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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陳美琳 梅蘭皺著眉揮揮手。 「不過是那個傢伙愛招搖,因為情人節前幾天我們吵架了。」 「願意以這種方式道歉也夠浪漫了,要男人說對不起好像要他們的命似的。」 梅蘭盯著她看,半晌後問: 「跟男人有關嗎?你的問題。」 話題突然一轉,童心妙愣了下才點點頭。 「勉強算得上吧!」她說。 「什麼叫勉強算得上?」 「是有個男人,不過不是你以為的戀愛問題。」因為梅蘭不是阿嬌那種廣播電台,所以童心妙可以放心跟她說許多事。 「哦?這倒有點意思了,阿嬌就為了這個整天纏著你?」 童心妙輕歎道: 「她其實沒有惡意,只是好奇。」 「我也好奇,但不勉強你說。」 此時服務生送來飲料和小菜,童心妙拿過飲料吸了口後道: 「我想說,一直埋在心裡挺悶的。」 「一直?」梅蘭蹙眉。「這事你究竟埋在心裡多久了?」 「十年。」 梅蘭吹了聲口哨。 「我會保密的。」她說。 § § § 「我五歲的時候媽媽去世了,隔壁的叔叔和阿姨收留了我……」 「等等,等等!」梅蘭打斷童心妙並問道:「隔壁的叔叔阿姨?你沒有其它的親戚了嗎?媽媽和爸爸那邊都沒有?」 「我爸爸去世得更早,我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至於我媽媽那邊。」童心妙聳聳肩。「好像因為我媽不顧家人反對嫁給了我爸,所以和外公外婆那邊早斷了關係。」 「是這樣啊?」梅蘭點點頭。「也幸虧你家隔壁的叔叔阿姨心腸好,否則你說不定要進孤兒院耶!」 「也不完全是這樣。」童心妙歪著頭想了想。「該怎麼說呢?我媽的死其實還有那麼點內幕。」 「哦?」 「我媽是為了救隔壁阿姨而被車子撞死的,當時我也在場。」 「咦?」梅蘭嚇了一跳。「你也在場?」 「我媽推開了阿姨和我,自己卻沒逃過。」童心妙攪動著飲料道。 「你一定嚇壞了吧?那麼可怕的事就發生在自己眼前。」梅蘭一臉同情地問。 「大概吧,我沒有什麼印象了。」童心妙苦笑後接著說:「阿姨倒真的受了很大的驚嚇,小孩子因此早產了將近一個月。」 梅蘭瞪大了眼睛。 「麻煩你說清楚點。」 「我媽媽去世的那天,阿姨生下了一個小男孩。」童心妙說道,挾了塊豆乾往嘴裡送。 而梅蘭才挾到嘴邊的香鹵高麗菜則是「啪」地一聲掉在桌上。 「這……太戲劇化了吧?你媽媽的忌日卻是鄰家小寶寶的生日?真的假的?」她問。 「是真的。」童心妙應道。 「所以他們就基於歉意和彌補的心態收留了你嗎?」 「大概是吧!」 「這也是應該的,你媽媽可是救了他們母子兩條人命耶!」 「但我終究不是他們家的人,總不能一輩子賴在人家家裡不走,你說對不對?」 「所以你是什麼時候離開那個家的呢?」梅蘭用面紙把掉落的高麗菜推到一旁。 「國中剛畢業的時候。」童心妙又在攪動她的珍珠奶茶。 「咦?」梅蘭皺起眉。「十五、六歲的小女孩,說要獨立也太早了點吧?」 童心妙咧嘴一笑: 「有點辛苦就是了。」 「是不是人家虐待你啊?」梅蘭瞇著眼睛湊上前問她。 童心妙一怔,隨即笑著揮揮手。 「沒有啦,你的想像力也太強了。」她說。 「難不成那天你一早醒來忽然就有了離開的念頭?」 「這個嘛……」童心妙無法回答,於是聳聳肩沉默了。 「想必是有個理由吧!」梅蘭接受了她的沉默。「結果呢?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了?」 「我弟弟出現了。」 「弟弟?」梅蘭低嚷,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隔壁那個……」 童心妙點點頭。 「闊別十年後的首次重逢?」 童心妙又點點頭。 梅蘭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 「這個……也許我不該這麼問,不過你們姐弟重逢跟阿嬌那個八婆有什麼關係呢?」 童心妙張著嘴,半晌後頹然歎息: 「就是這麼莫名其妙啊!愈是混亂的時候就愈會有意料之外的人現身,我的運氣實在有夠差的耶!」她說著又長歎了聲。 「她八成自我幻想,認定你那個弟弟是你男朋友對不對?」梅蘭手指一彈說道。 「唉!那傢伙只有嘴巴沒有耳朵,根本不聽人家說話,我簡直頭痛死了。」 「果然。」梅蘭哼了聲:「毫無創意的設定,肯定是八點檔連續劇看太多了。」 