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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子紋 「是的,邵小姐。」 湯軒棠阻止正要離去的她,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逸萍強裝灑脫地有著他。「好啊!」 逸萍看著正在駕車的湯軒棠問道:「我似乎太柔弱了點,對不對?」 「柔弱?」湯軒棠笑了笑。 若要他說,他可不會把柔弱跟她畫上等號。畢竟她以前給他太過堅強的印象;而且他也十分清楚,有些看似柔弱的女子,實際上卻比男子還要剛強。 他記得雲飛跟他說過她是個空手道高手,這種女人會柔弱他才不信。他相信她的一切轉變全都是為了一個人,只不過努力了一個月,那塊大木頭還是死愣愣的,不肯從過去的事件中脫離出來。 「我不認為你柔弱。」他知道逸萍需要一些鼓勵,否則她一旦放棄了,他的好友可能真的要打一輩子光棍。「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他繼續說道,「雲飛就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平白給自己添了許多不必要的煩惱。你為了他成了一副楚楚可憐相,他看了明明想原諒你,卻又偏偏拉不下臉,你可千萬不可以在這個時候放棄,你離成功已經很近了。」 逸萍聞言露出一個笑容,太瞭解他只是在安慰她。 不過她倒也很吃驚,軒棠竟然知道她是在假扮柔弱,因為只有這個辦法才可以讓雲飛不能趕她走。 又加上雲飛雖然口頭上不說,但是她知道他也擔心她真的懷孕,她太清楚雲飛是個心腸很軟的人,如果她裝得楚楚可憐,就算他有天大的怒氣也是發過就算,不會真的把她趕走。 「你知道嗎?我覺得你心胸很寬大,連築帆都這麼跟我說。」 逸萍對他一笑。心胸寬大?錯了,她根本就不是,如果她真的心胸寬大,看到雲飛痛苦的掙扎,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離開了。 「我覺得真正心胸寬大的是你們。」她開口說道,「你們竟然原諒了我的欺騙,你不知道這對我的意義有多大!」 「可是你最需要的人卻不原諒你。」 逸萍聽到他語氣中的同情,不由得露出一個苦笑。 現在雲飛看她就像是在看待隱形人一樣,任何東西都能夠吸引他的目光與注意——只除了她。就算注意到她,雲飛也是在言語上冷嘲熱諷,以她的脾氣可以算是十分容忍了,如果這樣也算是一種進步,她的確是可以大言不慚地說,她離成功之路不遠了。 逸萍歎了口氣,說不定哪一天她忍不住真會跟他大吵一架,管他當初是誰對不起誰。 不過等那一天來到,可能就是兩人分離的真正時刻。 「對了!」她忽然靈光一閃。「我要建棟玻璃屋。」 「什麼?」湯軒棠疑惑地間道。奇怪她怎麼會突然冒出這一句話? 「我說我要建棟玻璃屋,這是雲飛答應我的。」 「雲飛答應你?」 湯軒棠有些吃驚。據他瞭解,她現在和雲飛的關係很緊張,他怎麼可能會答應她,幫她建造玻璃屋? 逸萍察覺他的疑惑,歎了口氣,「這是他以前給我的承諾,我想……這是最後的一個機會了,如果再不成功,我也沒法子了。」她轉頭看著湯軒棠,露出一個大笑臉,開心地問道:「你知通哪裡可以訂購這些材料嗎?我要在近期內把玻璃屋給建好。」 湯軒棠實在很佩服這個女人,永還有辦法使自己的心情從上一刻的陰沉,飛快地轉變成此刻的開朗。 更重要的是,他驚訝地發現,她不是那種遇事就哭鬧的女人,這種個性實在是少見;而雲飛此時的作為,卻是在逼一個好女人離開他的身邊。 連續幾天,雲飛都早出晚歸,一直到夜深人靜才回老爺山莊;而且就算回去,也是睡在客房,根本就把逸萍當成是個隱形人。 他的冷淡不可否認的刺傷了逸萍的心,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愈是知道他不願理她,愈是無時無刻出現在他的眼前,搞得他快發瘋了。 這天晚上雲飛又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裹,拖延回家的時間。他知道只要一進家門,逸萍又會做出許多撼動人心的行為。 她現在簡直像極了一個楚楚可憐的柔弱女子,更像個逆來順受的受氣包絲毫不見以前的開朗和率直。 她在使他心虛,他知道;而現在他也真的很心虛。一半的心叫他忘記一切;但自尊心卻在嚴厲地斥責他,不能夠輕易原諒她,並且警告他,說不定逸萍又在玩什麼小手段。 他走到一旁的小斗櫃,拿出一個酒杯、一瓶XO,但是腦海中又浮現逸萍嬌俏的臉蛋。