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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章庭 打架後餘存的虛弱與疼痛幾乎讓情站不住腳,現在只是憑著自傲的尊嚴站在這裡的。 「主任,麻煩你先出去。」西村難和由不耐煩變成打量沉思,漸漸變成玩味,最後是鎖定獵物目標般的準確與嗜血的表情。 訓導主任立即退出辦公室,僅留下他們兩人。 「好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蹺起二郎腿,西村難和的心情終於好了起來,嘴角勾勒出一抹陰獰的笑。 第二章 威脅 懂還是不懂, 現在已沒有太大的差別, 因為若不點頭, 一切就真的沒救了。 「該怎麼辦也不必跟你報告吧!你又不是我的親人,不必管我!」情鼓足勇氣的嚷道。 「哦?那你就是要我通知你老媽來處理羅?小孩。」 被稱做「小孩」,令情產生極端的不悅,正準備開口反駁,卻被他的下一句話嚇得臉色刷白。 「那麼,就不知道你媽在這種消息傳遍家中後,還可不可以隨意在家中大呼小叫?」 由於盂楓美異常的受寵,因此,她的地位之重要很快就和元配弘子夫人並駕齊驅,最近,孟楓美更開始命令起家裡的傭人做這做那的,端出架子來了。 「算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說完他就付諸行動,手機按鍵按得飛快。 情倏然搶上前想奪下手機。 西村難和眼明手快的將左臂呈半弧狀揚至身後,右臂則順著椅子的轉向一把圍住她的腰際,雙腿則緊挾她的腿後,右手再將她的雙腕攫住,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意! 情震詫地睜大眼。 強中自有強中手,她還算利落的身手在遇上西村難和,就什麼也不是了! 「這麼細小的手啊……」他原本的柔語變成陰驚的恐嚇,「只要我這麼一用力,就可以折斷了。」 情的心跳得好快,嘴半張,說不出任何話,只能搖頭。 「怎麼?不相信是嗎?」 她的頭搖得更用力了,「我信、我信!」 她相信,她也害怕,她多後悔惹毛這個陰晴不定的傢伙啊! 「你……你打算怎麼辦?」 心底隱約有些覺悟了,但西村難和就等著她自投羅網的問這一句。 「通知你老媽?」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帶著少見的激動,她猛搖頭,自然地脫口懇求,「不可以讓她知道這件事!」 燈不點不明。剛剛在西村難和蓄意的提醒下,她已經明白這種事千萬不能在西村家傳開,尤其是母親才開始受寵,地位會遭受很大的打擊的! 儘管母女之間的相處冷淡,但血緣卻是不可置疑、也無法切斷的…… 母親是多麼渴望著這魚躍龍門的機會啊!她等候了如此之久,她萬萬不能害了母親! 眼光在無言中不停交換著、流轉著、波動著…… 西村難和緊盯著她千變萬化的表情,明白她終於瞭解這件事的「嚴重性」是可大可小的,就端著他如何處置。 「考慮得如何?」含笑的魔鬼只給一次機會喔! 咬下自尊和淚吞,情徹底地在他面前屈服了。「求你。」 「求我什麼?」 「求你幫我」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小孩。」西村難和把話說得溫吞吞的,「求我,你打算付給我什麼樣的代價?」 「你是什麼意思?要什麼?我什麼都沒有!」情感到很不安,因為,他如炬的目光愈來愈露骨了。 「有,我要你成為我的人。」他法外施恩般的拍拍她慘白的臉頰,巨大溫熱的手掌和冷冰冰的話裡極度對比。 成為他的人?情突然覺得世界要崩潰了。 「你……你要我……要我……」她不是小學生,現在就連幼稚園小朋友也知道什麼叫做「那個叔叔對我做了很不好的事」,他……而他…… 「別想歪了,我對你這個小孩一點胃口也沒有。我要的是一個奴隸,完全聽我的話的奴隸,放心吧!」 放心?她可是一點放心的感覺也沒有。為什麼是她?情不解的看著他。 「為什麼是你?」西村難和從她的神情裡解讀出問題,狀似悠閒的告知答案,「因為這是替我母親討的補償。你以為我母親對楓子住進家裡,真的都不在意嗎?你看過她長年在夢中飲泣,就只是因為丈夫不在枕邊嗎?