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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左晴雯    


  莫雲樊見狀,差點沒笑岔了氣。

  好玩!戲弄這個小子實在太好玩了。真想不到這小子居然是一個超級大醋桶呢!

  看在這小子已被折騰了一個晚上的份上,他決定好心的放他一馬,今夜就玩到此為止。

  「別那麼緊張行嗎?我只是說著玩罷啦!」奉上最後的晚安之糗後,莫雲樊便一派「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的悠閒絕塵而去。

  留下來的莫心荷也是笑不可遏,彷若枝頭亂顫的小鳥。

  「不准笑!」夏侯鷹困窘至極,有點惱怒的命令。

  誰知莫心荷反而笑得更凶。

  夏侯鷹又喝:「不准再笑,否則……」雖說是命令句型,語氣卻是深情涓流的。

  「否則怎樣?」莫心荷存心搗蛋,調皮的迎上嬌俏的臉蛋。

  「這樣!」夏侯鷹順勢俯下身軀,托住她可愛的下巴,火速的封住她誘人的朱唇,霸氣的吞噬屬於他的嫣紅。

  莫心荷不但沒有抗拒,還伸出自己的雙臂環抱住心上人的頸項,響應他冷漠外表下,比火山還熾烈的熱情。

  *   *   *

  在門主及堂主專用的絳山邊場停機坪上,武瑞剛默默注視著即將登上直升機飛離的弟弟身影,心中儘是激情與無奈;這一路上,兄弟兩人始終都未開口說話。

  武敘揚在將要踏進艙門之際,思索片刻,又轉身飛奔至武瑞剛面前,面色凝重、目光炯炯的問:「大哥,請你回答我,家寧在不在紅門?」

  「不在!自從三年前她和你一道離開後,就和紅門沒有任何瓜葛。」

  兄弟兩人再度陷入無言的沉默,最後還是武瑞剛先開口:「走吧,保重!」

  「大哥也一樣。」

  接著,直升機便載著滿艙的離愁,消失在夜空中,徒留幾許無奈和無言的輕歎。

  *   *   *

  回到風谷許久,何培夫才找回自己失散已久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孩子怎麼會那麼像訪蓮和子鋒的綜合體?!……怎麼會……冷岳究竟在搞什ど鬼」。自從見了夏侯鷹之後,他就像失了魂似的,魂不守舍,整顆心忐忑不安,有種莫名的驚悸。

  何少昂和武敘揚態度就鎮定許多。

  「這情況最可能的解釋有兩個:一個是夏侯岳刻意領養一個和杜伯父、杜伯母酷似的養子;另一個可能就是,夏侯鷹就是杜伯父、杜伯母的孩子。」何少昂就事論事的分析。

  「不可能……那個孩子早就死了……不可能是子鋒和訪蓮的孩子。」何培夫像發狂似的極力否認。

  「那就是第一個可能了!」何少昂維持一貫的冷靜。

  「沒道理……冷岳沒必要這麼做--」

  「當然有必要,你想想看,如果他刻意畫個和杜伯父、杜伯母酷似的孩子來混淆視聽,向你及杜伯父、杜伯母不利,效果豈不更大?」何少昂說得極具說服力。

  「這……」何培夫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兒子的話像把鋒利的維子錐入他的胸口,痛得他萬念俱灰。

  「不會的--哦--天啊--」

  「父親,你振作一點,這件事就交給我全權處理,你現在必須做的事是,趕快去找英國的杜伯父、杜伯母,告訴他們夏侯岳和夏侯鷹的事,然後……」何少昂附耳對父親傳授機宜。

  「這麼做好嗎?」何培未聞言有點不安,憂心仲仲的看著兒子深邃的眼眸。

  「相信我,我辦事什麼時候出過差池?」何少昂給予極具說服力的保證。

  才智過人的兒子所做的保證,就像鎮魂仙丹,何培夫跟著鎮靜了些,「好!我這就照你的話去做,立刻到英國去。」

  何培夫也是個急性子,才說著,人已經迅速動身,像一陣風似的飄了出去。

  何少昂把注意力轉向異常沈默的武敘揚。

  「在想什麼?家寧的事,還是莫雲樊說的那件謀殺案?或者是你哥哥?」

  「都有!」武敘揚很乾脆,面對這個深諳人心的男人,他不會白費心機去隱藏馬上就會被看穿的心事。

  何少昂喜歡他的率直和坦白,「別那麼悲觀,不久的將來,事情一定會明朗化的。」

  「但願如此!」這個男人和夏侯鷹一樣,都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武敘刮愈想愈覺得不可思議,論氣質、論給人的感覺,這兩個男人根本南轅北轍,怎麼會這樣?這大概就是兩大勢力的領導人共有的特質吧!他逕自做下結論。

