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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朱映徽 「四皇子請郡主到寢宮去。」侍衛恭敬地傳話。 寢宮?冷芙衣的黛眉一蹙,眼底流露出不以為然的光芒。 現在是大白天的,一個男人窩在寢宮裡,這像話嗎? 在侍女的引路下,她進入玄琰的寢宮,才一踏進房中,就見玄琰躺臥在床,臉色似乎比那日更顯蒼白,那虛弱的模樣簡直像患了什麼重病,隨時可能會被勾魂無常給帶下地府。 「你們都下去吧!」玄琰摒退了一旁的侍女,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等著看她發飆。 果然,一等侍女們退下後,冷芙衣便不再掛著溫婉柔順的面具,她瞪著玄琰,劈頭就是怒氣沖沖的質問。 「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他故意裝傻,眼底泛起一絲隱約的笑意。 「少裝蒜了!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許娶我嗎?」 「你是說過,但我還是不懂,你為什麼不想嫁給我?冷王爺可是很期望你將來能成為一國之後,不是嗎?」玄琰把話挑明了說,對於冷德劭的企圖,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是我爹看錯了人!」冷芙衣沉著臉說道。「再怎麼樣,皇上也絕對不可能會將皇位傳給你的!」 「喔?何以見得?」 「皇上不是庸昧之君,像你這樣病弱無能、連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的人,皇上怎麼可能將皇位傳給你?」冷芙衣氣得口不擇言。 玄琰微微一笑,一點也不因她的話而動怒、因為父皇不傳位給他,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不管父皇會不會傳位給我,你爹就是屬意要你嫁給我,不是嗎?」他的目光緊鎖住她美麗的容顏,眼底有兩簇火苗隱隱跳動。 早在她將髮釵抵在他的頸邊,威脅他不許娶她的時候,他就決定要將這個特別的女人留在身邊了! 「哼,就算要嫁,我也寧願嫁給大皇子!」冷芙衣哼道。 雖然她不曾見過其他幾位皇子,但是對於他們的事情也略有耳聞。 據說,二皇子玄皓瀟灑俊美、風流倜儻,為他傾倒的女子不知凡幾,她才不想成為其中之一,整天過著爭寵的日子。 而三皇子玄厲的個性冷峻嚴酷,向來對女人不屑一顧,她更不可能委屈自己卑躬屈膝地服侍這麼一個霸道狂囂的男人。 至於大皇子玄逍,據聞他冷靜沉穩,武功深不可測,如果爹為她相中的夫婿是大皇子,或許她就不會這麼抗拒了。 玄琰濃眉一擰,聽她說寧願嫁給大皇兄也不要嫁給他,他的心裡掠過一絲不快。但是一想到最終能夠擁有她的人是他,心裡倒也不那麼介意了,甚至還故意拿話來刺激她。 「大皇兄的確是個出色英挺的偉岸男子,只可惜你無法如願,因為你是嫁定我了。」 「你──」一股怒氣漲滿冷芙衣的胸口,她怒瞪著他,氣得牙癢癢的。「你為什麼就是非娶我不可?」 這男人一定是故意和她作對,該不會是因為她那天失手傷了他,所以他小心眼的要毀掉她的一生? 「為什麼非娶你不可?」玄琰的眼中閃過一絲戲謔,說道。「因為你很美,擺在身邊賞心悅目;因為你會武功,可以保護我;因為我現在病了,或許娶了你可以沖喜,我的病很快就會好了。」 一口氣說完後,他故意當著冷芙衣的面猛咳一陣,那蒼白的臉色讓他的「病情」更具有說服力。 冷芙衣瞪著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剛才說了什麼! 他貴為皇子,竟然要一個女人來保護?而因為他生了病,所以想藉著娶妻來沖喜?虧他說得出這番話,簡直沒出息到了極點! 「你真要娶我,不怕哪天一覺睡醒,發現自己遍體鱗傷?」她咬牙切齒地撂下威脅,希望能讓他打消娶她的念頭。 「呃,我個人是偏好溫柔一點,當然,如果你偶爾想要嘗試激烈一點的方式,我也會盡量配合。」玄琰的薄唇一勾,眼神曖昧地朝她眨了眨。 溫柔?激烈?冷芙衣怔了半晌,才終於意會過來,粉嫩的雙頰在瞬間浮現兩抹又窘又惱的紅暈。 這混帳,竟然故意將她的話曲解成男女間的床笫之事,太可惡了! 冷芙衣衝動得想出手教訓他,卻剛好有人在這個時候進入寢宮,她只好硬生生地按捺住瀕臨失控的怒氣。 來的人是池孟桓,他捧著一碗藥湯走了進來。。 