你知道當她生病住院,最親密的人卻在情婦的床上的滋味嗎?你明白她的兩個小孩都是在危險的狀態下剖腹產下的嗎?也因為她的體質太虛弱,為了養身體而將子宮拿掉的苦楚嗎?」 不!她不知道。情白著臉。「但是……那並不是我媽媽……」她什麼都不知道呀! 「不是你媽媽的過錯是嗎?」西村難和冷笑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如果現在你不答應替她贖罪,日後我將加倍討回這些。父債子還、母欠女償。我母親心太軟,自然由我這個兒子為她出頭。我不信公平,也不信無辜,如果這世上真有公道,像我母親這麼好的人就不應該被父親冷落!你知道她有多好嗎?好到居然想收情敵的女兒做乾女兒?狗屁!我才不會有你這種妹妹,你連舔她的腳趾頭也不配!你懂嗎?」 懂還是不懂,現在也沒有太大的差別了吧?情心想。她只要懂西村難和對她們母女倆是抱持著非同小可的憎恨情緒就好,但如果現在不答應他,不立刻點頭,一切就真的沒救了。 「我答應,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這可教他意外了。「什麼?」 「我要得到保證,我媽媽的第二夫人的位置不能受到動搖,不然我……我……」情的個性偏向沉默,也因為自己的不擅言詞,如今就連威嚇於人也得絞盡腦汁。「不然我也會要你付出代價的!」 「哈哈……」短暫的沉默後,西村難和仰頭放聲大笑。要他付出代價? 「我是說真的!」 「好了,小孩。」他站起來,算是默許了。「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共識,就這麼決定了。」 就這麼決定了?情問道:「可是學校這邊——」 「你不必擔心。」他說,只要年終時多對學校樂捐一些就沒事了。 趁著他背過身,情偷偷吐了一口氣,心中有一絲荒謬的勝利感。她也算是贏了,贏了西村難和一小步,對吧? 彷彿背部裝有電光眼,西村難和像是看見她此時的神情般,竟突然開口,「怎麼?以為自己贏了嗎?別想得太美了,小孩,不要以為這樣就是贏了。」 ☆ ☆ ☆ 時光在尊,情進入號稱最多愁善感的十七歲。 「我喜歡女人留長頭髮,不准再剪短!」 西村難和這麼說,所以,現在的情是一頭黑髮披肩,儘管她不喜歡。 「我不喜歡女人多嚼舌根,不准在我面前多嘴。」 西村難和這麼說,所以,本來就寡言的情在一日之中竟說不到五句話,面對他時只會說「是」與「不是」。 「我媽媽相當喜歡你的陪伴,週末你都得抽出空來陪她。」 西村難和這麼說,所以,週末情便留在宅邸陪著弘子夫人泡茶與賞花,溫馴而不曾埋怨,也不曾抱怨為何不能像一般的青少年出去逛街。 她變了,但是這種變化似乎沒有一個人察覺,只有她自己最明瞭。 做母親的孟楓美就不曾注意到女兒的異樣。 她也很忙的,在這一年內,由於西村家正牌的女主人無法擔負起社交的責任,因此全都由她代為打理。 而且,西村靖不論大小宴會都帶著這個如夫人出席,所以,許多名流紳淑亦不敢有所微詞,不敢看輕她。如雪片般寄送來的大大小小邀請函上,燙金的名字寫的是「楓子夫人」,這是令她顏面多麼光彩倍增的事啊!她哪還有閒情去管其他的。 更何況,她這個女兒也很守本分,吃得好、穿得好,學校或功課又沒出什麼問題,這不就夠了嗎? 遵守兩人的「約束」,打架事件被西村難和一手遮天的壓下了。 情並不清楚他是怎麼解決的,也不關心。她只知道自此之後,石黑玉子果真沒再來找過她的麻煩,只會用恨恨的眼光在一旁盯著,不然,就是在她經過的時候丟下一句「賤人」。 她會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對同學們無言卻明顯的排斥也無動於衷。只要無風無波,什麼都無傷大雅…… 如果說生活中起了什麼最重大的變化,那就是西村難和為她請來一個老師,教導她一些防身技術。 為什麼? 當她產生如此疑問時,他只是皺了皺眉,居然給她一個很荒唐的答案——因為,他不會允許別人欺負他的奴隸。他不在的時候,她得學會保護自己。 所以,每天放學後,有一個小時的光陰,便是她鼻青臉腫的開始。 「記得,當還擊對方的時候,將他當成假想敵,就什麼力量都發揮得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