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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棠芯    


  「買了一點,但不知道到底應該吃哪一種。」他舉了起來。

  「應該去看醫生,而不是胡亂地買藥。」她看了一眼,這個傢伙果然買了許多藥,夠開個小藥局了。

  「我不要去醫院,我討厭消毒水的味道。」齊越耍賴道。

  杜懷暖皺起眉頭,因為生病的關係嗎?齊越好像在跟她撒嬌。只能妥協了,誰教她自己也討厭上醫院,總覺得除非必要,否則她也不想去。

  「那你就躺著休息,然後吃藥睡覺。」她發現他最近消瘦不少。

  「鑰匙給妳。」他把鑰匙交給她。「剛才開門的時候,忽然感到很累,最近因為一個大案子,一直沒有休息。很想聽聽妳的聲音,聽見妳屋子裡傳來了電視的聲音,所以我就靠在這裡,思考著要不要敲妳的門。」

  杜懷暖低頭開門,她應該如何回答他?說她也很想聽聽他的聲音嗎?還是……

  「這幾天覺得特別疲憊,有一個很大的案子,不能出任何差錯,每個人都在加班加班……我這個空降到公司裡的太子爺如果不拿出點真材實料,可是會讓人感到不服氣的。」看她打開門,他行動自如地自行走了進去。

  杜懷暖看著他,第一次感覺到他和自己是一樣的人,也會有工作上的煩惱,也會感到疲憊,也會心情不快,也會生病。

  她關上門,看到了有些狼藉的屋子,他似乎努力想要收拾,但還是沒能如願。

  「你洗過澡了嗎?」她很自然的替他收拾屋子,然後回頭問他。

  「真像新婚夫妻,妳覺得呢?」齊越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不要開玩笑,快去床上躺著……」一說完,杜懷暖的臉頰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她的話聽起來很容易產生歧義。

  「可是我肚子有點餓。」齊越用很期待的表情望著她。

  「為什麼不叫點東西來吃?或者……算了,你要吃什麼,我替你做。」

  「妳做什麼我都愛吃。」齊越忽然向她走過來。

  杜懷暖看到他眼裡忽然閃過一絲情愫,她有些害怕卻又有些期待,一個多星期不曾說過一句話,現在看到他,她卻覺得莫名的心酸。

  這種心酸不是難過,是攙雜了許多無法用言語說清楚的感覺。她不知道他是否也會有這種奇特的感覺?

  齊越走到她的面前,因發燒而顯得火熱的眼靜靜地梭巡她的臉,他看得非常仔細,似乎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他伸出手,杜懷暖的心跳紊亂,無法動彈……他則只是拿下了她的眼鏡。

  四目相投,誰都捨不得移開視線。

  「要忍住不敲妳的門,是很艱難的事,妳知道嗎?要想放棄對妳的追求,那是更困難的事,越是在忙碌的時候,就越想見妳。」他的手輕柔地撫上了她的臉頰,手心裡滾燙的熱量熨燙進了她的心坎。

  「還是無法放棄,無論如何我都想要留在妳的身邊。杜懷暖,妳到底對我下了什麼蠱,讓我對妳無法忘情?」

  杜懷暖知道自己就要投降了,在他如此專注的目光中,如此深情的告白裡。

  他發燙的手從她的臉頰上拿開,緩緩移到她的纖腰上。「留在我身邊,懷暖,妳願意嗎?」齊越用炯炯發亮的目光盯住她,他說的每句話都發自肺腑。

  這些天,他努力忍耐不去找她,畢竟他是齊越,從來沒有女人讓他受過這樣的挫折和煩惱,原來這就是愛情嗎?

  就算他再怎麼想逃避,可是她卻還是在那裡,一直一直在他心裡面。

  杜懷暖,她或許很平凡很普通,可是對他來說,卻是唯一令他心動的人。

  「齊越,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麼好,你知道我們之間距離有多寬嗎……」她還想要做最後的掙扎,可是隨著淚水的滑落,她知道自己已經全面投降了。

  「只要嘗試開始,或許妳會發現這些距離隨時都可以被拉近。」他輕輕用力,將她摟進了懷抱裡。

  沒有掙扎,她閉上了雙眼,可是他滾燙的身體隨即提醒了她,他在發燒!

