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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子心 小小的腳穿著厚厚的靴子,黑色的及膝大衣裡裹著一個嬌小的身子,她手中沒有提著任何東西。 視線再往上移,他對住了她的眼、她凍僵微紅的俏鼻、她緊抿微顫的小嘴。 黎安看著他,呆然地說不出一句話,泛紅的眼眶,垂下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淚珠。 「你說過會要我,說過會要我一輩子!」她揉揉鼻、揉揉眼,衝入他懷中啜泣。「你說謊騙我,你騙人!」小小的手掌,拍打著他碩硬的胸膛。 「安。」摟緊她,直到這一刻,他才相信眼前之人並非幻影。 摟著她進入屋內,邵子霽推上門,將她拉至溫暖的壁爐邊,黧亮的眸光未曾離開過她的臉,修長的指頭輕撫著她凍僵的唇瓣。 「為什麼來看我?」似乎是思考了很久後,他才鼓起勇氣問。 他居然問她來做什麼?為什麼來看他? 晶瑩的淚滴又淌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放任淚水在臉上氾濫,她緊緊抱住他,小臉摩蹭著他寬闊胸膛,害怕會失去他。 「安。」他推開她,大掌煩躁地耙梳過一頭短髮,然後開始在室內踱步。「我沒把握……沒把握能面對心裡只容載著別的男人的你!」 沉默了一會兒,他終於又開口。 「我沒把握能獲得你的心,讓你只愛我!」他痛苦的在一旁坐下,聲音裡有些微的哽咽。 看著他,黎安走近他,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除了Baby之外,以後我的心裡就只有你!」拉起他,她將纖小的身子擠入他懷中。「你會不會不要我跟Baby?」眨著眼,她拉著他寬厚的大掌貼上尚平坦的小腹。 Baby!? 「你……」邵子霽皓亮的眼中閃現了錯愕。 黎安看著他,微微點頭。 「你會不要我了嗎?」她急忙問,緊扯著他襯衫衣袖的小手,透露了她的緊張。 「你真確定要跟我在一起嗎?」皺起眉結,邵子霽反問。腦中閃過那日黎安擁緊慕仲揚的畫面,胸口竄出無名的沉痛。 那日若不是慕奕瑤推開了他,他絕對會幫黎安擋下那一刀,他多希望那柄刀是插在自己胸口,而不是慕仲揚。 「他的傷還好嗎?」他指慕仲揚。 黎安點點頭,如她所猜測,邵子霽果真是因那日婚禮上,她緊摟著傷重的慕仲揚而誤解。 「雖然傷及右肺葉,但開刀後已無大礙,不過……醫生交代得休息半年。至於奕瑤,精神科醫生說她有躁鬱症傾向,法院檢察官應該會網開一面。」 邵子霽根本聽不下有關慕奕瑤的事,他在乎的只是黎安心頭的那個人影。 「半年?你為何沒留下來照顧他?」他心裡泛起濃濃的苦澀,強烈的妒意正一點一滴的侵蝕著他的理智,掠奪著他的靈魂。 照顧他? 她試著解開他心頭疑竇。「他有趙忻蘋,還有鳳伶阿姨能照顧他,不需要多我一個。」 「你不在乎嗎?」他哼笑著問,抽動嘴角溢滿自嘲。 她怎會在乎呢?她與慕仲揚的一切已成過往了,現在佔據她的心房的唯有他!她小小的心裡只容得下他了! 「我在乎的是你,你……是不是不要我?」猶豫了下,黎安小手捧起他的俊臉。「如果是,你就坦白告訴我……我……」傷心哽上喉頭,她再也無法將聲音道出口。 「我要你,但是你真的……真的要陪我一輩子嗎?」這次邵子霽由口袋中掏出那兩枚戒指,要黎安由中選擇一枚。 她的小手貼上他的大掌。「季嵐要我把它丟掉,但是我不捨得。」纖細的手指輕碰了下那枚銀質戒指,然後又移至那枚白金戒指上。「因為它不只是我跟慕大哥的婚戒,更是因為它……我才認識了你!」 她發亮的眼睛緊盯著他,青蔥細指輕擰起那枚屬於兩人的婚戒,將它遞到邵子霽手中。 「新郎,你還沒幫新娘套上戒指!」她開口催促他。 錯愕、訝異,盈滿邵子霽的俊臉,而後心頭的疑雲一閃而逝,有型的嘴角上飄起一抹讓人心動的笑。 「快點,否則不許你親新娘了!」黎安俏皮地催促。 他拉起她纖細的左手。「說你愛我,否則我寧可喪失親你的權利。」他熾熱的眸光在等待著她的答覆,等待她將心永遠交給他! 「我愛你!」她故意將聲音說得猶如蚊蚋。 「新娘,牧師說他沒聽到。」邵子霽眼角閃過一抹邪氣,故意逗她。 