最近他總是灌了一大瓶酒,喝得醉醺醺的才回家,每每讓她大發嬌嗔,說他是在玩命。 現在不管多晚,他的司機——不,他在心中更正,應該說是逸萍的司機,因為雖然是他付的薪水,但是司機卻只聽她的。每天一定會帶他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為的就是不讓他酒後駕車,發生意外。 他把酒擺在一旁,懶得動手去斟酒。他告訴自己是因為今天不想喝酒,而不是因為想到逸萍不希望他喝酒。 「你怎麼還在公司?」龍蔚光走進辦公室,看著雲飛問道。 雲飛看到他,吃了一驚。「爸,你怎麼也還在公司,你不是早就走了嗎?」 龍蔚光坐到他的對面。「我是打電話到老爺山莊去找你,逸萍告訴我你還沒有回去,所以找就來公司找找看,看你是不是還在這裡。」 「爸,那麼晚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雲飛疲憊地靠向沙發,他有預感父親一定是找他談逸萍的事。最近他們父子倆的關係十分緊張,似乎每次交談都以吵架收場,因為龍蔚光開口閉口除了逸萍還是逸萍,他連片刻的安寧都得不到。 果不其然,龍蔚光是來跟他談擾亂他心湖的女人。 「你就把逸萍一個人放在家裡,你有沒有想過這有多危險?」 雲飛沉默了一會兒,「爸,你根本就不用擔心她。反正有陳媽陪著,山莊裹頭又有嚴密的警衛系統,而她更是空手道高手,就算有危險,她也能保護自己。」 龍蔚光聞言,微微皺起眉頭,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如此冷酷。 「她可能懷了你的孩子,你這麼對她,難道不怕有意外發生嗎?」 他愣了一下,但是隨即恢復正常。 「就是因為她可能懷孕,我才讓她留在老爺山莊,我這樣對她已經夠寬大了。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你有聽到她說確定懷孕的話嗎?沒有吧!這件事從頭至尾不過是在欺騙我們,她根本就沒有懷孕,只是在異想天開我會原諒她罷了;也或許她只是個卑鄙的淘金女郎,只是想要從我身上挖些錢花用。」 龍蔚光為之氣結。「雲飛,逸萍是個好女孩,你不應該這麼對她。」 雲飛當然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失公允,但是他就是不懂,為什麼大家的心都向著逸萍?打從一開始都是她在欺騙他,而他並沒有錯。 「她是個好女孩?」他故作不在乎地說,「若她真的好,就不應該騙我。」 「你還在為這件事耿耿於櫰?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為什麼還老是要提它,不僅傷了自己,也傷了逸萍。」 「這件事沒有過去。」雲飛鑽進死胡同裹,腦袋硬是轉不過來。「她可以騙我一次,也可以騙我第二次,我不會讓她有機會再傷我。」 「傷你?我看傷的是你的自尊心吧!」龍蔚光目光炯炯,語氣冷硬地盯著他,「自尊只是兩個字,難不成我以前要你從基層做起時,你學到的就只是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在用這兩個字傷害一個愛你的人,你要她情何以堪?這是你想要的結果——一報還一報,因為她傷害你,所以你現在也要回報她給你的傷害,是不是?」 一陣痛苦倏地闖進雲飛的心中,他躲避似的用手撐住自己的頭,感覺這一陣子自己突然蒼老了好幾歲。 「爸爸,她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要你這樣幫她來傷害我、打擊我?」 「你……」 龍蔚光被他的口不擇言氣得差點心臟病發作;他深吸了口氣,緩和自己激動的情緒。 「你竟然像個小孩子一樣,玩那些無聊的報復遊戲,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告訴你,為了阻止你做傻事,我要你在近期內跟逸萍結婚;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把你從我的遺囑中除名,跟你斷絕父子關係,你聽清楚了嗎?」 「爸!」 「我要你知道,這次我是認真的,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對你的風流韻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雲飛難以置信地看著被龍蔚光摔上的房門,他的父親竟然為了逸萍而揚言要跟他斷絕父子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