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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湛清 「是嗎?這種借口真是好笑極了。」他擺明了不想說話,甩開她的手就要走人。 她趕緊抱住他的手臂。「真的啦!我以前也不知道我有這種毛病,有一次杉杉在我睡覺時叫我去幫她繳錢,我答應她了,醒來後卻一點也不記得,結果害杉杉沒繳錢被罰,她罵死我了。」 「我不相信。」他瞇起眼睛看她。「難道我看起來有那麼笨?妳明明跟我對答如流的,就算聲音聽起來很愛困,但是說話是條理分明的,我不相信妳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就說是異能啊! 「再說,妳好歹也是個大人,用這種借口真是太可笑了。如果妳自動承認錯誤,或許我還可以原諒妳,可是編這種借口太差勁了。」高肆非常不喜歡被欺騙,即使是她也不行。 依依不可置信地張大了眼睛瞪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是說我為了逃避責任,故意編這種故事誆騙你?你也未免太高估我了,我沒那樣的心思,也沒那種閒功夫編謊言。今天如果因為我睡夢中答應你而不知道要赴約,讓你等很久,那我道歉……」 「等等。」他打斷她的話。「什麼叫做如果?難不成我吃飽太閒編造跟妳有約的事情,站在風中等你四十分鐘,讓眾人把我當猴看?」那種想見到她的渴望轉變成等待的焦慮,內心的煎熬有多苦,她又豈會知道? 是啊!正是因為這女人根本不夠在乎他,所以她是無法理解的。 「我不是那意思。」她無力地翻白眼。「可你還不是照樣懷疑我,不相信我說的。我又不是故意爽約,我根本不記得了,都跟你道歉了,你就不能原諒我?」她心慌意亂,高肆眼中的挫折跟失望莫名刺痛她的心。 她怕自己要失去某種珍貴的東西了,只是那東西是什麼,她也還搞不大清楚。 「我為什麼要原諒妳?」可惡!第一次為一個女人牽腸掛肚,卻換來她這種反應,教他又悶又氣。他要的不過是她的在乎。 依依倒抽了口氣。「姓高的,你不要得寸進尺哦!」她都好聲好氣地道歉了,他還要怎樣?犯得著用這種冰冷的臉色對著她嗎?這種酷臉是擺給外人看的,現在竟然也擺給她看了,好,很好。 「到底是誰得寸進尺?」他瞇起眼逼近她。「算我傻,以後我不用邀妳去什麼慶功宴了,顯然妳並不稀罕。」 被他這一說她也生氣了。「是啦!我不稀罕。你鬧夠了沒?」她明明不是要說這個的,但聽到他氣唬唬又冷冰冰的話語,她就像是被刺到一樣,嘴巴自然又說不出好話了。 他的回答是轉身離開,「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梁依依氣惱得眼眶紅了,只能無可奈何地握著小拳頭,對他關上的門揮著。嗚嗚…… 他就不能多等一下嗎?他就不能態度好一點嗎? 她也想撲到他懷中跟他撒嬌,讓他氣消。可他那是什麼表情?那樣兇惡,最後又變得那樣冰冷,討厭、討厭、討厭! 「飯團,妳千萬別學到他的壞脾氣,這樣不好哦!」依依將跑出來閒晃的貓咪抱在懷中,哀怨地說。 貓咪抗議地啖叫著,她只好放開貓。 此時他的房門又打開了,他看都不看她一眼,走進廚房。 她的目光偷偷地跟隨著他,沒敢開口。 「梁依依,妳把我的咖啡杯拿去哪裡了?」高肆雙手插腰,一臉不高興地問。 「飯團,妳跟那個野蠻人說,我不想跟他說話。」依依抓住溜出她懷中的貓,對著貓咪大聲說話。 高肆氣惱地瞪著她。「飯團,告訴那個蠻女說,再不把我的東西交出來,我就給她好看。」 依依倒抽口氣。「飯團,我們不要跟那種野蠻人說話,我們走。」她抱起貓走進房間,換她「砰」地一聲關上門。 高肆氣惱地踢了櫥櫃一腳,乾淨的櫥櫃上印上他的腳印,見證著他難得的失控。 「可惡!該死的女人。」他想把她抓起來搖一搖,然後用力地吻她。 在她讓他這麼生氣的時刻,他竟然還會想吻她,這議他更氣了。 啊,好想咬人哪! 第七章 梁依依跟高肆陷入冷戰。 最無辜可憐的應該就是飯團了,牠變成了夾心餅乾。 每次高肆不想跟依依說話,就會說:「飯團,妳告訴那個女人……」 然後依依就馬上說:「飯團,妳告訴那個野人……」 接著飯團就打了個呵欠,繼續躺回去窗台前的寶座睡懶覺。