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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朱拾夜 等她趕到現場時,跳樓鬧劇已經平和落幕,消防隊正在收拾善後,情緒不穩的老人被送到醫院觀察,藍柏則被警察帶到警局製作筆錄去了。 第六章 都儂又抱了一疊信進來,藍柏已經變成名人了。 唉,她的手才剛好,這一、兩天便忙著幫藍柏收信、拆信、看信。 距跳樓事件已經一個禮拜了,不過後續效應仍在不斷擴大中,每天都有電視台轉寄來給藍柏的信,有仰慕他、想找他上電視的;也有找他訴苦的,想跟他做朋友的;不過最多的是寄錢給他的,支票、現金都有。 不是台灣人閒錢太多,一個外國人救了一個老人家,大家就感激的紛紛寄錢酬謝他。 他們寄錢給他,是為了附和他在電視上說的那一篇感人肺腑的話。 大意是:他跟老人家早就認識,老人家在某間寺廟外乞討,結果被三個流氓勒索脅迫要他加入組織,老人家不從,被打得遍體鱗傷,在傷心絕望之餘,才會爬上頂樓想往下跳,好了結自己的生命。 所以他說,如果能建個安養院,不需付任何費用,讓貧苦無依的老人們都能在裡頭安養天年,那老人跳樓的事件應該就不會再發生了,也不需要守在寺廟外頭等著過路人施捨善心。 大概是感佩一個外國人能用如此流利的中文說出這麼一番話,他說完的隔天,他們就收到許多迴響,有人願意捐地,有人想捐設備,有人願意出錢,而更多的人願意出來當志工照顧這些弱勢族群。 藍柏沒想到自己有感而發的一番話,竟會引起這麼多人的附和,對台灣的人真是又感動又敬佩。 現在他正在門口跟一堆年輕貌美的小姐談笑風生。 "什麼建安養院,什麼敬老尊賢,什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全都是屁話!瞧他現在在做什麼?跟一堆女孩子調情嘻笑!"都儂生氣的用力將信封拆開,不滿的咕噥。"什麼好人,什麼英雄,什麼狗熊,才怪才怪才怪!" 不拆了!她用力將信封丟回桌上,氣悶的躺到沙發裡。沒道理他在外面嘻嘻笑笑,她就得待在這裡給他做苦工。 送走美女們,藍柏神清氣爽的走進屋裡,一進門就看見都儂雙手抱胸的坐在沙發裡,板著張俏臉。 "怎麼啦?她們伺候你伺候得不開心呀?幹麼不多陪陪人家,那麼快進來幹麼?這裡可沒有人會崇拜你,英雄英雄的一直叫!"她的話裡酸味十足。 他坐進沙發裡,好笑的看著她。 "我只是跟她們聊聊,你那麼生氣幹麼?"他看著桌上的信。"又有人寄錢來了?唉,昨天的都還沒回寄完,今天又來一堆,還好你的手好了,可以幫忙,否則以我寫中文的速度,等回寄完,那些支票、現金大概已經發霉了。"他在腦後交疊起雙手,舒舒服服的靠在沙發上。 再單純的事一牽扯到金錢,就會變得複雜,尤其是捐款,若處理不好,就落人話柄了。 所以他只好將一封封寄來的捐款再一封封寄回去,這可真累人,但還是得做。 好在都儂的手痊癒了,他有個好幫手。 "誰生氣?我才不在乎!"都儂白他一眼。"我只是討厭每隔一小時就要去應門一次,然後跟你的崇拜者解釋我們的關係。還得處理這源源不絕的來信,虐待我剛痊癒的手來幫你回信!" 以往她一個人住時,是多麼的風平浪靜,雖然不是很快樂,倒也平順無事。 結果他才到這裡不到一個月,她平靜的生活便起了風波,不僅弄傷了手無法工作,失去了可以談心的朋友,連泡個面都倒楣的燙到自己,還要為他擔心受怕,好像養個男人在家裡,現在還得幫他回信,以後不知道還要為他做什麼呢! 他真是太會欺負她了,七年前欺負她不夠,七年後還要再繼續欺負她,真過份! 藍柏聽了,只是沉默著,沒為自己辯解,也沒說什麼。 他放下手,微伏在桌上,拿出信封,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回信。 都儂也賭氣的不說話,起身上樓去。 不管他了!她很累,都已經晚上十點了,她要睡覺了,等明天天一亮,她要開始編織小衣服,受傷的手已經耽誤了她不少時間。 不知道為什麼,都儂又在床上莫名的醒來,睜著茫然的眼睛瞪著天花板。 兩分鐘後,她瞧了眼鬧鐘,披上外套,步出房間,踩著貓步下樓。 看客廳仍然亮著燈光,她心一驚,從樓梯處探出半個身子,只見藍柏仍伏在桌上,認真凝肅的一字字回著信。 