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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朱拾夜    


  "年輕人,你還是快點走吧!跟你在一起的那個老乞丐剛才被人拉去打了,他們要是看見你,一定也會來找你麻煩的。"一通風報信完,老婦人急忙要走。

  藍柏伸手拉住她。

  "等等,他們把祈老伯帶到哪裡去了?"他急問。原來祈老伯早就來了。

  "那個市場裡面。"老婦人往前方一個尚未開始營業的市場指去,拉開他的手後,匆忙離開了,生怕受到波及。

  他同時起身目光含怒的舉步朝市場走去。

  若那位大嬸說的是真的,那就太令人髮指了,竟然還有人要找那麼一個老人家的麻煩?!

  市場裡頭幽暗一片,他用了幾秒習慣裡頭的光線,並放輕腳步往傳來聲響的地方緩步走去。

  三個人蹲在那裡,圍著坐在地上,屈成一團發著抖的祈老伯,祈老伯臉上、嘴角都帶著傷。

  他們正在跟他談條件。

  "就這樣,你加入我們,我們則負責保護你,保護費就是你每天乞討的五成,如何?"

  "這很划算啦!你也不想想這附近的角頭有多少,在這裡乞討罩子可要放亮點,不是加入我們兄弟,就是等著警察來給你收屍,看你怎麼想供。"這人索性恐嚇起來了。

  "你們……我只是個老乞丐,一天乞討不了幾個錢,還要分你們五成,那我連稀飯都會吃不起呀,求求你們放過我!"祈老伯懇求的道。

  "幹麼那麼客氣?誰不知道自從那個阿豆仔跟你混在一起以後,你的業績就一直是這附近最屬的人,吃台塑牛排都沒問題了!"

  "他……他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們可別去找他的麻煩。"祈老伯睜著驚恐的大眼。他不想丟臉丟到國外去。

  "我看不是這樣,他跟你混在一起,一定也是因為缺錢,等一下我們兄弟會去找他,把他拉進我們組織裡,讓他跟我們一起保護你老人家,這樣不是很好嗎?"

  說完,幾個人哈哈笑了起來。

  "那也要你們有本事才行。"藍柏像個幽靈般的站在他們身後,長腳一踢,最左邊的人登時飛跌出去。

  其餘兩人對他的突然出現有幾秒鐘的驚愕,但畢竟是混過的,恢復過來後,使了個眼色,立刻小人的同時撲上前去,可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便已翻轉一圈平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藍柏巨大的身軀出現在他們三人上方,氣勢凌人。

  "我先自我介紹,我叫藍柏•堅尼,與蠻牛跑車同款,美國野戰部隊第三隊隊長,參加過中東戰役,殺人如麻,雙手沾滿了鮮血,擅長處理屍體,而且非常懷念那種滋味,你們三個盡可以來找我麻煩,雖然這裡是台灣,但要毀屍滅跡該難不倒我,你們覺得呢?"他將十指扳得喀啦喀啦響。

  三個惡人沒膽的連滾帶爬逃走了,三秒內完全消失。

  藍柏扶起地上的祈老伯。

  "沒想到連乞討都會有麻煩。"  藍柏檢查他身上的傷勢。"別怕,我剛說的都是騙人的。"

  發生這種事,警察都不知道?或是知道了卻放手不理?像祈老伯這樣的社會邊緣人還有多少?

  祈老伯歎了口幽怨的長氣。

  "我知道,唉,這裡都是這樣的,看來這個地方是不能待了。"想到這,他不禁激動的流下老淚。

  但,不在這裡乞討,他能去哪裡?就算去了別處,今天的事難保不會再發生……

  "我給你找個地方吧,你年紀大了,是該過平靜日子的時候了。"

  藍柏心裡已經有了想法。這裡沒有戰爭,卻與戰區一樣,有著貧苦惶然的人。

  如果有人需要愛心與幫助,他可以給。

  看見都儂站在馬路對面,精品店的女老闆朝等在一旁的男士點頭示意,起身婀娜多姿的走到店門口迎接她。

  "茱兒,那麼急找我來有什麼事呀?客人在催我的作品?"都儂在她的輕推下問道。"你也看見了,我的手受傷了,暫時沒辦法打毛線。"

  茱兒笑容滿面的將她推到一直帶著有禮微笑的男士身旁,她謹慎的回以一笑。

  這位美艷熱心的老闆娘立刻為他們做介紹。

  "這位是何城先生,藝術雜誌社的編輯,何先生說你的作品在坊間有很好的評價,所以想來採訪你呢!來,坐著聊吧。"她又硬將都儂推到一旁的椅子上。

  有雜誌社來採訪都儂,她看起來比都儂還要高興,覺得自己就像個識貨的伯樂。

  採訪?都儂感到有些無措,她從沒想過什麼採訪不採訪的,就是喜歡編小毛衣而已,會放在茱兒的精品店出售,有客人喜歡,全是無心插柳的結果。

  "來來!喝杯茶,你們慢慢聊,我先去招呼客人了。"去而復返的茱兒將托盤裡的茶水放到他們面前,又笑咪咪的離開了。

  何城見都儂有些緊張,便從西裝內拿出張名片,遞給她。

  "丁小姐不要緊張,就當是閒聊就可以了。"