黎安將他拉近,雙臂攀上他的頸項。 「我、愛、你!」她附在他耳旁,聲音道得極細極柔。 「恭喜你了,正式成為邵太太!」他拉起她左手無名指,溫柔地將戒指套人。「不久的將來也將升格為邵媽媽!」他的大掌撫上她平坦的小腹,然後側首吻上她的紅唇。 深情綿長的吻,道盡了兩人間的情意,再無芥蒂。 「誰陪你來?」過了許久,邵子霽忽然抬頭問。 黎安搖搖頭。 「沒有?」他又問。 她點點頭。 「你怎麼搭飛機?」想起了她的氣壓恐懼症,他皺起濃眉,俊臉上又閃出了詫異。 黎安聳聳肩,她也不知道,心裡想著他、急著來找他,就讓她忘了所有該害怕的事了。 「算了,度完蜜月回程時,我們搭新幹線到九州,再搭船回台灣……」他嘮嘮叨叨的逕自說著。 黎安看著他,又眨眨眼。 他怎麼突然變得嘮叨了,當一個男人真心深愛著一個女人時,都會變得這般嘮叨嗎? 她不知道,恐怕也沒有人會知曉吧! 當真愛悄悄地降臨時,偷偷地去問愛神吧! 第十章 在休養了兩個月後,桑音終於出院了,而婚禮也改在一個月後進行。同時,也因為住院兩個月的關係,桑音與那名身高不及一五五的小護士官冷月成了好友。 「恭喜你,今天要出院了。」官冷月微笑地對著桑音說道。但那個笑容在看到桑音身旁的饒聞時,便消失了。 那個該死一百次的男人,宮冷月真想將他砍成十八塊,下油鍋。那只自大的「沙豬」在兩個月前,吵架之後竟告訴院長,要他開除她。而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麼大的勢力,逼她不得不向他道歉。她還清楚地記得那天的情形。 「MISS官,你得向饒先生道歉才行,不然我只好辭掉你了。」 「為什麼?」官冷月不平地問道。 「其實,我們這家醫院也是『瞿氏企業』旗下產業之一,如果你不向饒先生道歉的話,我很難做人的。」 「他又是什麼身份?」 「『瞿氏』副總裁。」站在院長身旁得意洋洋的饒聞微笑地自我介紹著。 該死!官冷月咒罵了聲,看著饒聞得意的臉,她真想狠狠撕碎它。 「饒先生,我不會誠心向你道歉的,而『對不起』這三個字,只是因為你會讓我的工作沒了,所以我逼不得已才如此說的。」她也是有她的尊嚴呀! 「無所謂!只要會說『對不起』這三個字就行了。」 「對不起!」官冷月咬牙切齒地說道。 「沒關係,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 該死!真是不要臉到家了,官冷月狠狠地瞪著饒聞。 「別瞪了,小心眼睛掉出來了。」饒聞笑道。看官冷月那種將他拆解入腹的表情,他當然知道她又想起了那天的事了。從那天以後,他每次看到官冷月,她總是一副不甩他的模樣。 但很奇怪的,他就是覺得她這樣很可愛,總是喜歡逗逗她,看她氣得滿臉通紅的樣子。「要你管。」 「真是小心眼的女人。」饒聞搖搖頭。 「是你小心眼,竟然到院長那裡告我的狀,真是不入流到了極點。」官冷月忿忿地說道。 「我怎麼不覺得?」 天呀!別又來了。桑音拍拍自己的額頭,怎麼他們兩個每次一碰面就開始鬥個不停呀! 「夠了!這裡是醫院……」桑音好心地提醒著。 「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理你了。」官冷月說道。 「大人?這麼矮還說自己是『大人』,真看不出來你哪裡大了?」 「你……」 「我怎樣?」 「桑音,好了嗎?可以走了嗎?」宮辭走了進來,摟著桑音問道。 「可以了,拜託快帶我走吧!我快受不了醫院的味道了。」桑音搖了搖頭,看著饒聞和官冷月。「我也很受不了他們兩個。」 「那好,我們回家了。」宮辭摟著桑音離開了病房,而饒聞和官冷月則在病房裡繼續吵著。 經過一陣休養之後,宮辭立即迫不及待地籌備起他和桑音的婚事。 婚禮上。 「怎麼又是你!」 「怎麼又是你!」這兩句話出自饒聞與官冷月的口中,他們都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 「我是伴娘!」官冷月說道。 「伴娘?」饒聞看著穿著天藍色小禮服的官冷月,不可否認的,天藍色是很適合她沒錯,雖然她矮了一些。 「不行嗎?」官冷月狠狠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