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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紫菱 鐵心齋注視著娃娃哭得楚楚可憐的臉,他實在不忍再傷害她,也想為她抹去所有淚痕,但他知道這麼做就是背棄了雪絳跟自己的誓言,他也知道自己若是回答了,就是切斷與第一嬌娃之間的連繫,從此之後再無瓜葛! 他看向雪絳,想到她所受的痛苦是多麼的深刻,自己絕對不能心軟,於是他狠心的回答,「是的,雪絳是我唯一的選擇!」 娃娃聞言閉上眼睛,淚水從緊閉的眼瞼不斷的泛出,鐵心齋將她摔在地上,扶起雪絳走出門後將門鎖上,娃娃哭到眼淚已干,心頭早已碎成千萬片才慢慢的坐起來。 ☆ ☆ ☆ 熾熱的陽光照進來,已經是中午時分,娃娃呆呆的看著一片陽光。 鐵心齋拿著中飯走進來,神色鐵青而冷厲。 娃娃不看飯菜也不看他,輕聲道:「拿紙筆來。」 鐵心齋一楞。 娃娃又道:「再把我的藥全都還我。」 他不禁問:「你要幹什麼?」 她依然沒有看他,「你要解藥就去拿,不要解藥就作罷!」 他猶疑了一下,最後依言而做。一刻過後他回來,手裡已帶著紙筆及硯墨,還有娃娃本來放在懷裡的藥瓶。 娃娃吃了幾口飯菜,就推開食物,開始寫字,「我要一個人靜靜的回想嬰兒笑原來的藥方。」 鐵心齋有些遲疑,畢竟嬰兒笑的恐怖,他已見識過。 她淒冷的道:「我不懂武功,人又被你關起來,你大可不必對我如此防心,我只是一介弱女子而已!」 鐵心齋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因為他之前綁她時,她毫無抵抗能力,但是看她一剎那間的改變,也不知道她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待他退出去後,娃娃在紙上不斷的寫著,寫到日落黃昏,半夜深更依然沒有停筆。 她拿起瓶裡的藥物倒出混合,再嘗藥性,好幾個夜裡都和衣而眠,她不再說話,緊緊的閉著唇,似乎腦裡只想著研究出嬰兒笑的解藥。 過了好幾日,當鐵心齋再進來時,娃娃已寫好藥方擱在桌上,臉龐正對著門,似乎就在等他進來。 幾日的操勞使娃娃整張臉削瘦下來,眼睛像天空的星星般明亮,她憔悴了,卻更加令人心顫,她不再笑,眼睛只是遠遠的看向前方,彷彿有千言方語。 「我有話要跟你講。」 這是鐵心齋進來後,娃娃所說的第一句話,他已經很久不曾聽她說話,不由得心裡泛起漣漪,因為什麼,他心虛的不願去想。 娃娃輕道:「我姓龔,原名喚龔娃娃,是百花宮的宮主。世代的宮主多為容貌姣美的女性,精通特異的武功跟醫毒之術,武林中第一嬌娃的封號由此而來。我已是第四代的第一嬌娃,不過上任宮主說我身骨較弱,不願我學武,所以我僅學醫毒之術!」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 「因為你是我的夫婿。」 「我不是,也不可能是!」鐵心齋強烈的否定。 娃娃蒼白的笑起來,「你不必強力否認,這原本只是鐵龔兩家的私下約定,既然未公諸於世,就有抹滅的可能,但是百花宮裡無人不知你就是第一嬌娃的夫婿,除非你死或是你退婚。」 娃娃說完後,遞出一張空白的紙,臉色如是枯木死灰,「既然你對我沒有感情,那就寫下退婚書,我與你再無瓜葛,從此之後各自婚娶,誰也不能干涉誰。」 錢心齋看著那張紙,他從來沒有想過會這樣的處理這件婚約。 第八章 「我要寫什麼?」 鐵心齋的問話讓娃娃笑了起來,像是他說了天大的笑話,「我怎麼知道你要寫什麼?」 「那我應該寫什麼?」 「你就寫退婚即可,我又怎麼知道你應該寫什麼?」 鐵心齋握住筆卻遲遲沒有動作,娃娃站起來,衣衫飄然的看著天外,她捻起桌上幾張紙。 「這是解藥的藥方,你拿走!」 鐵心齋收過藥萬,沒有問明真假便直接收下,他凝視著娃娃。 她輕聲道:「我們似乎沒有一起看過月光,今晚月色秀麗,作為什麼不站到窗前來?」 風吹飄飄,烏雲著月,其實並沒有月光,但是鐵心齋走向前,站在娃娃的身邊,他也舉頭看著天空。 他沒有排拒的動作讓娃娃眼眶紅了起來,她忽然情緒激動,全身輕輕的顫抖,輕微拉住了他的袖子,眼淚不知不覺的掉了下來。 