  他的聲音感性,態度有禮。都儂接過名片,上頭寫著--

  藝術雜誌社  編輯何城

  "藝術雜誌對小朋友的毛衣也有興趣?"她記得藝術雜誌只對琴棋書畫什麼的有興趣。

  何城笑了笑,眼角的幾條魚尾紋更深刻了。

  他是個沉著穩重的男人,中等身材、身形瘦削,看起來只有三十幾歲,不過眉宇間的皺摺很深,像承載了許多滄桑。

  "我有一些朋友買了你的作品給他們的小孩子穿,每個人都對你的手藝讚賞不已。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在毛衣上編織的圖案,應該是從美國藝術家馬其拉的作品衍生而來的吧?我之所以會說衍生,是因為那圖案並不全然是馬其拉的風格,其中還加入了你的創意,我說的對嗎?"

  都儂完全對他改觀了,忙不迭的點頭。

  不愧是藝術雜誌社的編輯,回台灣那麼久,她還是頭一次從他人口中聽見馬其拉這個名字,他甚至一眼就看出她小毛衣上的圖案是參考馬其拉的作品,真不簡單!

  "沒想到你也知道馬其拉。"她驚歎。

  "馬其拉在美國雖然不如一些藝術家那麼出名,但他的作品風格特別是事實,色彩強烈意識抽像,你會將它改變然後融入兒童編織裡,很令人意想不到,難怪我朋友對你的評價都那麼高。"何城笑道:"剛聽林小姐說你的訂單已經接到明後年了。"林小姐就是茱兒,都儂的伯樂。

  都儂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沒想到大家會那麼喜歡我的作品,可是現在我的手受傷了,交衣日又得往後延,對客人感到很抱歉。"她無奈的指指手臂上的三角巾。

  "等你的作品是值得的,就像等待一件藝術品。"何城一臉真誠的說。

  她真的喜歡這個斯文有禮的男人,這樣的交談一點也不像採訪,倒有點像心得分享,兩個人聊了許久。

  "我待會兒得去向林小姐下個訂單,我女兒今年三歲,從現在開始排,收到你的毛衣她應該也進幼稚園了,正好可以讓她暖暖的穿在身上去和其他小朋友玩。"他臉上流露出濃濃的父愛。

  沿續這個話題聊下去,都儂才知道,原來他是個鰥夫,平日工作時有父母幫他帶小孩,下班及假日,他便將時間完全給了女兒。

  一個單親爸爸,難怪眉宇間儘是滄桑。她忍不住有點同情他。

  "你沒打算再婚嗎?"她好奇的問,小孩該也會想要個媽媽。

  "這事我不強求,況且父母親安排的相親活動也夠我受的了,我只要乖乖等著被召見就行。"何城幽默又無奈的說。

  她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想安慰這個好男人,又覺得他似乎不需要安慰。

  "沒想到我會跟你說這麼多私事,真是不好意思,好像角色調換過來,換成被訪者是我了。"他有風度的致歉。

  "沒關係,跟你聊天是很愉快的一件事情,有空的話請帶你的女兒出來,冬天快到了,我那裡有一、兩件織好的毛衣,可以先拿給她試試。"

  那些衣服算是她的樣品,織好後就捨不得賣,剛好可以拿來送他女兒。

  何城顯得很高興,但也僅是笑開一些,他是個內斂慣的男人。

  "我女兒一定會很高興的,她一直吵著要我幫她買一件你織的毛衣。"他靦腆的笑道,"那你有空的話請撥個電話告訴我,我會帶她赴約的。"

  都儂連忙搖頭。"不不,你的工作比較忙,還是你決定時間,我來配合,反正我的手不方便,也只是待在家裡而已。"

  何城謝了又謝,起身告別,她送他到店門口,與他揮手道別。

  "你們聊得怎麼樣?"她一進門,茱兒就拉著她急急的問,精心描繪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掩不住興奮之情。

  "什麼怎麼樣?"都儂不解的看著她。

  "哎呀!"茱兒尖叫一聲,連忙將她推到一旁坐下,自己則一屁股坐在她旁邊。

  "難道你不知道何城的背景?上流社會沒有人不認識他,人家除了滿腹詩書外,還是個黃金單身漢呢!你剛跟他在聊的時候,我就已經幫你打聽好了,現在他身邊一個女伴都沒有,這可是你的好機會,好好把握!"她喜孜孜的拍拍都儂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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