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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左晴雯 何翩翩一進飯店房間的門便後悔了,但是卻又來不及逃跑,兩個彪形大漢早已把門 牢牢鎖住,併合力把她架到床上去。 莎莉娜則站在門邊,唇邊透著詭異而令人不安的笑意,氣定神閒的欣賞她的驚慌失 措。 「妳想做什麼?快叫這兩個臭男人滾開,聽見沒?﹄大難當前,何翩翩已經顧不得 什麼面子或形象,大聲的咆哮。 莎莉娜卻無動於衷的說:「別那麼緊張嘛!我不是說證明我說的話是真的嗎?現在 就是要證明呀!」 「妳--不--別過來--」何翩翩不停的向床頭退縮,那兩個孔武有力的男人正從床尾向她直直逼近,兩人臉上都漾滿淫穢邪惡的神采。 何翩翩因而更加驚懼害怕,當其中一個男人的手碰觸到她的手臂時,她不禁失聲尖 叫:「放開我--不准碰我--不要--」遺憾的是那兩個男人的動作並未因而停下來 ,反而愈來愈逼近她。蕩進耳畔的則是莎莉娜得意的笑聲。 「不--」兩個多小時裡一直處在極度恐懼中,何翩翩早已心力交痺,抖顫著身子 ,蜷在床角動也不動,更淒慘的是過度的驚嚇與衝擊,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含 恨帶怨的死瞪著站在床緣的莎莉娜。 莎莉娜則一點歉意也沒有的笑道:「抱歉,讓妳虛驚一場了,不過,我本來就無意 幹那種下流勾當,只不過是要他們兩個嚇嚇妳罷了,現在我目的已經達成,自然不會再 加害於妳,妳不必這麼害怕。」 「妳為什麼要這麼做?」何翩翩好不容易才濟出這麼一句人話來。 雖然身體並未慘遭蹂躪,但是經過這一場驚嚇,驚慌未定的她已本能的對男人產生 了恐懼與排斥,所以才會抖個不停,她真的嚇到了。 莎莉娜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不是說過我想證明季洋是個因性而愛的男人嗎? 現在的妳恐怕暫時是不敢和男人太過親近了,更甭說是和男人做那檔事。所以,妳 大可以趁這個機會,看看肉慾主義的季洋會不會在妳拒絕和他做那件事的情況之下,還 一直待在妳的身邊而不變心。祝妳好運,拜拜!」極盡挑撥之能事後,她便和她帶來約 兩個男人揚長遠去,留下尚處於魂不附體狀態的何翩翩一個人獨處。 「可惡……太可惡了……」何翩翩雖因為中了奸計而心有不甘,卻因為驚懼猶存而 動彈不得,只能動也不動的瑟縮在原地,流下悔恨不甘的熱淚。 第八章 龔季洋比預定的時間提前三天回來,正好趕上元旦假期。 為了給何翩翩一個意外驚喜,他並沒有事先通知何翩翩,卻在回家後撲了個空,所 以他又直接開車到政大校門口,打算攔截她,再親口告訴她,他已安排好一起出國歡度 元旦假期的計劃。 誰知情況卻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翩翩的人他是接到了,但卻是一座對他充滿敵意與恨意的大冰山。 「妳說什麼?」 「我說我的實驗已經完成了,所以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也可以結束了,從今天開始 ,我不會再和你做那件事,更不會再演假裝愛上妳的戲,也不再和你同居;也就是說, 我們之間已回復到單純的師生關係,你聽清楚了沒?龔教授。」何翩翩語氣冰冷而不帶 絲毫感情。 她必須這麼做!與其讓季洋發現她已經變成害怕和男人接近,無法再和男人做那件 事的身體的真相,而被季洋拋棄,她寧願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之前,自己主動解除和季洋 的親暱關係。 反正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愛存在,更不是所謂的情侶,而只是為了做性實驗才湊在 一塊兒玩的。現在實驗圓滿完成,自然就該一刀兩斷--雖然她的心是如此的痛,是如 此的萬般不願。 但是她還是必須這麼做,否則將來受傷害最深的一定是動了真情的她! 她到今天才知道,她竟是這麼的膽小,膽小到沒有勇氣去證明莎莉娜所說的話究竟 是真是假,所以她只能選擇逃避。