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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朱拾夜 「你沒出現我就跟他走,反正他風度翩翩,長得又不差,看起來不像壞人,而且別忘了,我正在學跆拳道。」她自信滿滿,一點也不擔心,不過心裡還是因為朱從循會為她擔心而感到高興。 「那好,我祝福你,希望你的跆拳道沒有用上的一天。」他瞬間又轉變了態度。 巴晶不滿地嘟起嘴。她還滿心期待他會再說些什麼哩。 他沒再說話,她也賭氣不開口。 沉默了兩分鐘後,巴晶偷瞄朱從循一眼,他依舊專心在開車上。 「喂,你目前真的沒有女朋友嗎?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你可以老實跟我說沒關係。」她對他的生氣總是持續不了多久,現在只想從他口中套出話。 「謝謝你的關心,等你有男朋友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我的女朋友是誰了。」 「如果我一輩子沒有男朋友,那不就永遠不會知道你女朋友是誰了嗎?」好個厲害的四兩撥千斤。 「你還挺聰明的。」他故作驚訝。 「不說拉倒。」巴晶又開始生悶氣。 兩分鐘後——「你談了戀愛後真的會改變自己嗎?」她忍不住又問。 「為什麼不?」笑了笑,朱從循反問。 「你看起來不像個會改變的人。」 「我能控制自己殺人的慾望讓你活到現在,就是最大的改變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他說。 「呵……」巴晶開始一連串的傻笑。她不知道自己該有何反應,只好笑。 「神經。」朱從循空出手拍了她的頭一下,說是拍,倒不如說是力道重了些的撫摸。 巴晶攏攏被他揉亂的頭髮。 「我例外啦。不過,如果你要變的話,請變少一點,不然我會認不得你。」 意外的,她的表情和聲音讓朱從循也不知道她是否是認真的。 「嗯,我答應你。」 兩人沒再交談。 看著窗外,巴晶心裡有著濃濃的感傷。 她知道他不會是她永遠的守護者,早晚有一天,他會離開她身邊,去保護另一個女人,無論她怎麼破壞都沒有用。 第六章 送巴晶回家後,朱從循回到家裡,脫下西裝,鬆開領帶,為自己倒了杯酒,扭開房間裡的音響,柔軟的輕音樂立刻飄揚滿室。 打開落地窗,他趿著拖鞋來到陽台,悠閒地半躺在躺椅上。 若十幾年前有人告訴他,十幾年後的他將穿西裝打領帶,坐擁豪宅,並不再對巴晶感到厭惡與憤怒,他一定會賞那人一拳。·輕啜著酒,他望進黑色穹蒼裡。 搬來這裡後,巴鐵錚仍繼續資助他們母子倆,不過他並未允許自己接受太多,上中學後他便開始半工半讀,直到大學畢業。退伍後,他發表了自己的第一本插畫文字集,不錯的市場反應讓他打開了知名度,一年後,他從巴鐵錚手上買下房子,這是母親與自己首次擁有的,屬於自己的家。 他靠繪圖開創出自己的一片天空,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除了他的感情生活。 巴晶一直是他的感情殺手,而且實力不容小覷。活了二十八個年頭,他總共交了五個女朋友,很巧,他這五段戀情全葬送在巴晶手裡。 從這點看來,巴晶這方面的天份是很足夠的。 你談了戀愛後真的會改變自己嗎? 巴晶的問話又浮現在他腦海裡。 他不禁笑了,嘴角勾勒起一個弧度。以前,她也曾經問過相同的話。 她高一時,有天放學,直衝進他的房間,兩個眼睛是紅的。 當時他因為在學校練了籃球,帶著滿身汗回家,正在換衣服,而她衝進來時,他正解開褲頭。 「你白癡呀!不會敲門嗎?」他大聲怒罵,立刻將褲頭扣回去。 巴晶早被他罵習慣了,獨自哽咽地說著自己要說的話。 「阿循,我告訴你,如果我有喜歡的人,我一定會為他改變自己的,不會跟我同學一樣。你知道嗎?我們班有個女生失戀了,哭得很傷心,她說她男朋友在外面交了別的女朋友要跟她分手,因為我同學太粗魯又太任性,他要的是溫柔又小鳥依人的女孩。」 朱從循走進浴室,擰了條濕毛巾走出來。 巴晶坐在他的床上流眼淚。 