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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鄭媛 電梯門闔上,過了許久她還呆呆站在門口附近。 不知道是什麼濕濕的東西,順著臉頰滑下去,沾濕了衣襟。 「媽咪。」 小慈走過來輕聲叫她,軟軟的小手包住李明露的手掌。 她回過神,抹去淚,沒事一般地低下頭,對著小慈愉悅地說:「怎麼跑出來了?外面冷氣比較涼,快進去。」 彷彿沒發生過事一樣拉著小慈走進房間。 六歲的小慈回頭看了電梯的方向一眼,然後望著媽媽,粉嫩的眉心慢慢疊起來…… 第八章 許振昌為了要盡地主之誼,開車載著李明露和小慈到街上閒逛,剛回到酒店,就在樓下碰到徐薇。 「總裁到台灣,正在樓上開記者會,宣佈在台灣的投資計劃。」徐薇道。 徐薇畢業就在「G.M」集團的台灣分公司工作,她口中的總裁就是遲浩。 「你們住在同一家酒店。」望著李明露,徐薇地帶過補充。 「他來台灣?你怎麼沒告訴我?」 許振昌卻聽得很清楚,他皺起眉頭問徐薇。 「本來,我沒打算把你到台灣的事告訴表哥。」徐薇心虛地說。 「你告訴他明露回台灣的事?」許振昌的不高興溢於言表。「徐薇,你答應過我什麼——」 「無所謂。」李明露習慣性地撩開長髮,平靜地說:「我已經見過他了。」 許振昌回過頭望著她,眼底有一絲困惑。 她對許振昌笑了笑,雲淡風輕地。「都過去那麼久的事了,你以為我還在乎什麼?」 徐薇皺起眉頭。「明露,表哥他——」 「我們都是有家庭原人,也已經是大人,見了面也只是聊聊陳年舊事。」李明露笑著說。 她沒注意到,小慈一直抬著頭望著媽媽。 「走吧,小慈,跟許叔叔說謝謝,跟徐阿姨說再見。」她低下頭吩咐小女兒。 「謝謝許叔叔,徐阿姨再見。」小慈乖乖聽話。 李明露帶著小慈上樓。 「為什麼要告訴遲浩?」李明露和小慈上樓後,許振昌質問徐薇。 徐薇沉默了半晌。「他有資格知道。」然後這麼回答。 「錯了!」許振昌厲地皺起眉頭。「他是最沒有資格的人!」 徐薇盯著他,歎了口氣。「隨便你怎麼說吧……命運注定會相遇的兩人,就會以各種方式開始他們的緣分。就算不然……事情也總要有一個結束。」 許振昌愣住,半天說不出反駁的話。 「可是,有一件事很奇怪。」徐薇疑惑地皺起眉頭,然後喃喃自語:「我並沒有把明露住哪一家飯店的事告訴表哥……」 「他有錢有勢,既然知道明露回台灣,要查這種小事簡單得很!」 「可是,我總覺得很奇怪。」 當時她告訴遲浩,李明露回台灣的事,遲浩的反應冷淡,她原以為他已經忘記李明露是誰,怎麼也沒料到遲浩會找上門。 「沒什麼好奇怪的!像他這種人要的只是掠奪,過去得不到的,現在有了機會,就會想盡辦法佔有!」許振昌嗤之以鼻。 「振昌,別自以為正義,以自我的觀點去仲裁一件事是最不可靠的!你跟我都不是天神,有什麼資格揣測或過問別人的事?」徐薇的語氣有濃濃的遺憾。「十年前……我就是犯了這樣的錯誤。」 「所以你不該太雞婆,把明露的消息告訴遲浩!」許振昌哼道。 徐薇愣住,然後歎口氣。「也許,要你明白是難了點。」訕訕地往下說:「當年我插手管別人的事,還自以為自己做了好事,卻不知道重重傷害了別人。」 她指的是把賭注告訴李明露,導致李明露音訊全無一事。十年來她一直擔心她已經自殺死亡,或者流落在不知名的地方,一個人孤獨病死或墮落…… 因為這件事她後悔了十年,也自責了十年。 「別一直重複告白你的罪惡感,你怎麼知道告訴遲浩不是另一個錯事?何況遲浩已經有老婆了!」許振昌不妥協地道。 徐薇無語。表哥是已婚了沒錯,可是…… 「別讓你的罪惡感害你做下另一件錯事!」許振昌不以為然地警告。 晚上李明露和小慈剛在餐廳吃過飯,要回房間的時候遇到遲浩,和他同行的有三個人,其中一人是徐薇,另一人正邊走邊拿筆在抄東西。 徐薇舉手跟她打招呼,她回了一笑。同行另一名打扮入時的女人,好奇地望了李明露一眼。 遲浩對三個人說了幾句話後,便大刺刺地走過來,一點都不避嫌。 