童心妙一聽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我可沒興趣當女主角。」她說著看了看梅蘭,兩人相視笑了開來。 第三章 難得的遲歸夜晚,喝的竟是珍珠奶茶,好像還是缺了那麼點成熟的味道哪! 童心妙邊哼著不成調的歌邊想著,不知不覺家已經在眼前了,走進大門跟管理員打過招呼,搭乘電梯時的她真的覺得心情好輕鬆。 唉!人果然不能沒有朋友,胡亂播放不實新聞的那一種也就算了,如果沒有幾個知心且可以信任的朋友,誰能在這個高壓力的社會活下去呢? 啊!有梅蘭在太好了,上回還以員工價跟她買了雙耐穿的運動鞋…… 電梯門打開時,童心妙還仰著頭沉溺在好友梅蘭的好處中,眼前忽然出現凌非那張俊臉可把她給嚇了一大跳,不知不覺竟又後退一步回到電梯裡,若不是凌非伸出長腿卡住了電梯門,只怕她又要搭著電梯下樓去了。 「你--」童心妙指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結果只是頹然地垂下頭。「啊!難得人家心情這麼好。」 「什麼意思?我破壞了你的好心情嗎?」凌非一把將她拉出電梯,一張臉說有多臭就有多臭。 「你怎麼進來的?剛剛我進門時,管理員為什麼沒有跟我說?」童心妙也苦著張臉。 「換班了。」凌非冷冷道。 「咦?」童心妙隨口回應,顯然還沉浸在從雲端掉落谷底的不幸中。 「管理員早就換班了,你究竟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凌非朝她吼,把童心妙從沮喪中給喚醒過來,她隨即踮起腳尖摀住他的嘴。 「小聲一點,你想害我被逐出這棟大樓嗎?」她咬牙切齒道。 「你--」凌非抓下她的手似要狠狠罵她一頓,卻在看見自己的手緊抓她的手時忽然沒了聲音,張著嘴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怎麼了?」童心妙疑惑地盯著他。「臉很紅耶!該不會腦溢血吧?」 凌非觸電似地鬆開她的手,但馬上又拉著她往前走。 「你立刻跟我回家!」他又吼。 「什麼回家?這裡明明是我……」凌非回頭瞪了她一眼,童心妙再次屈服於惡勢力之下。 「我得有點原則才行。」她這麼對自己嘀咕道,用鑰匙打開了門。 凌非搶在她前頭進屋,對著那滿桌子的紙鶴聳起了兩道濃眉。 「這些是什麼鬼東西?」他問。 「我私人的一點嗜好。」童心妙也皺起眉。「喂!我說你愈來愈沒大沒小了,我是姐姐耶!就算十年不見了,我還是虛長你那麼幾歲,瞧你對我什麼態度嘛?太不應該了。」 凌非黝黑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但他眼裡的怒氣也相當明顯。 「怎麼?」童心妙故做勇敢狀。「我說錯了嗎?還是你根本就已經不把我當姐姐了?」 「你本來就不是我姐姐。」凌非惱怒地朝她喊道。 童心妙覺得心一陣疼,即使早知道兩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即使明白十年是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她始終相信兩人之間是有姐弟之情存在的。 回憶幼時,雖然在他出生的同時她失去了母親,但那個長相可愛哭聲宏亮的小娃娃也撫慰了她孤單無依的幼小心靈,所以她從來不怨,即便是長大後知曉了一切也不曾恨過誰。 在凌家的幾年,她始終把他當親弟弟一般疼愛,陪他玩,教他寫作業,在那個時候,在那個家裡,他是她最親近的家人。 原來這不過是她自作多情,他根本就從沒把她當做親人。這些年來,她在心底給她留了位置,結果人家根本不屑一顧。 「你還是回去吧。」童心妙握著拳道,她不斷提醒自己要有風度,否則只怕早已一腳踹過去了。「既然我們已經不是姐弟,你有什麼道理老往這裡跑?」 凌非無語,童心妙突如其來的怒意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回去吧,我想休息了。」童心妙再次開口,語氣裡多了疲憊。 「我們有很多事還沒有說清楚。」凌非道,他看著垂頭喪氣的童心妙,眼底閃著懊惱。 「有什麼不清楚呢?」童心妙忽然沒了耐性,忍不住嚷了起來。「我真不懂你究竟在乎什麼?明明就把我當陌生人,卻又執意問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