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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鄭妍    


  董珍橫了她一眼,要是在平時她一定會和這個笑裡藏刀、尖酸刻薄的女人好好的「聊」上幾句的,不過今天可是大哥回來的大日子,她就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不跟她計較。

  「大哥,這幾年你人都在哪裡?」童珍本來是鐵了心不打算跟童琛說話的,可是此時此刻她的眼睛都已經黏在人家身上了,要她忍住不開口跟他說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童琛慢慢地喝光杯中的酒,然後看著空酒慢吞吞地說:「我去過許多地方,一下子說不清楚,我看我們還是喝酒吧!」

  這是什麼話?童珍的眼睛像是要冒出火來一般地瞪著童琛。拜託,她都不計前嫌和他閒話家常了,他卻一點也不領情床免太過分了吧!

  心情大好的童善並沒有注意到滿臉怒容的童珍,他笑瞇瞇地舉起酒道:「大家一起乾杯慶祝琛兒平安歸來,干!」

  童王爺喝了,福晉喝了,童琛也喝了,而生著悶氣的童珍也喝了。

  可惡既然他如此無情,那她也不用對他客氣。

  童珍正想起身走人,沒想到這時童善卻突然開口問道:「琛兒啊,你這趟回來應該就會待在京城了吧?」

  「嗯。」童琛又喝了一口酒。

  「太好了。」童善笑得合不攏嘴。「你能留下來是最好他洲我就放心了。珍兒。」他忽然喊了聲童珍的名字。

  「嗯。」童珍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

  「你還記得你答應過阿瑪什麼嗎?」

  「什麼?」

  「就是在家從父啊!」童善笑著提醒她。

  「哦,是那個啊!」童珍打了個回欠,她真的要走人了。

  「呵呵,這下我可以樂得輕鬆了。」童善笑嘻嘻地對她說:「反正我看我也管不動你,有道是長兄如父,我看就讓琛兒代我好好地管教你,你們年輕人比較好溝通,我相信琛兒一定可以把你調教成一個有教養的名門閨秀。」

  不會吧!童珍如遭雷擊般地全身一震。

  她不安地看向童琛,這個令她既熟悉又陌生的人,這個喜歡看酒杯勝過看著她的人,她能和他好好相處嗎?

  「阿瑪我……」

  「這事就這麼決定。」童善根本不給童珍開口的機會,

  他語氣堅決地。

  童珍再看向童琛,這會兒童琛總算肯用正眼看她了。

  他看著她,嘴角浮現一抹神秘的微笑。

  童珍的心一緊,整個人都呆住了!

  第二章

  兩天後。

  才剛用過早膳,童珍就童琛給叫進他的書房。

  她真不想踏進這裡一步,因為她知道自己將面對的是什麼。

  阿瑪不是要大哥好好地管教她嗎?長兄如父,要她面對阿瑪還好,但要她面對大哥,她就有種彷彿要下地獄的感覺。

  「怎麼臉色發白,你沒有吃早飯嗎?」

  「吃了。」聽到童琛嚴厲的關切之語,童珍對自己未來的命運更加不安。

  如果是離家前的那個大哥,就算不用阿瑪下命令她也會主動黏在他身邊,可是現在的這個大哥……

  他看起來好嚴肅啊,以前他才不會這樣。她記得他以前最疼她了,他會陪她玩、陪她做任何事,他也會唸書給她聽,哪像現在一張臉像是被冰封住似的,不但看不到一絲笑容還能感覺到陣陣寒意……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童琛銳利的雙眸緊盯著漫不經心的童珍。「你常常這樣嗎?一個人發呆?」

  「偶爾啦廣童珍懶洋洋地看他一眼,他這是在關心她嗎?應該不是吧,如果他真關心她的話,他就不會等到她十八歲才回來,不會對她不聞不問長達三年多的時間。

  童琛聞言皺起眉頭說:「那你最好改掉這個壞習慣,因為我不會允許你這樣下去。你告訴我,這幾年你都學了些什麼?讀了些什麼書?」

  「這個……」童珍瞇起眼睛心虛地說:「四書五經是都有讀啦,可是我現在也差不多都忘光了,所以有讀跟沒讀是一樣的。」

  「是嗎?」童琛心想阿瑪說的果然沒錯,這幾年他不在她就不再碰書本,整天只愛往外跑,姑娘家應該學會的東西她一樣也役學會,只學會如何在外面鬼混打架。

  想到這裡他的心就微微泛疼,嘴裡苛責的話語更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他怎麼能苛責她呢?童珍今天會變成這樣他要負完全的責任不是嗎?如果當年不是他先棄她而去,她又怎麼會自暴自棄呢?說起來造成這一切的元兇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啊!