「吃過飯了?」心不在焉地隨口發問,順道擋住去路。他注意到沉默的小慈。「你女兒?」 「叔叔好。」小慈如往常一樣有禮貌地問好。 「小慈,你先回房間,媽媽等一會兒就回去。」她溫柔地對小慈道。 小慈點點頭,自己搭電梯上樓。 「幹麼?我是瘟疫嗎?不介紹你女兒讓我認識?」他哼笑,以言語挑釁。 「到這兒來不太好吧!你是這樣怠慢客人的?」沒理會他的話,李明露看了走向餐廳的三人一眼。 那其中有一個特別人物。 她認出其中有一位是「遲太太」,李明露在報上看過他們的婚妙照。 「你那只笨貓呢?死了?」他惡意地說。同樣沒回答李明露的問話。 「『巴比』年紀大了,脾氣又不好,醫生建議我們將它寄宿在動物醫院。」平靜的神情,終於因為他的話皺眉頭。 他撇起嘴。「下午我看到許振昌開車送你們回來,你跟他走得很近?」 「不干你的事吧?」她冷淡地回答。 「是不干我的事,我只不過替小慈的父親問問!」他仰著臉瞇眼看她,再度挑釁。 「那更是不干你的事。」她聲音更冷,卻對著他微笑。 「嘖嘖!」他從鼻孔裡發出嗤聲。「男人一不在身邊就爬牆,可見那孩子的父親對你而言不夠重要,當年我認識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子——」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她瞇起眼,笑容凍結在嘴角。 他誇張地挑起眉。「是什麼力量,讓你變成這麼不道德的女人?」故做訝異地問。 「我不知道你也講道德?」她忽然由衷發笑,眼底充滿調侃。 遲浩忽然沉默,定定地盯住她。「什麼意思?」 她止不住笑,只覺得更諷刺。「你有道德嗎?十年前沒有,現在培養恐怕太遲了!」 他盯著她看了半晌。「你真的很恨我!」終於下了結論。 「恨你?不,我說過了不恨你!」好不容易止住發笑的衝動,她輕佻地說:「一個有了妻子的男人,卻丟下妻子不管,莫名其妙跑來關心另一個女人出不出牆……身為名人的你,不怕惹來閒言閒語?」 「有閒言閒語的話,你也是當事者,除非你想出名!」 「仰仗你的臭名?謝了,不必!」說完話,她轉身就走。 這幾年他的花邊新聞沒斷過,所謂的「遲太太」,恐怕也是一個傷心人! 遲浩迅速抓住她手腕。「現在旗鼓相當了,是嗎?」他扯開嘴角,笑容卻很僵硬。 「旗鼓相當?」一絲笑容始終掛在她嘴邊。「是指哪一樣?玩火?還是打賭?比起你來,我還差得遠了!」她甩開他的手。 「你永遠忘不了打賭的事。」他盯著她,眸光突然深沉起來,若有所思。 「打賭?」她伸手,撩開頭髮。「有什麼大不了的?有誰會一輩子記得一件沒意義的事?說得真好……只不過是一場賭注!」 笑著丟下話,她轉身上樓。 他站在樓梯口,瞪著她的背影。 「浩……那是誰?」張潔走過來輕聲問丈夫。 「沒事。」他轉身往餐廳走。 皺緊的眉頭不曾鬆開,遲浩的臉色極為難看。 回到台灣後李明露似乎變得特別忙,晚上十點小慈已經上床睡覺,房間的電話卻響起來。 「喂?請問找哪位?」 不想小慈被吵醒,電話響不到一聲她已經接起。 「李小姐嗎?」電話那頭傳來陌生女人的聲音。 「你是——」 「敝姓張,單名一個字。我是遲浩的妻子。」簡潔有力的自我介紹。頭銜是「G.M」集團總裁的妻子。 「你我並不相識。」她話說得直接,不管張潔的目的為何,單純地只想推卻掉陌生人的騷擾。 「我想和你聊聊——」 「現在很晚了,不太方便。」她直接拒絕。 「李小姐,我會給你一筆錢。」張潔忽然說。 李明露以為自己聽錯,在電話這頭愣了半晌。 「你放心,錢的數目不會太少。」對方的沉默,讓張潔誤以為李明露等著她開口表態。 「錢?」一種可笑又傷感的情緒忽然在她心底發酵。「四年的婚姻生活,面對丈夫的不忠,你一直是以這種方式來擺手另一個女人的?」她尖銳地反問張潔。 一個女人的不幸起因於對男人的縱容!十年前她已深深覺悟了這點。 「李小姐,我有我的苦衷。」過了半晌,張潔落寞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