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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織華    


  蘇琪氣得想搬資料櫃砸向她,不明白怎麼會有人那麼死腦筋!

  始終在一旁聽兩人你來我往的杜菁菁,害怕的直發抖,「怎麼辦?黑道幫派デ,好恐,他們會不會對組長怎麼樣啊?他們會不會占組長的便宜?會不會勒索組長?會不會……』

  「厚!你可不可以閉嘴啊?」蘇琪回頭對她咆哮,「就已經夠緊張了,你還吵不停!」她聽得很心煩,完全不懂尹水瀲自找麻煩的行為。

  然而,她或許不懂,但對尹水瀲而言,沒有什麼比「失敗」更令人恐懼的了,尤其在工作上,她絕不容許自己失敗。

  惟有在工作上得到成就才能確認她存在的價值,她需要工作,因為她還有一個任性揮霍的妹妹要養。

  她一無所有,僅有工作是她心情惟一的寄托,是惟一支撐她生活的動力。

  「運將,停車喔。」倒霉被她找來當中間人牽線的金毛仔,指著車外一棟豪宅,「我們老大就住在這裡。」

  計程車司機打檔煞車,尹水瀲透過車窗玻璃,抬眼望向矗立在眼前的白色別墅。

  同一時刻,在JFT電視台大樓內的其中一層樓,裝設了泳池、三溫暖、酒吧和撞球枯,而看著眼前正在打撞球的爵煒,莫寇常常懷疑,他到底是來上班還是來混俱樂部的。

  「你又輸了。」響亮的擊球聲落,將球桿隨性往一旁揮去,爵煒懶洋洋地提不起勁。

  認命掏出錢壓上桌始的莫寇,悶悶地掛在吧檯飲酒。

  「怎?你不計算場次啦?」爵煒拿球桿戳他肩膀,惹來莫寇一記殺人的目光。

  「算到天文數字,他也是贏不了你的,不如不算。」海堂荻遞上一杯馬丁尼,別有深意的睇著他,「你一連幾天都心不在焉的,還不照樣贏得嚇嚇叫。」

  「我有嗎?」爵煒啜了口調酒。

  「你沒有嗎?」海堂荻似笑非笑的反問。

  爵煒挑眉,手指勾拎著酒杯,倚著窗口望向藍天。

  他不否認,自己的確想著尹水瀲那個女人,但他可不是被她罵的太爽才想著她,只是想她為啥冷冰冰又凶巴巴的,想她為何老是拒人於千里之外,想她幹嗎那麼賣力工作。

  「先生。」猛地,一個甜柔嬌聲打斷他的思緒,無端冒出的可人兒,身著紅棉襖,頭上扎兩個包包,正是在洛杉磯時夜半途試吃餅乾的小女孩。

  「你怎麼會在這裡?!」爵煒吃驚的盯著她問。

  「快點!尹水瀲需要你,再慢就來不及了!」沒回答他的問題,小女孩一把扯住他的衣角,慌忙地嚷著。

  「你在說什麼?」他不可思議地盯著她,卻忍不住笑道:「沒想到你也認識那個凶女人啊?」

  小女孩氣急敗壞的直跺腳,「你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喝酒?!快點去萬聯幫,尹水瀲有危險了。」

  「萬聯幫?」聽到尹水瀲有危險,他倏地心一緊,別過臉,斂容正色的喚了聲,「荻。」

  「已經在查了。」海堂荻手指飛快的跳躍在鍵盤上。

  「你怎麼……」待爵煒再回過頭,卻發現小女孩已像蒸發般,不見人影。

  「她……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一旁的莫寇驚駭地眼角直抽搐,難不成JFT大樓鬧鬼?!萬聯幫幫王楚霸,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出乎尹水瀲意料之外的,他非但沒有滿臉橫肉,反而養生有道,緊身的黑衫罩在他身上,顯見他虎背熊腰的壯碩身材。

  「楚先生,感謝你肯在百忙之中抽空見我。」尹水瀲待靜客氣的打著招呼。

  「叫我霸哥。」楚霸糾正她,上身躺靠進皮椅,一雙老謀深算的眼打量著她,「小妞,你膽子不小,我小弟說他巴完你一掌,你卻開口威脅他讓你採訪?」

  「每個人都有保護自己的方法。」她毫不怯弱地迎視他。

  「說的好。」楚霸哈哈大笑,眼神卻突地銳利的盯住她,「你單槍匹馬來找我,不怕我仗勢欺人?」

  「你是欺善怕惡的人嗎?霸哥。」尹水瀲的沉靜依舊。

  「不必給我戴高帽,混黑道的,哪個不是欺善怕惡?」他嗤笑,同時點了根雪茄,緩緩地抽吐著。

  她立即握緊筆桿,在記事本上揮舞著,「不妨說說你是怎麼個欺善怕惡法?」

  注意到她以話引話,楚霸語帶諷刺,「記者就是記者,三句不離本行啊!」

  「這正是我今天的目的。」尹水瀲眸光閃過一抹狡黠挑釁,「來瞭解萬聯幫是怎樣個欺善怕惡法。」

  「夠直接。」他驟然朗笑,「我喜歡!」猛地裡住眼前冷傲的她,目光銳利,「小妞,我欣賞你,別當什麼記者了,來當我的女人吧!」

  「你想包養我?」尹水瀲不禁感到意外,並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沉魚落雁的美人,有足以勾起他興致的條件。