照理說,他身為玄琰的貼身侍衛,根本不必做端藥這種工作,不過他卻樂意得很,因為他很好奇,原本對芙衣郡主一點興趣也沒有的主子,這會兒怎麼會突然宣稱要娶她,還特地為她塗白了臉裝病。 「主子,您的藥已經煎好了。」 玄琰的唇邊悄悄揚起一絲笑意,以央求的語氣對一旁的冷芙衣說道:「芙衣,你來餵我喝藥好嗎?」 什麼?要她服侍他喝藥?冷芙衣的美眸幾乎快噴出火來,這男人簡直就是得寸進尺! 她雖然很想奪過那碗湯藥,直接朝玄琰的腦袋砸去,但是礙於一旁還有其他人在場,只好咬牙隱忍了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緩和了胸中的怒氣後,才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能夠服侍四皇子,這是芙衣的榮幸。」她心口不一地說著,美麗的眼眸掠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要她餵他喝藥是吧?好!他可千萬別後悔! 她接過了池孟桓手中的湯藥,緩緩走近床邊,打算將整碗湯藥「喂」到他的身上。 玄琰的心裡暗暗一笑,他豈會不知道她的心裡在打什麼主意? 他看著她慢慢走近,就在她正打算要「失手」打翻湯藥之際,他迅速地出手,假裝要去接那碗湯藥,結果不但「不慎」將它摔碎在床下,還「不小心」拉到了冷芙衣的手。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冷芙衣措手不及,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接著整個人就已跌仆在玄琰的身上。 她的臉蛋恰恰埋入他的懷中,一股男性的氣息頓時包圍住她,令她驀然感到一陣眩惑。 她突然發現,他似乎不如想像中的瘦弱,胸膛還挺寬闊厚實的……等等!她這是在幹什麼?竟然偎在他的懷裡,評論起他的胸膛? 她一定是摔暈頭了,才會有這麼不正常的反應! 冷芙衣又羞又惱,急忙地撐起身子想離開,但卻因為動作太過倉促,整個人重心不穩地朝床下摔去。 「小心!」玄琰一驚,床底下佈滿了瓷碗的碎片與熱燙的藥汁,要是她真的摔下去,非要受傷不可。 他及時伸手拉住了冷芙衣,而她也借力使力地穩住自己的身子,一陣急亂中,兩個人再度跌回床榻,而這一回,情況恰恰和剛才相反── 剛才是她枕在他的懷中,現在則是他的臉埋在她的胸前! 冷芙衣驚愕過度,一時之間竟忘了該推開他,只能敏感地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幾乎快穿透她身上的衣料,直接烙上她的肌膚。 就在冷芙衣僵直了身子無法反應之時,埋在她雙峰之間的玄琰,心神也是為之一蕩。 一股少女的幽香縈繞鼻息,令他心蕩神搖,而衣物下的豐盈,是如此不可思議的柔軟,他不禁想像,倘若沒有層層衣物的阻隔…… 「你還不快起來?」冷芙衣羞忿的嬌叱聲,打斷了玄琰腦中的綺思。 他抬起頭來,而她也正好不耐地試圖起身推開他,兩人的唇片有一瞬間的貼合,雖然只是一剎那的時間,但那溫軟的觸感卻是如此的強烈。 冷芙衣如遭雷殛地僵住了,她不敢置信地捂著自己的唇,接二連三的「意外」,嚴重打擊了她。 「我……我……我要回去了。」顧不得像是落荒而逃,冷芙衣跳下床,只想盡速離開這個地方。 直到她已走遠,從頭到尾目睹一切的池孟桓,終於忍不住低笑出聲。 他在一旁看得很清楚,知道一開始玄琰是故意讓她跌仆在自己身上,但是後來的兩次就真的是意外,而那意外可真是精采絕倫、香艷無比,雖然明知道非禮勿視,但他卻忍不住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笑夠了吧!還不快找人來把這裡清理乾淨!」玄琰雖是瞪了池孟桓一眼,俊臉上卻沒有半絲慍意。 回想起那柔軟的身子和甜蜜的唇瓣,他的眸光熾熱,再一次的肯定── 他要定了這個美麗又獨特的小女人! 同樣是幽靜的夜晚,同樣是在瑩潔的月光下練劍,然而冷芙衣的心情卻和前些天大不相同。 她的招式有些凌亂,她的氣息有些急促,整個思緒更是紛亂不已。 自她從玄琰的寢宮「逃」回王府之後,她一整天的心情完全無法平靜,一股又氣又羞的情緒梗塞在胸中,無處宣洩,幾乎快悶壞了她。 尤其當她看見爹娘談論著她和玄琰的婚事,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樣,她臉上硬擠出來的溫婉淺笑更是差點扭曲變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