在一切尚未水落石出之前,自己先提前劃下休止符。 龔季洋沉默了須臾,再開口時,態度已不復見先前的驚愕,而是一派貫有的優雅沉 穩。﹃我明白了,我會按照妳的希望去做,不過我希望妳也能盡應盡的責任,繼續配合 我,幫我完成國科會的計劃。」 「這是當然的。」何翩翩強裝鎮定的響應,一顆心卻在偷偷哭泣。 季洋居然這麼輕易的就同意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難道真給莎莉娜那個女人說對了 ,季洋真的是沒有性就沒有愛的男人? 龔季洋表現得很瀟灑又風度極佳。「那就這麼說定了。現在,如果妳有空,我們就 先去吃個晚餐,然後再到我的住處去做國科會的計劃。妳是知道的,明天就是一九九八 年的元旦,也就是說再不到一個月,這個學期就要結束,我在台灣的課程也即將結束, 所以這個國科會計劃一定要趕完。」 「我明白,我會盡力配合。」想起離別在即,何翩翩的心便苦澀痛楚。 但也因此,讓她更想好好的把握這所剩無多的日子,和季洋好好的聚首。 一直到徹底斬斷和季洋的親密關係,完全失去獨佔季洋的權利這一刻,她才肯老實 的承認,原來她早就真正的愛上了季洋,受上這個溫柔體貼、才氣縱橫又極有女人緣的 天之驕子。 但是,害怕受傷的心和配不上季洋的醜小鴨自卑感,令她始終不敢面對、更不敢承 認自己的感情,就怕會因此而認真,因認真而失去。 於是,她便徹底的逃避自己真正的感情,利用實驗必需的「假裝戀愛」做為掩護, 恣情的溺在季洋的溫柔與呵寵之中,獨享只有真正的惰人才可以擁有的所有特權,並用 實驗的名義,獨佔了季洋整個學期。 現在,終於到了她該放手的時候了! 進到龔季洋這個熟悉溫馨的小窩,何翩翩真是萬般滋味在心頭,無限的感慨,更有 難以言喻的傷痛。 景物依舊、她的心也依舊、季洋的溫柔亦是依舊,只是不再屬於她! 想到這兒,她不禁悲從中來,眼眶也跟著紅熱了起來。 「翩翩,妳先坐坐,我去洗個澡再回頭來做國科會的計劃。」龔季洋溫柔不減「哦 !好...」何翩翩趕緊垂下頭,深怕被他瞧見她惱人的眼淚,而洩漏了心事。 幸好龔季洋並未發覺而逕自走進浴室關上門,洗澎澎去。 何翩翩這才敢讓淚水消落,腦海不時浮現這些日子來,她不知已在紙上、心上、夢 中寫過幾千回、幾萬回的心聲--靠君愈近,愛君愈深:因為情切,所以情怯。 這首自她心靈深處所抒發的四字詩,一直是她對季洋真正的心情寫照。 而龔季洋一進浴室,便趕緊拿起放在浴室中的電話,飛快的撥了一通電話到「賴著 不走」去找董纖纖。 將近一個學期的相處,讓他樹下家這匹春姊妹都有一定程度的瞭解。遇到像現在這 種事,找迷糊的盈盈或翩翩的吵架對手楚楚都無濟於事,只有話不多的纖纖才派得上用 場。 幸運的是董纖纖也很有心幫忙,而把她所知的事全告訴了他。 莎莉娜?是她?她怎麼會認識翩翩,又怎麼會找上翩翩? 掛上電話之後,龔季洋是既意外又匪夷所思。 難道--他似乎有了個譜,迅速穿好衣服便不動聲色的悄聲走出浴室。 如果他沒精錯,翩翩現在一定坐在研究室的計算機前發呆。 果然沒錯!他很快就捕捉到她發呆的倩影,並無聲無息的走近她。 當他在她背後站定,神遊太虛的何翩翩依然沒有發現他;反倒是他發現計算機鍵盤邊 的草稿紙上,有許多塗塗抹抹的文字,而且全部都是重複的字詞。 他定睛一看,發現那居然都是同一首詩。 他會心一笑,朗聲將它念出-- 「靠君愈近,愛君愈深;因為情切,所以情怯。好詩,好話,這是在說我嗎?」 他不但動口,還動手將那張塗得滿滿的草稿紙取走。 「還我!」何翩翩嚇得魂不附體,慌慌張張的奪回龔季洋手中的草稿紙,將它撕得 亂七八糟又揉成一團丟到垃圾桶裡。 整個人像犯錯被當場逮著的小孩一般,心如懸旌的垂著頭,安靜無聲。 龔季洋俯下身子,在她耳畔低低沉沉的呢喃:﹃莎莉娜跟你說了什麼?又對妳做了 什麼事?」 何翩翩心頭一驚,慌亂的搪塞,「她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你不要胡猜-- 」說完後才驚覺大事不妙,又力挽狂瀾的矢口否認:「你在說些什麼?什麼莎莉娜,我 根本不認識那個英國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