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朱映徽 > 勾情香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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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朱映徽 童采衣的心暗暗—凜,直覺告訴她——他,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若不是谷鈞太無前已對蕭家做了一番調查,她幾乎難以相信眼前這個氣勢凜凜的男子從不曾習過武。 「姑娘看來十分面生,可是剛從外地來的?」蕭子睿問道。 「啊!公子的眼可真利!」童采衣適時發出詫異的驚歎聲。「是不是我看起來就是一副楞頭楞腦的模樣,才讓公子一眼就瞧了出來?」 「怎麼會呢?姑娘多心了。」蕭子睿笑了笑,目光依舊凝注在她的臉上。 童采衣克制著蹙眉的衝動,她實在不喜歡蕭子睿的目光,雖不淫邪,卻侵略性十足。 這男人絕不像她原先以為的那麼簡單,她暗暗提醒自己必須更謹慎一點。 「在下蕭子睿,敢問姑娘芳名?可已有了婚配?」他突然又問。 「啊?」童采衣一陣錯愕,這回臉上的詫異不再是裝出來的。 這男人……這男人未免太離譜了些,怎麼會在兩人見面之初,就突兀地丟出這種問題? 「呃,是我唐突了。」蕭子睿解釋道。「只是姑娘明媚的丰姿令在下一見傾心,才會一時情不自禁。」 「蕭公子實在太恭維我了。」童采衣故作嬌羞地低垂螓首,刻意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 蕭子睿也不繼續追問,轉而問道:「不知在下可有這份榮幸,帶姑娘在這揚州城裡四處走走?」 「那怎麼好意思呢?蕭公子不是正打算要出門?可千萬別為了我而耽誤正事。」童采衣的臉上綻著受寵若驚的笑容,但心裡對於他的邀請興致並不高。 原本她以為蕭子睿是個容易擺平的小角色,今日一見,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得重新思量接下來該怎麼做。 當她正想找藉口擺脫蕭子睿時,街道的另—隅,有道訝異的目光朝他們投射而來。 「御遙表哥,你看,那不是童姑娘嗎?」呂菲影輕嚷著。 項御遙的身子有—瞬間的微僵。沒想到他都刻意出門了,竟還會在街上遇見童采衣。 她不待在別業裡,跑出來做什麼?難道是刻意出來找他們的? 「是嗎?」他淡淡地應了聲,卻沒有轉頭去看。那女人,見了只會讓他心煩而已! 「是呀!」見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呂菲影忙又說道:「和童姑娘在一起的那位公子不知道是什麼人?他們站在一起看起來還挺相配的呢!」 公子?會是誰? 項御遙的眉頭不自覺地擰起,目光終究還是不受控制地飄了過去,果然看見童采衣正和一名男子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談些什麼。 他的銳眼一瞇,立刻認出那男人正是揚州首富之子蕭子睿,而當他的眸光瞟向童采衣時,—股沈鬱之氣忽然間漲滿了整個胸口。 她那佻達的眼神、嬌媚的笑容,分明就是有意勾引! 他沈下了臉,心緒莫名其妙地躁怒起來。 看著她又對蕭子睿綻開一抹粲笑,他的眼底掹地竄起兩簇火苗,當下不發一言地轉身就走。 他若是再多看他們一眼,只怕真會衝動地扼斷童采衣的頸子、打斷蕭子睿的肋骨! 呂菲影見狀,立刻追了上去。 「御遙表哥,怎麼了,你不是還要帶我逛逛城東—帶嗎?」 「改天再說。」他由咬緊的齒縫間進出這幾個字,俊容緊繃而沉怒,也不管呂菲影跟不跟得上,逕自邁開大步迅速離開。 ★ ★ ★ 澄燦燦的落日餘暉,將瀰漫於空氣中的水霧染上淡淡暈黃。 項御遙卸盡衣衫半躺在浴池中,本該全身放鬆地享受熱水的潤澤,腦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昨天在此時此地,驚鴻一瞥所見的美景。 那雪白無瑕的美背、渾圓俏挺的玉臀、勻稱美麗的雙腿……她那赤裸美麗的背影就像深烙在他腦中似的,清晰得教人想刻意忽略也難。 「該死!」他忍不住低咒一聲。 硬生生甩開腦中的旖旎美景後,她和蕭子睿調笑的情景卻又取而代之地躍上腦海,一股慍怒之氣也隨之湧上心頭。 