  *   *   *

  「訪蓮和子鋒是誰?」

  沐浴結束,準備就寢前,夏侯鷹按捺不住地提出疑問。

  莫心荷一面梳頭,一面藉由梳妝台的鏡子偷偷欣賞心上人的英姿。「他們的全名是杜子鋒和紀訪蓮,聽說是我義父年輕時認識的知交,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住在英國。」

  英國?!夏侯鷹心弦又是一震,「妳見過那對夫妻嗎?」

  「沒有,義父似乎不大喜歡別人提及槓伯父和杜伯母的事,所以我也不加過問,不過我倒是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

  「就是杜伯父和杜伯母的第一個孩子在幼年時曾住院,卻因為醫院意外的大火,葬生在火窟中。聽說那家醫院因那件事而關閉,我想杜伯父和杜伯母一定很傷心。

  莫心荷一直注意到夏侯鷹若有所思的表情,蓮步輕移的來到他面前,大剌剌的坐在

  他的大腿上,勾抱住他的頸項問道:「你是不是很介意我義父對你說的話?」

  夏侯鷹回以無言的默認。

  莫心荷吞了吞口水,困難的啟齒,「你--今天看到我義父時,有沒有很深的恨意?」

  「妳希望有嗎?」夏侯鷹深情款款的凝視著懷中佳人。

  實在很不可思議,他以為他看到何培夫時,會恨得想當場手刃他,但是今夜他卻沒有那種衝動,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感動。為什麼?!難道真如義父所言,是愛屋及烏?!或者是他天生不孝?!否則,他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甚至,他對紀訪蓮和杜子鋒這兩個名字的重視,遠勝於對弒親仇人的恨意?!這究竟是為什麼?!

  莫心荷乘機說服他:「鷹,你聽我說,我不能、也不會要求你就此忘了弒親之仇;但是,求你先和我義父好好談談,弄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做進一步的打算,好不好?我相信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義父不會殺人的,你相信我,鷹!」她並不想利用淚眼攻勢,偏偏淚水就是不合作的汨汨而下。

  夏侯鷹整個心都糾結在一起了,他就是見不得她傷心落淚,「別哭--我答應妳--哭--」

  「真的?!」莫心荷噙著淚追問。

  「我不會騙妳!」經過今夜的事,他覺得整個事情有必要重新評估一遍,其中的疑點和漏洞實在太多;還有數年前武氏一族的謀殺事件似乎也另有文章,身為門主,他有責任查個水落石出。

  *   *   *

  是夜,久違的惡夢再度造訪夏侯鷹的生命。

  冷汗如柱地不斷涔涔沁出皮膚,盾心痛苦的糾結,呼吸變得急促困難,全身的血液開始凍結,體溫迅速流失,變得冰涼,然後,他開始全身痙攣抽搐。

  「不……不要……」夏侯鷹雙眸緊閉,顫抖得厲害,無助驚悸的重複著痛苦的夢囈,無法自駭人的惡夢中醒來。

  莫心荷在睡夢中,被鷹王和綠兒不停的拉扯著頭髮,不勝其優的嚷嚷:「別吵,鷹王、綠兒,天又還沒亮,等天亮了再陪你們玩,乖,讓我睡覺……」

  為了怕她寂寞無聊,夏侯鷹破例讓鷹王和線兒一直留在寢室內陪她。

  鷹王和綠兒非但沒停止優她清夢的動作,反而變本加厲。

  莫心荷終於不敵「鳥攻」,投降的坐起身子,睡眼惺忪的問:「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兩個小搗蛋究竟想幹什麼了吧?」

  鷹王和綠兒拍動翅膀,用爪拉扯她的衣袖,要她下床。

  莫心荷在移動中,聽到從隔壁房間傳來的紛沓人聲。

  那不是鷹的房問嗎?三更半夜的怎麼會那麼吵?!莫非發生什麼事?!

  她抓起晨褸披上,睡意全無的飛奔到隔壁房間一探究竟,雖說這三更半夜訪單身男人臥寢實屬不妥,不過她管不了那麼多。

  莫心荷一探頭,便被圍繞在夏侯鷹床邊的人群給嚇了一跳。

  一、二、三、四、五、六、七:!老天!七個大男人,一個絳月、一個玄日、一個雲樊大哥、外加左右鬼使和兩個她沒見過的男人,夜半三更的不睡覺,全圍繞在鷹床邊幹嘛?莫非在緊急磋商什麼機密大事?瞧他們把鷹包得密不通風,害她看不見鷹,真是討厭!

  鷹王和綠兒一點也不體恤她偷窺的「困境」,硬拉扯她的衣袖,意圖要她過去夏侯鷹身邊的樣子。

  「別鬧了,鷹王、綠兒,咱們可是在偷窺耶!萬一被發現可就模大了!」莫心荷小小聲的制止兩隻寶貝蛋,哪知牠們反而嘎--嘎--嘎--的漫天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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