  「大哥,是不是阿瑪在你面前說了些什麼?」童珍看童琛的臉色不對,連忙擔心地問道。

  「嗯,是說了一些。」童琛投射在童珍臉上的目光依然嚴厲,不過語氣卻是柔和的。「珍兒,既然阿瑪把你交給我,我這個做大哥的就有責任把你教好,從明天起,不,是從今天開始,你每天都要到我這裡來,我要把你這幾年荒廢的學業都補回來。你已經十八歲了,不能再這麼糊里糊塗地過日子,知道嗎?」

  「咦?」童珍愣了一下,隨即有些驚恐地看著他。「你要我每天都讀書寫字?這怎麼行呢?我不可能每天都關在家裡的,外面…」

  外面沒有你可以學的東西。」童琛嚴厲地打斷她的話,「我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已經決定這麼做了!你坐下,先寫幾個字讓我看看。」

  童珍努力地壓下心中不滿的情緒,她坐下來拿起筆一一隨便地揮了幾下。

  童琛一看到她寫出來的字,兩道凌厲的目光立刻射向她。「我看你是愈活愈回去了,你這幾個字比四年前的你寫得還槽,簡直是糟透了!」

  「哪裡糟,我覺得還可以啊!」童珍裝傻地說。他可以假裝不知道她寫的「大混蛋」是在拐彎罵他,那她也可以把自己難看到極點的字看成是稀世珍品。

  「當然可以,如果你今年只有十歲的話。」童琛瞪了她一眼,然後從書櫃拿出一本書給她。

  「先把這本書從頭到尾給我抄一遍,等你全部抄完後,寫出來的字應該就可以回到你十四歲時的水準了。」

  「從頭抄一遍?不會吧,這麼厚的書,全部抄完會死人的。」童珍哇哇大叫。

  「你不喜歡抄一遍,那就抄兩遍。」童琛冷著臉說。

  抄兩遍?童珍尖叫道:「我才不要抄兩遍,我最喜歡寫字,抄一遍剛剛好,不少也不多,我要抄一遍,我現在就抄。」

  她馬上把書翻開,從第一頁第一行第一個字開始抄起。

  「寫慢一點,好好寫否則要你重寫。」

  「是。童珍雖然心裡恨得牙癢癢的,臉上卻不敢露出任何不悅的表情,只能全神貫注地寫著字。

  唉!她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用,跟前的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可以讓她撒嬌的大哥了,現在的他在她眼中像個十足的魔鬼,因為不想讓他有機會整她,所以她只好委屈自己照他說的話去做。

  不過這只是暫時容忍他罷了,如果他真的太過分,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反擊。她可是尊重他才讓他的,並不是她怕他喔!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到了第五天,童珍終於受不了,她將所有的怨氣一口氣爆發出來。

  我不要寫了,寫這個是什麼鬼東西,不寫了、不寫了!她丟開筆,撕了紙,還把桌上的硯台往童琛丟去。

  「你幹什麼?」童琛當然沒被她丟中,他身形一閃躲過硯台,凝著一張臉看著她。

  「你問我幹什麼?我還問你幹什麼呢!每天不是讀書就是寫字,不是寫字就是讀書,我又不考女狀元,我不幹了!」童珍像個瘋婆子似的大吼大叫。

  童琛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看到童珍生氣的表情,他的腦中浮現她小時候生氣的模樣,她還是沒變,只要生氣小臉就會漲得通紅,橫眉豎目的樣子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我不是要你考狀元,我是希望你能把最基本的學好,這幾天不讓你出去也是希望你可以修身養性,靜下心來想想要怎麼樣才能把過去的惡習改掉,讓自己成為一個溫文有禮的名門閨秀,這是阿瑪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他心平氣和的說。

  「去你的名門閨秀,我就是不想當什麼閨秀,怎樣?」

  童珍眼眶一紅,暗啞地說:「我知道你看我現在的模樣不順眼,所以想要改變我,但你不覺得這是沒有用的嗎?當年如果你心裡有我這個妹妹,你就不會現在才想到要回來,你以為你這麼做是在贖罪嗎?

  她抬眼看他,眼中閃著淚光。」我告訴你,我不領你的情,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看你這次要去哪裡都隨你便你,我不會再為你傷心了,不會了!」

  他好過分,她並不是氣他把她關在書房裡要她讀書寫字,她是氣他不再像以前那樣疼惜她這個妹妹。

  他只會叫她讀書寫字,卻什麼話都不對她說;他只當她是個學生,根本就不當她是妹妹。

  她好想知道他當年為何會離家?她也好想知道這幾年他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事?她是這麼渴望地想知道他的一切,可是他呢?這五天來他一個字都沒提,她完全無法在他身上感受到當年兩人的手足之情,她感受到的只有他的嚴肅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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