現在是半夜三點,他就在那裡伏了五個小時?他不要睡覺了嗎? 罪惡感又跑出來,像在指責她不願伸出援手。 在樓梯上掙扎許久,終於還是拗不過心裡的罪惡感,妥協的步下樓梯。 看見一道陰影覆在信封上,藍柏訝異的抬起頭,剛坐進沙發裡的都儂抽走他手中的原子筆。 "你不是去睡覺了嗎?"他問,趁機揉著酸疼的手指。 "我不幫你是睡不著的。"她悶悶的說,看了眼他寫的。天呀!他的中文字真醜,每一個筆畫都不在正確位置上,還歪歪斜斜的,讓人看了都覺得吃力。 算了!當是上輩子欠他的。 "你去睡吧,剩下的我來寫。"她拿過一疊空白信封。 看著她披洩在桌上的黑髮,藍柏伸出一半的手頓了一下,又收回來。 "我不是故意要造成你的麻煩的,明天有個電視節目要訪問我,我會叫他們別再捐款過來了。" "我不覺得麻煩。"都儂的聲音還是悶悶的。"我也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的,事實上,我覺得你很了不起,不是任何人都有勇氣坐在那麼高的牆上救人。" 就算對他很不滿,但其實在心裡,她還是很佩服他的,雖然他閒得每天跟乞討的老人混在一起,但坐在頂樓牆外,一不小心就可能跌下粉身碎骨的勇氣並不是每個人都有。 "你真的覺得我很了不起?"這還是她頭一次讚美他,讓他覺得有些驚喜。 "當然。"她回答,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這封信的人字有些潦草,是高雄市……小港區? "那我可不可以要個獎賞?"藍柏得寸進尺的咧嘴一笑。 "什麼獎賞?你沒錢的話,我明天再拿給你。"她頭也不抬的回答。 "不,我想要一個吻。"身體向前傾,面露渴望的神色。經過那一次的吻,他嚮往她的唇瓣已經太久了。 都儂飛快書寫的手突然凝住不動,心臟停了一秒後又狂跳起來,與他接吻的美好感覺讓她不自覺的嚥了口口水。 她故作鎮定的放下筆,抬起頭來。 "嗯,可以呀,一個吻而已,沒什麼……"她話都還沒說完,就被他緊緊抱住,嘴巴也被他給整個堵住了。 她的身子瞬間癱軟,再度失去思考能力,體內一股熱流不停的衝向四肢百骸。 多奇妙,只不過是一個吻,卻能帶給她這麼大的影響力…… 當他終於放開她時,她仍是一臉的意猶未盡。 她仰靠在沙發上,呼吸急促。 "我想我們還是別太常做這件事,不然上癮的話就糟了。"她氣喘吁吁的說。 "嫁給我就好了,你可以每天享受我的親吻。"他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誘惑她。 "才不要,你太花心了,我可不想結了婚又離婚。"都儂直截了當的回答,伸了個懶腰後,繼續回信。 "其實我不花心。"他無奈的為自己辯解。 "是呀,你快去休息吧。"她心不在焉的說,顯然沒有將他的話聽進耳裡。 藍柏皺起眉頭。 是他過往的紀錄太差了嗎?所以她才會一再拒絕他? 好吧!他知道自己以前對她是壞了點,但哪一個男孩子不會欺負自己喜歡的女孩?丁強也這麼做過呀。 "我是認真的,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他又說。 "嗯哼……"她不經心的應了一聲,振筆疾書。 藍柏在心裡暗歎一聲,起身上樓去了。他仍然毫無睡意,但再繼續待在這裡,他怕自己會變成野獸,他可不是什麼聖人。 他走後,都儂才後知後覺的抬起頭,困惑的微蹙著眉。 他剛說了什麼……想想,又低頭回信去了。 如果照他說的,在他上電視呼籲大家後,這件事應該就能告一個段落了。 都儂的生活漸漸恢復平靜,她不再需要跑出去接收大把大把的信,不再需要幫藍柏應付大批大批的仰慕者。現在她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編織她的小毛衣,心情無比平和安詳。 這還是藍柏到台灣後,她過得最安穩的一天。 "都儂,你的牛排要加蘑菇醬還是黑胡椒?"正在廚房裡準備午餐的藍柏探出頭來問道。 "蘑菇醬,我還要玉米濃湯。"她喊道,滿心幸福的揚起嘴角。 打著毛線,又有人準備大餐,這種生活彷彿身在天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