玉笙怎麼了?」天香恍然驚醒地問道。

  青黛深深看進她眼中,天香心虛地避開她的凝視。

  莫非公主真的喜歡上玉笙了?青黛心中一動。

  「公主應該能體會乍聽到新晴受重傷、失去記憶時,玉笙受到的打擊會有多大吧?」

  「他……他怎樣了?」天香愧疚又著急地問。

  「唉!若不是我們苦口婆心地勸了,只怕早已魂歸離恨天。」

  「那他現在……」

  見天香急得快哭出來,青黛心生不忍。「為了新晴,他自然是聽話地保重身體,前兩日才嘔血的身體,已經大有起色……」

  「他嘔血了?」天香抓緊青黛的手問,心中著急。「怎麼會這樣?」她抿緊唇,眼淚成串地滴下。

  「放心,他現在沒事了。」

  「不,本宮如何放心?」天香溜下炕床,來來回回地踱著步。突然,她停下了來,直視向青黛的眼光充滿決心。「本宮要去看他。」

  我正愁你不去呢!青黛在心裡想道。她忙向天香點點頭,「不如公主就跟我一道回去吧。」

  「嗯。」天香忙命宮女準備,一顆心早飛向她想像中多愁多病的癡情郎杜玉笙了。

  ☆   ☆   ☆

  天香細細觀察杜玉笙英華內斂、氣定神閉的俊容,跟她想像中的形銷骨立、臉色蒼白的模樣實在差了十萬八千里。他真的曾為新晴嘔血嗎?她不由得懷疑。

  「公主別看玉笙這模樣,其實是經過本人的回春妙手,青黛的當臉掌喝,再加上他自小打下的深厚內功基礎,才能這樣活蹦亂跳地出現公主面前。」趙珞鼓起三寸不爛之舌吹噓道。「公主絕對想像不出他兩天前還病懨懨的,風寒加上新晴表姊受傷失憶的消息,差沒讓閻王把他那條小命勾去哩。」

  「是真的嗎?」天香狐疑地打量他略顯清瘦的俊臉,顰蹙的眉宇間仍有著淡淡的愁鬱,只見他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玉笙情郎的眸光是那麼坦蕩,天香只要瞧上一眼,心中的任何懷疑便冰消瓦解。她輕喟出聲,既感於玉笙對新晴的癡情,亦領悟到就算自己再用心,玉笙也不可能改變心意,不再愛新晴。

  正如元稹所說的「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吧!她僅能遺憾自己不是玉笙的滄海、巫山,卻不是能責怪他對新晴的真心。

  天香強忍住心中的自憐,眼光移向窗外晴朗的雪景。天氣轉好了,昨日還有漫天的風雪,今日卻是雲散天開,露出太陽。

  「公主……」玉笙欲言又止。

  「什麼事?」天香轉向他,和他懇求的眼光遇個正著,心弦霎時顫動不已。她心頭微感苦澀,知他懇求的事必和新晴有關。

  「你說吧。」她輕輕歎口氣。

  「玉笙想求公主幫我和晴姊見上一面。」

  「這……」

  「公主,我相信只要晴姊見到我,一定能恢復記憶。」

  就是這點才糟。天香蹙著秀眉傷腦筋。「你該知道皇上不會允許你們見面的。」

  「所以才要求公生啊。」趙珞不滿地道。「公主也知道皇上在打什麼主意,他分明是想趁著新晴表姊失去記憶時佔他便宜。聽青黛姊說,公主頗富正義感,你忍心見到玉笙和新晴表姊這對有情人,就這樣被皇上的惡勢力拆散嗎?這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你這些話實在是……放肆了點。」天香為難地繃緊俏臉。

  「放肆?有嗎?」趙珞一臉無辜的嬌嗔道。

  「那我就不知道是指什麼了。」趙珞冷笑連連。「老實說,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公主也有責任。」

  「本宮有什麼責任?」她困惑地睜大眼睛瞪他。

  「那天若不是公主將皇上帶到坤寧宮,皇上也不會見到新晴,更不可能在色令智昏下強留住她,拆散了玉笙和新晴這對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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