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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章庭 像是CD壞了一樣,情怎麼說都是這句話。 醫生認為她的精神受不了太大的壓力而崩潰了。 「她瘋了?!」聽到醫院的轉告,率先驚呼的不是別人,正是孟楓美。 她一臉忍不住害怕的嫌惡,讓站在一旁的西村難和看得額綻青筋,得不斷強忍著把拳頭揮過去的衝動。 「哎呀!這可怎麼辦是好?西村家可是再也禁不住任何醜聞的!」 什麼?西村難和難以置信地看向孟楓美的一臉鄙夷。情是她的女兒不是嗎?這個女人怎麼說得出這麼冷血的話? 「我看得盡快找個妥當地方安置這個孩子,秘密的,免得壞了西村家的名譽。」 孟楓美說著,一邊納悶大家為什麼這樣看著她。 奇怪,她說錯什麼話了嗎?為什麼老爺、弘子夫人、西村兄弟都這樣看著她呢? 「老爺?」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麼,孟楓美慌慌張張地看向西村靖求救,因此沒注意到起身欲揍人的西村難和,是在兄長以眼神暗示之下才勉強按捺下來,決定靜觀其變。 西村靖面無表情的站起來,朝妻子微微點個頭示意,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老爺?」這代表什麼?孟楓美嚇得想追出去,卻被弘子夫人淡淡的柔音給留下。 「楓子,這三日內你把東西收一收,搬出去吧!」 什麼?孟楓美回頭瞪人——那個永遠都病弱單薄、足不出戶的女人。 「弘子夫人,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請你搬出西村家,楓子。」弘子夫人的聲音輕輕的,卻有著一股非常冷峻的寒氣。 孟楓美這才明白西村兩兄弟的氣勢是從哪裡遺傳來的。 「你對待情的心態及作法實在是太令人心寒了!你對待自己的女兒都這麼殘忍了,真不敢想像你是用什麼樣的心態來看待我們的。情是一個多麼優秀的好孩子,你難道不知道嗎?我……」 一股氣憤的哽咽陡然哽在弘子夫人的喉嚨間,西村京極急忙趨前扶住母親,幫她撫背順氣。 「總而言之,」弘子夫人好不容易才恢復平靜。「你不要情這個女兒,我要!」 「你——我、我才是情的媽媽呢!」孟楓美笨拙地試著抗議,「她是我生的!」 「你像嗎?」西村難和冷冷的一句話,就令她無法招架。 「你們不能這樣趕我走……對!我也算是老爺光明正大迎回來的,你們統統都沒有那個資格趕我走!」 對啊!西村靖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呢!孟楓美安慰著自己,靠著這一點來為自己壯膽。 哪知道她的話竟引起西村家兩兄弟低低的恥笑聲。 「有什麼好笑的?」又氣又疑的孟楓美再也顧不得什麼優雅美麗的形象,咆哮得比誰都還要大聲。 「如果當初不是我點頭,你以為你進得了西村家的大門嗎?」弘子夫人的語氣非常平靜,卻是字字鏗鏘有力。「傻啊!楓子,你以為沒有經過我的肯首,老爺敢迎你入門嗎?這幾年來,若不是老爺瞧我喜愛情那個孩子,愛屋及烏,他還會留你下來嗎?你這種女人算得了什麼?老爺隨時都可以找個更年輕貌美的來取代。是你對待自己的女兒太冷血無情,是你的態度太無禮、太得寸進尺!我,西村弘子是不打算再容忍你了!」 ☆ ☆ ☆ 情被接回了西村家。 「沒有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 「情,我們回家了。」 是西村難和去接她的,一路上,他緊緊抱著她,他的心情是擔心的、憂慮的。 情則始終靜靜的,沒有反抗也沒有掙扎,只是不停重複著這句話。 這讓西村難和的一顆心懸得高高的,煩惱著在她這種平靜的態度之下,不知道隱含了多少風暴。 「沒有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 「現在說會不會太遲?」西村難和輕輕地在她的額心印下一吻。「我想我是愛你的,從你十六歲開始。你剛來的時候,當你美麗的眼睛帶著傲氣與袖手旁觀的冷靜看著我的時候,我就……」 他就萬劫不復了啊!他怎麼也沒想到,那麼美麗的眼睛如今卻空洞得令他難以呼吸。 