他閉緊雙眸,眉心蹙結,還沒來得及深究這莫名的慍怒因何而生,一陣涼風便突然拂來,令他警覺地睜開雙眼。 「什麼人?」 他霍地回頭,赫然見到那個擾人心緒的罪魁禍首大剌剌地闖了進來。 「你——你這是幹什麼?」 童采衣的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理所當然似地說道:「你昨天窺見了我的春光,我當然也得看回來,這才公平呀!」 這是哪門子公平法?她的思想未免太過驚世駭俗! 「胡說八道!你給我出去!」他朝她低吼。 童采衣對他的叱喝置若罔聞,她蓮步輕移,很快就來到他的身旁。 項御遙霍地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浴池內,水光瀲灩,清澈見底,他雖毋需像個姑娘家般遮遮掩掩,但也沒必要大剌剌地供她觀賞吧! 他沒好氣地說道:「天底下怎會有你這般不知羞恥為何物的女子?你爹娘難道都不曾好好管教你嗎?」 童采衣一怔,美麗的眼眸掠過一絲晦黯。 「我爹娘……他們早就死了。」 雲淡風清的語氣下,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傷痛,她的思緒—下子拉回到好幾年以前。 那一年,她八歲,雖年幼卻不無知,早已懂得許多事,當時所發生的一切,至今仍清晰地烙在她的腦海裡。 九年前的那個夜裡,她因為貪玩,瞞著爹娘偷偷溜出家門,娘發現後,怕爹知道了會憂心發怒,便一個人出門找她,希望在爹發現之前將她帶回去。 後來娘雖然找到了她,卻在帶她回家的途中落入一名採花賊的手裡,那時要不是有個恰巧路過的男子出手相救,娘恐怕早巳遭到玷辱。 只是,娘因為先前激烈的反抗,早巳被那名採花賊—掌打暈,而她又因驚嚇過度而說不出話來,在無法問出她家在哪兒的情況下,那男人只好將她們母女帶回家去歇息一晚。 原本這只是一樁單純的意外事件,卻在街坊間傳出了不堪入耳的流言,說她娘紅杏出牆,趁夜背著爹和男人私通,而之所以會帶著她,只是為了避人耳目! 娘的清白,一整夜都守在娘床邊的她是最清楚的,可無論她和娘怎麼解釋,就是沒有人願意相信,甚至就連最該信任娘的爹,也懷疑娘和那男人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姦情! 百口莫辯的娘,最後竟落得自縊身亡的悲慘下場,但就算如此,爹還是無法諒解與釋懷,甚至將娘的以死明志,當成是畏罪自盡! 從那天起,她爹在一夕之間像變了個人似的,每每看著她這張與娘有幾分神似的容貌,總是對她嚴辭厲色,不帶半絲溫情。 爹甚至還請來武師逼她練武,若是她練得不好,就不准她吃飯、不許她睡覺,也因此她才學得了這一身的功夫。 十四歲那年,她爹因病去世,從此無依無靠的她,在一次因緣際會下遇見了谷鈞太,從此便留在那個隱密的聚落裡,至今也有三年了。 表面上,她雖然堅強而自信,但心底深處仍存著抹不去的自責——要不是那一夜她貪玩溜出屋去,那麼之後的一切也不會發生,娘也不會死了! 直到最近,她遇見了令她傾心的項御遙,突然間對未來充滿了熱切的幢憬與想望——她要揮開心底深處的陰霾,她要擁有一個全新的生活,她要和心愛的男人幸福甜蜜地廝守到老! 望著項御遙的背影,童采衣的眸光一柔,款款的眼波流轉著縷縷情意。 她的爹娘早就去世了?項御遙微微一愕,一絲憐惜湧上心頭,但是在憶起她的詭計多端之後,那些才剛升起的情愫就迅速化為烏有。 尤其一想起她和蕭子睿有說有笑的情景,他的神情立刻冷了下來,就連嗓音也顯得格外冷冽。 「你倒是挺行的,才來揚州沒幾天,立刻就搭上了揚州首富之子,只是你先前才信誓旦旦地說你不貪榮華、不求富貴,這會兒不是自打嘴巴嗎?」 聞言,童采衣不但沒有半絲心虛,反而面色一喜。她跨了幾步,繞到他的身側,盯著他那張俊逸出眾的側臉。 「你很在意我和蕭子睿的事?」 項御遙斜睨她一眼,卻被她眼中燦亮如星的光芒,隱隱撩動了心弦。 他硬生生地別開臉,揮開心裡不該產生的異樣感受。 「我當然在意!我可不希望聽見項家成為坊間茶餘飯後的話題,說項家的客人成天到外頭去勾三搭四!」 童采衣對他嚴厲的指責只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你太多慮了,我只是在街上巧遇蕭公子,他得知我是外地人,便很熱心的說要帶我四處走走,不過我已經拒絕了。」 原本她曾考慮要媚誘蕭子睿,讓他自動奉上三顆夜明珠,但是在見過蕭子睿之後,她已經決定放棄這個法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