兩個人就面面相覷,然後假裝不在意地別過頭去,接著各自奔向自己的房間,有志一同的「砰」一聲關上房門。 冷戰持續了三天,梁依依心裡難過得要命,她不是沒想過要和好,畢竟算是她的錯。但每次她想開口道歉時,一看到高肆那冰冷的眼神,她就說不出話來。 認識的這一段時間,高肆的冷酷面具在第一天她摘下他墨鏡時就拆穿了,所以她很少把他的冷臉看在眼底。或許也是因為這樣,他在外面儘管多麼冷漠到近乎孤僻的程度,依然每天跟她鬼混在一起。喝她泡的不入流冰咖啡,吃她叫的不入流垃圾食物披薩。 這一次她得到他對外人一樣的冷酷表情,她內心是很受傷的。那種酸酸楚楚的感覺雖不至於教人馬上死掉,卻像是中了慢性毒一樣,在心窩裡緩緩地絞痛。 「飯團,妳說我該怎麼辦?」半夜三點鐘,她坐在臨時架起來的畫架旁,努力上著顏色,這個海報是杉杉找她畫的,其實昨天就該交出去,但因為跟高肆吵架耗盡她的力氣,所以拖到現在。「如果他根本沒有喜歡我,或者沒有一點愛我,那我不是很慘?」 明白自己的感情之後,依依第一次感到憂心。 她沒想過自己的感情若得不到回報,那會有多慘。 「飯團,會不會我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就失敗?或許這是我杵逆老爸的報應。」想到離家這麼久,不知道老爸過得如何,忽然有種衝動想見見老爸。 她們的母親早死,就靠父親將三姊妹扶養長大。梁中魁像個頑皮的大孩子,跟女兒們混在一起,父女間的感情其實很好。 再怎麼樣,老爸畢竟是老爸。嗚嗚,依依想也許明天回家偷看一下妤了,不過得小心,不然被老爸逮住就別想出來了。 飯團躺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絲毫不受她的碎碎念所影響。 「終於完成了,睡一下,下午拿去給杉杉。」依依將未干的畫晾在畫架上,伸了個懶腰,往後躺進溫暖的床上。 昨天因為在想高肆的事情,所以根本沒睡好,今天應該可以早一點睡了,好累啊! 跟著打了個呵欠,依依沉沉入夢去。 也不知道過了幾個鐘頭,她忽然醒過來。 張開眼睛,有種奇怪的靜謐感。陽光從窗簾透進來,可見已經天亮了。她三點多昏迷在床上,現在到底幾點了? 恍恍惚惚地翻了個身,眼底所看見的景象讓她睜大了眼。 有一坨紅色的東西在她床上。 她的頭皮開始發麻。 那團紅色動了動,毛茸茸的,在棉被間滾動著。她抱著棉被往後退、退、退…… 「啊……」尖叫聲再也忍不住的脫口而出。 高肆聽見尖叫衝進來時,依依正從床上跳起來,驚慌地躲到角落。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高肆緊張地看著她倉皇的臉。 「高肆!」她撲進他懷中,雙手緊扣任他的腰。「我床上……我床上有怪東西。」她想看又不敢看地將頭探來探去。 會不會是因為陽台的門沒有關,所以有什麼怪生物跑進來? 有什麼動物是紅色的呢? 「我去看看,妳先放開我。」他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感覺到她瘦弱的身子倚靠著他,竟然令他有種莫名的滿足感。 「好,你要小心哦!」她雖說好,手還是一直抓住他衣角。 高肆拖著她,伸長手去把棉被拿開。那一坨紅色的東西終於又蠕動了一下,然後「牠」站了起來,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飯團?!」依依終於放開他的衣服,衝上前去。 原本是灰白色的飯團沾了滿身的紅色油彩,那模樣看起來超級好笑。 「哈哈哈!」高肆捧腹大笑。 「妳怎麼會染色了?天哪!」抓起飯團,依依困惑地看著她。 「我想是因為那個吧!」高肆轉身指了指角落被推倒的畫架,還有那張已經從具象畫變成抽像畫的海報。 紅色的顏料染滿了畫面,呈現不規則狀的暈開。 「天哪,妳去玩我的海報?!」依依掐住飯團,飯團只是無辜地打了個呵欠,然後「喵嗚」叫了一聲。 「哈哈哈,實在太好笑了!」高肆已經笑翻在床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