  「好說。」楚霸像鎖住獵物般充滿攻擊性地盯住她宣示,「我想要你。」

  「只怕你要不起。」她冷笑。

  「每個人都有個價碼,只要你敢開,我不怕要不起。」自信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還是……你有男朋友?有喜歡的男人?」

  「沒有。」她直言不諱。

  「我想也是。」叼著雪茄,他蒙不掩飾對她的強烈企圖,「否則他怎麼捨得讓你來找我。」

  「我只是來採訪你。」她防衛地劃清界限。

  「那我們就從採訪開始吧!」深知鯨吞蠶食的伎倆,他對她誓在必得。

  按下一處暗鈕,黑桃木桌達往下沉,兩人之間浮出一張賭桌,上方有一嶄新的撲克牌。

  「贏了我,就讓你訪問。」楚霸將撲克牌扔到她面前。

  尹水瀲一凜,「輸了呢?」

  他陰沉的笑答,「留下陪我一夜。」

  僵直背脊,她面前尚未拆封的撲克牌牌盒印著的惡魔,正對著她笑得那麼誘人邪惡。

  「你可以拒絕。」捻熄了雪茄,他挑眉陰險的指向大門方向,「門就在那裡,如果不願意,你可以馬上走人。」那麼,他將不再給她任何機會。

  尹水瀲嚥了嚥唾沫,艱難地開口,「我……」砰地一聲,門突地被踹開,爵煒大刺剌的走進,她一陣愕然,而他毫不遲疑地代她答道:「她拒絕!」

  「你來這裡做什麼?」尹水瀲神經緊繃,不知自己在心虛什麼。

  「那你又在這裡做什麼?」爵煒西裝革履,外表一派文明,罵人卻不留情,「女人,你真是不聽話,跟你說過要愛惜自己,你卻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哼!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她態度強硬,卻感到莫名的緊張,他的存在感太過強烈,讓她無法忽略。

  「你真是缺乏教訓,不過,我有的是時間教會你。」爵煒瞇起眼睛,下顎緊繃。

  十萬火急的趕到這裡,恰巧聽到對方提出的條件,想她竟然沒立刻拒絕,還認真在考慮,他氣得五臟六腑都似有火在燃燒。

  這兩人居然把他當空氣,當著他的面打情罵俏!

  實在無法忍受被漠視的楚霸,赫地從桌底握出一把黑槍,正對爵煒。

  同一時刻,莫寇閃身至爵煒前方,倏然狠勁拔槍對準楚霸。

  兩方槍口相對,尹水瀲看了傻眼。台灣黑槍有氾濫到這種地步嗎?

  海堂荻持著一干萬聯幫打手扔在門口,全然不受房內緊張氣氛的笑問:「爵爺,這些人該怎麼處理?油炸還是清蒸呢?」

  楚霸分神一瞥,發現守在外面的手下全被解決得一乾二淨,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尹水瀲杵在兩方人馬中間,第一次感到毛骨悚然,手心淌出冷汗。

  「別以為我不會開槍。」楚霸露出黑幫老大猙獰的臉孔。

  「試試看埃」爵煒邪佞的勾唇傲笑,日光從百葉窗折射,照耀著他狂肆邪魅的笑容,他嗓音冷嘶危險,「我會讓你知道覬覦我爵煒女人的下常」她聞言一凜,「你亂講什麼,誰……」她抗議的話語未說完,卻已全數吞沒在爵煒的唇瓣之中,他狠狠地吻上她柔軟的紅唇,強硬的舌頂進她潮濕的口中。

  她真是氣死他了,沒見過這麼魯莽蠢到極點的女人!

  爵煒不承認自己的焦慮,只當是被她惹得惱火,只想用吻懲罰她,只想吻得她理智當機、冰冷消退。

  楚霸瞪大眼,這小子超狂妄,他以為他手中這把是玩具槍嗎?

  捨命護主的莫寇,額頭冷不防降下一排黑線,「爵爺,我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但好歹也先挑一下時間、地點吧?」

  「爵爺,接吻的確有益身心健康,不過你最好暫停一下,因為……」海堂荻面帶微笑,就事論事的指指他懷裡的女人,「尹小姐看起來似乎快窒息了。」

  第四章

  尹水瀲從不曾覺得自己這麼像白癡,爵煒吻得她頭昏目眩、心跳如擂鼓,她感到神魂顛倒、渾身酥軟,甚至蠢得忘了呼吸,倒頭跌進他懷中。

  「我一直想知道這是什麼滋味。」他嗓音低啞,凝望著她的眼眸,深情似醉酒。外表冰冷的她,唇瓣卻火熱甜蜜,害他像上癮般,一吻再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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