「以前我看著月亮想著你,你是長什麼樣子,有什麼樣的武功,為什麼能做出這麼多行俠仗義的事?雖然我知道你不在乎我,否則你不會隔那麼久都不來看我,但我是多麼的喜歡你,看到你之後,我就知道你若不娶我,我就……我就……」 見她哭得傷心,鐵心齋實在不忍,他伸出手來想安慰她,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放下。 娃娃抬起頭來看著他,「我要回宮裡去了,但是這段旅程很有趣,我終於朋你在一起了,雖然你心裡對我沒有感情……」 嘴唇顫動著,她終於泣不成聲的拉著他的袖子,「但是我們總是相聚一場,你能不能抱住我一會?只要一會就好!」 鐵心齋看著娃娃哭得紅腫的瞼,他抬起手把她緊緊摟在懷裡,她的淚水沾濕他的前襟,令他的心忍不住一陣激動。 隔了一會,他將她推開。 娃娃向他望去一眼,「我會要宮裡的人別再找你跟雪絳的麻煩,願你們……」她還是難以成聲。 鐵心齋聽她這麼哽咽,心裡難受,他握緊手裡的嬰兒笑解藥方子,心想只要雪絳的毒治好了,自己與娃娃的牽扯就告一段落,那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 他無法去細思這個問題,於是退出了房間,獨留娃娃一個人在房裡。 那晚他一個人獨飲,酒味不復往日醇美,只讓他覺得苦澀不已,也讓他開始思考自己對娃娃這樣是否有失公允。 ☆ ☆ ☆ 嬰兒笑的解藥方子分為內服及外服,藥方都十分珍奇,鐵心齋一人浪跡江湖,身上帶的銀兩不多,幸而黃少鳩在他離去時塞給他一大把,才能讓他在短短幾日買到這些珍奇的藥材。 他在外面打理藥方的問題,也害怕雪絳的毒愈來愈嚴重,因為她一連幾日連動也不能動,他飛快的買完藥材,盡速的回家。 雪絳依然坐在椅子上,只是她的臉腐爛得更加嚴重,黃汁流出的液體愈來愈多,味道也愈來愈重。 他按照娃娃紙上所寫的藥方、燉法及煮法開始煎藥,那些藥的煎法都很奇特,加的東西也匪夷所思,在他捉藥的時候,藥鋪夥計一個個皺眉,忍不住問他,為何要捉這種奇特的毒藥。 他說不出來,只能支吾,但是心裡也是忐忑不安。 雖然娃娃給他的回答是,「嬰兒笑本是特殊之毒,更要用特殊的藥材來解毒!」 因為藥方如此奇怪,所以他不敢放娃娃走,只好把她同樣關在房裡,而她自那夜過後似乎終於心如止水,對他的懷疑不說什麼,只是順從著他的做法,一個人在房裡看書。 他守在藥罐旁著顧,藥很難煎,因為有各種的禁忌,水量、火候、藥材的多少都必須控制得當,讓他一步也不敢離開藥罐。藥罐口衝出難聞的藥味,熏得他滿身都是,他依然不放棄的煎藥,直到把藥煎好。 他端到雪絳的房裡,見她躺在床上,幾乎連坐也坐不起來了,他心裡一陣泛酸,眼淚差點掉下來,他將藥放在桌上,扶起雪絳,她著來似乎十分昏沉,連眼睛都幾乎張不開,似乎就快死去,這樣不祥的感覺他心裡浮起惡兆。 「雪絳,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雪絳輕輕睜開眼睛,她點頭點得很輕,好似那幾乎花掉她全身的力氣。 錢心齋端起藥碗,一匙匙的吹涼,而後餵進雪絳的嘴裡,細心且溫柔,但是雪絳幾乎無法進食,餵進去的只有藥碗裡的三分之一而已,其餘的都流了出來,鐵心齋只好再去前一碗藥。 藥煎好後,他滿身大汗再端進去餵雪絳,她依然維持著跟他剛才進來時一樣的姿勢,她倚躺在床上只露出半邊臉來。但是那原本只是流著膿血的臉,現在卻整個發黑,看起來就似木炭般黑沉。 鐵心齋手中的藥碗落下地去,發出鏗鏘一聲,他叫喚著雪絳名字,「雪絳?」 雪絳沒有反應! 他呆在原地,連走出去的步代都發軟,他站在原地不知呆了多久,不斷的叫喚雪絳的名字,她卻一直沒有反應。 他看過中了劇毒而死的人,那些人雖然臉色發黑,但是從未像雪絳的臉黑成這般,連嘴唇都是黑的,看起來備覺恐怖! 他終於跨出一步,走到雪絳的面前,伸出顫抖的手,去碰觸她的鼻息,卻發現沒有呼吸。 他不相信,便按著雪絳脖子上的脈搏,然而觸摸的地方已經冰冷,顯示人已經死去去時,可能是他餵她藥之後,她就死了,而自己卻都不知道,竟然還為她煎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