「無聊,這有什麼好哭的。」他擦著身子,抑住趕她出去的念頭。 「你不覺得我同學很可憐嗎?」她擦擦眼淚。 「你跟她很要好嗎?」 巴晶搖搖頭。「不好。」 「那你管她死活。」看來她又要賴著不走了,他捺住火氣,抓起一條休閒褲往浴室走。 他並未關上門,所以仍然能隱約聽到從臥房裡飄來的巴晶傷心的聲音。 「我如果有喜歡的人,一定會為他改變自己的,你想想,為了自己的個性不好而讓對方討厭自己導致分手,這不是件很悲慘的事情嗎?」她吸吸鼻子。「沒想到一個平常看起來那麼開心的人,竟然也會哭得那麼淒慘,失戀真是太可怕了……」 聽到這才剛破壞他戀情的元兇說出這種話,一時之間,朱從循不知該哭該笑,還是該掐死她。 「在你偽造我的筆跡將信寄到江文菱家時,為什麼沒想到我也會變成你口中很可憐的人?」走出浴室,他橫眉豎目地質問巴晶,沒等她回答,他轉身走出臥室。 江文菱就是他那位無緣的女朋友,而巴晶寄出的那封信——連他都還不知道江文菱的住址,不知道她從哪裡得知的——寫的也不是分手信,而是信封上寫著江文菱的名字,裡頭的信紙上寫的則是另一個女生的名字,一樣的情話綿綿,一樣的筆跡。 隔天江文菱腫著兩個眼睛,將信丟到他臉上。 「你這個大騙子!我要跟你分手!」這是她對他說的最後兩句話。 不明所以的他在看了信後,這才瞭解又是巴晶搞的鬼。 在她坦承不諱後,要不是巴家人拉著他,那天她就會為了這件事而付出失去生命的代價。 事後,巴鐵錚罰巴晶禁足一個禮拜。 她禁足後的第三天,放學回家的他,看到她在他家笑嘻嘻的邊看電視邊吃葡萄。 而他還笨得以為自己擁有一個禮拜耳根清靜的日子。 朱從循又笑了笑,將杯裡剩餘的酒一仰而盡。 就連現在已二十八歲的他,都不得不佩服當年才高一的巴晶會想出那個方法來破壞他的感情。 更詭異的是,他居然能將十年前的事記得那麼清楚。 看來不止巴家人對她沒轍,連他對她的免疫力,在當時就已經出現逐漸喪失的跡象了。 大四時,他曾有過一段維持最久,刻意不讓所有人知道的感情。 現在想來,巴晶在那段時間的改變也最大,不再高聲談笑,說話輕聲細語,做事也會親力親為,個性溫柔和善了許多。 巴家的人全嚇到了,只有他覺得巴晶的個性與他的女朋友愈來愈像。這不可能的,她從沒見過她,而且連他母親也不知道他交了新女友。 這段感情隨著大學畢業而結束,因為女孩選擇了出國留學。 當時她喜出望外的跑來告訴他這個消息,說她通過了美國某某大學的入學申請,她對這所名校一直不抱任何希望的,沒想到竟然會通過。 她很高興,他也替她高興,誰也不想自私的要求對方等待,所以便在和平的氣氛下分手了。 之後,他人伍服役。 當兵兩年,是他最清靜卻也最無聊的時候,少了巴晶,他終於如願以償的得到了清靜的日子;少了巴晶,他也得到了最無聊的日子。 他還記得有次他放假回家時,發現印象中總是粉粉嫩嫩的巴晶不見了,她把自己曬得黑黝黝的,就像個活動黑炭。 「曬那麼黑,你是想晚上做賊時比較不會被逮到嗎?」他問。 她仰著張烏漆抹黑的臉看他。 「上回看電視時,你不是說女孩子膚色太白像生病,還是曬黑點比較健康嗎?」她指的是他上次放假回家,待在家裡看女子沙灘排球轉播時所說的話。 朱從循翻了個白眼。 「你就為了一句話把自己弄成這樣?小姐,我只是在自言自語呀。黑一點也不適合你,不要再嚇人了,快點白回來吧。」她黑了,他怎麼看都不順眼。 巴晶老大不高興了。 「雖然只是一句話,但那是你自己說的耶!」說完她就跑走了。 隔了兩個月,他再次放假回家時,巴晶的情況已經好很多,雖然不及以往,但至少恢復了九成左右的白皙度。 那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是有能力改變她的。 十五年了,沒想到十三歲時的一個念頭,讓他就此與巴家糾纏十五年,也看到了彼此的成長。 不過,真正讓他對她改觀並感到愧疚的是在他退伍後的半年,那天他騎著機車正要去上班,整個人卻因為之前拔了智齒所引起的發燒而昏沉不已,在一個轉彎處與一輛貨車發生車禍,他肋骨斷了三根,頭破了個洞,手腳各有兩處骨折,被緊急送進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