「沒有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 像是沒有聽見他所說的話,情只是單調地一再重複著這句話,好像這是一種咒語,一種令她心安的咒語。 在返家的一路上,西村難和始終抱著她跟她說話,一句又一句,不歇也不停,全都是泉湧而出的綿綿情意,但是遲來的情話卻再也灌不入她的耳中。 「沒有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 「情!」一見到她蒼白呆滯的模樣,弘子夫人忍不住當場痛哭流涕。 這似乎刺激到情精神狀態的某一點,她突然停下了喃喃不休的自言自語,也跟著弘子夫人開始嚎啕—— 「啊——啊——啊啊啊啊——」 那種仿如小動物受了傷般不停慘痛的叫聲,就像是要將她這幾年來所受到的羞辱、委屈、悲傷、憤恨全數的吶喊出來。原本低嘎的啞聲突然清晰起來,傳遍了西村宅邸。 西村難和緊緊地握著拳頭。如果可以,他真想用力踢自己的屁股一腳! ☆ ☆ ☆ 很慢、很慢的,情總算日復一日地沉靜了下來,她不再尖叫也不再重複著那些話語,卻像是精神恍惚,終日消沉地不發一語。 但情況在這一日有了轉機。 「夫人,石黑家的少爺來訪。」 「快請他進來。」弘子夫人抹去眼角的淚光吩咐道。 自從婚禮舉行不成,石黑賢一仍然不改要娶情的意願,所以,重面子的石黑家就強硬地把他給軟禁起來。 「情!」石黑賢一是用跑的,響亮的腳步聲在木製迴廊上顯得格外刺耳。 「好久不見了,孩子。」弘子夫人看著那張消瘦疲倦、卻格外朝氣蓬勃的石黑賢一的臉,發現他已褪去了一些養尊處優的稚氣,多了好些堅毅的志氣。 「是好久不見了,弘子夫人。」石黑賢一也對情的情況略聞一二,所以不敢直接的、衝動的上前抱住她,只敢在她對面盤腿坐下,咧開笑臉對著她揮手。 令西村難和震驚的是,情竟然像是從恍惚不理人的狀況中清醒了,她略微沉思,竟然亮出一張笑顏,有些遲緩的也跟著舉手揮動。 「情,你最近好嗎?」石黑賢一手揮得更勤快、更開心了。「我陪你玩好嗎?」 「呵呵!」沒有任何具體的回答,但是,情卻開心地微笑了。 那抹笑容讓弘子夫人的精神為之一振,卻讓西村難和的心情為之一黯。 是啊!她非但沒有這麼開心地面對過他,恐怕永遠也不會這麼開心地面對他了…… 他帶給她的,不都是最沉、最痛的傷害嗎? 那他想要說服她、說服別人、甚至是說服自己愛她的表現……其實會不會沒有人相信啊! 愛…… 西村難和苦澀地看著情,看著她愈發燦爛的笑容,他的心好難受。 咬咬牙,他踩著重重的步伐離去。離開……似乎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好事吧! 弘子夫人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離開,卻不打算出聲叫喚,她多少知道了點自己兒子究竟做了什麼好事。 這種良心上的折磨,對他已經是夠輕微的處罰了。 ☆ ☆ ☆ 「家裡的人不反對你來嗎?孩子。」 隨著石黑賢一愈見頻繁的拜訪次數,弘子夫人不禁為他擔心起來。 「我聽說你跟石黑先生有些意見不合?」她試探的問。 正確的說法應該是鬧翻了! 正在露天木廊上盤坐,一邊享受著溫暖的日光,一邊很有耐心陪著情說話的石黑賢一聞言似乎有點怔住,隨即不在乎地咧嘴笑笑。 「管他呢!反正我昨天就被人踢屁股出來了,我老爸再不爽,也不干我的事了!」 那口吻青春叛逆卻又堅決萬分,石黑賢一玩笑似地輕輕捏著情的臉頰,她卻像個嬰兒般不高興地咿咿唔唔叫著,拉起他的手就啃。 「什麼?你是說你……」他被石黑家給……弘子夫人震驚地看著石黑賢一。 他卻無怨無悔地一笑,轉過身跟情繼續玩,一面不忘對弘子夫人報備,「請您放心吧!我手頭還有一點錢,也跑去跟死黨擠在他們的宿舍裡睡,而且,我已經在速食店找到了一份兼差,過幾天就要去上班了。」 ☆ ☆ ☆ 石黑哥哥怎麼還沒有來陪她玩呢? 因為身心受到太大的刺激、創傷,情整個人彷彿倒退到幼兒時期,這樣的她現在最期待的就是那個笑咪咪的大哥哥每天都來陪她玩。 那他今天為什麼還沒來呢? 情蹲在庭園的人工小橋流水旁,雙眼骨碌碌的盯著池水直瞧,一頭青絲紮成兩條長長粗粗的辮子,看起來好小、好可愛,令西村難和益發為她心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