  「齊越,先吃藥吧,你燒得好厲害……」她掙開他的懷抱,卻不同於過去的拒絕。

  他沒有多說什麼,非常聽話的點了點頭。

  第六章

  杜懷暖一邊熬粥,一邊探出頭看著躺在沙發上的齊越。

  他堅持不肯睡在床上,說想要躺在可以隨時看得到她的地方。

  好吧,她知道他在任性,可是他是病人,病人最大,他的要求她應該滿足。

  他已經吃了藥,只要體溫不繼續升高,應該就不會有事了。

  他說最近工作壓力很大,但是會讓他到發燒的地步,一定是非常艱難的工作。雖然和他認識不久,她卻覺得自己漸漸的瞭解他了。

  知道他是個凡事認真的人,雖然時常笑得像個大孩子,可其實做事有分寸,偶爾的霸道也不會讓人討厭。

  沒有絨褲子弟身上的浮華氣息,住在如此簡陋的地方,他也從不抱怨,而且為了追求她這個平凡的女子,甘願在這裡住了這麼久。

  好吧,就如同他所說的,嘗試交往看看。只有試過了,才能知道結果。如果像她過去那樣只知道一再的逃避和拒絕,對他真的不公平。想起他對她說的那些話,杜懷暖的心底緩緩浮現一絲勇氣。

  「你現在只能吃點清淡的飯菜。」她端著熱騰騰的蔬菜粥走到他的面前。「一定要吃完。」她從自己家裡找出了所有能用的材料,玉米綠豆還有一點紅蘿蔔。

  「有紅蘿蔔?」剛拿起湯匙,齊越就大皺眉頭。

  「很營養。」她在他的對面坐下,笑得親切。

  齊越抬眼,為難的抿嘴。「我從來不吃紅蘿蔔。」

  他居然還挑食!杜懷暖嘲笑般的望著他。「紅蘿蔔又不會吃人,只是讓你吃它罷了,還這麼挑三揀四。好吧,那你就不要吃。」她作勢要端走盤子。

  「等一下。」看她露出笑容,齊越感到無比輕鬆,發燒的煎熬彷彿消散許多,整個人感到神清氣爽。

  「你願意吃嗎?」她威脅著,大眼裡浮現靈活的光采。

  齊越彷彿被她的神采所迷惑,專注的望著她,然後乖乖的點頭。「我吃。」

  杜懷暖莫名的紅了臉,這男人的黑眸太有魅力了,她還是少看為妙。

  她抬頭審視這個和她家一樣大小的客廳,以齊越的眼光來看,不覺得這裡太小了嗎?

  「搬回去吧。」她的目光掃過整個屋子,最後落在他的臉上,他正努力嚥下帶著紅蘿蔔的蔬菜粥。

  齊越放下了飯碗,疑惑地看著她。「妳該不會還想把我從妳身邊趕走吧?」

  「不是,我沒有……」杜懷暖趕緊搖頭,一邊紅著臉,一邊說。「既然我們現在算是開始交往了……」她的聲音漸漸的低柔下去。

  「不是『算是開始交往』,是正式開始交往。」齊越鬆口氣拿起了飯碗。

  杜懷暖羞怯的望著他,但還是點了點頭。「既然開始交往,你就不用住在這裡受苦了,生病了也沒人照顧……」她雖然對於他們家的情況沒有一點概念,但是從電視上看到的那些豪門家族裡,就能探知一二了。

  「不是有妳在嗎?明天起,我送妳上班……是我們兩個一起上班。」齊越的笑容就好像太陽般溫暖。

  「快吃吧,吃完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好了。」她也有點小小的期待一起上班,反正住哪裡是他自己的選擇,她也不能太過干涉。

  齊越得意的點著頭,沒想到生一場小病就能把她留在身邊,早知道這樣,他真的應該早一點生這一場病。

  這幾天,都是聽了月如的話,她說對待女人要欲擒故縱,絕對不能太過百依百順。他已經做了這麼多,現在就要故意擺出一副冷酷的樣子,讓杜懷暖意識到他的重要性。

  況且之前他的確因為她的話,而感到怒火高漲,所以決定聽從妹妹的意見。但是不和她說話的日子那麼難熬,害得他在焦頭爛額的工作中,還要分出許多時間想念她。

  想念她羞澀的笑容,想念第一次見面時她面對食物,眼裡那種奪目的光采,想念她軟軟的聲音,就算她不忍心卻還是努力拒絕他的表情,甚至是傷人話語……

  「懷暖,不管多大的距離,我都會把它一一消除,妳必須對我有信心。」他放下了空碗,自信甚至得意的笑道。

  杜懷暖什麼也沒說,她對他微笑了一下。「現在可以去臥室裡睡了嗎?」

  「我睡在這裡,臥室留給妳。」

  「不用了,我會在這裡陪你,但是臥室還是讓給你睡,你是病人。」她明白他的意思,但她不需要如此小心的呵護,她可不是什麼金枝玉葉,在哪裡都能睡。而且他的藥每四個小時就要服用一次,她也不敢鬆懈。

  「今天要妳照顧,我已經夠糗的了,妳就滿足我一次,去臥室睡好不好?」齊越坐起來看著她,目光裡滿是希冀。

  無法拒絕他的眼神,杜懷暖只能點點頭。「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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