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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紫菱    


  洪雪蘿看他怔怔的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臉上的表情是毫無盡頭的無奈跟淒涼,他臉上的淒寂苦澀,沉壓在她心中,牽動了她的心,令她黯然神傷悲不自勝,不自覺地,滾滾淚珠竟狂湧了出來,她抽噎了起來,她愣愣的看著自己滴下的淚水,心中是一片混亂。

  「妳哭什麼?」百里皓月因洪雪蘿的抽噎聲而回神,他低問,低問聲中是繾綣的溫柔。

  洪雪蘿抬起頭來看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是因為他而悲傷,她只明白那第一眼的接觸,就注定了她愛上他的宿命,這一生,她是為他來的,若人間沒有他的存在,她絕對不會走上這一遭。

  百里皓月生起火來,洪雪蘿在旁添起了枯枝,火光映耀使得兩人影子幢幢。

  「阿福講的那個人真的是君向陽的未婚妻嗎?」

  洪雪蘿愣了一下,她忍不住失笑,「燕子?不可能的,她只是君家可能的故人之女,所以君公子才要帶她回家,請他爹辨明她是否就是故人之女,只是這樣而已。」

  洪雪蘿沒說出口的是燕子那股流氓氣,一定會把那一介斯文的君向陽給嚇得說不出話來,君向陽又怎麼會自討苦吃的娶她呢?

  百里皓月點了個頭,知道了那是阿福一時為了保住君向陽的命而撒的漫天大謊。

  「睡吧,明早就可到我住的地方稍作休息,等個兩天,君向陽一行人就會經過我住的地方,那時妳再跟他們會合。」

  洪雪蘿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你今天為了我才受了腳傷,讓我為你抹藥。」在平常,她一介姑娘家又怎麼會開口要為素不熟識的男人處理腿傷,但是她對百里皓月有說不出的好感,況且要不是他急忙收回那一劍,恐怕這會兒是她受了重傷而朝不保夕。

  百里皓月沉吟了一下,遞了傷藥給洪雪蘿,他輕問道:「你又怎麼知道我身上一定帶著傷藥?」

  「那是我要你帶……」

  洪雪蘿停住了嘴,百里皓月也瞪著她,他清楚的記起年少的他自負武功高強不喜帶傷藥,婉兒柔語勸解他說,世事難測,更何況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若是受了傷,不就悔恨莫及,於是他才養成帶傷藥的習慣。

  「妳說什麼?」百里皓月語氣不自覺地露出狠厲。

  洪雪蘿急忙搖頭,語氣是惶惶不安,「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突然冒出這一句話,你別見怪。」

  看她著急得淚都快掉下來,百里皓月剛才的怒氣盡失,握住她的手撫慰她道:「沒關係的,妳別嚇成這個樣子,我剛才的態度一定嚇壞了妳。」

  洪雪蘿破涕為笑,她嫣然笑姿令百里皓月的心整個一緊,他鬆開了手,讓她溫柔滑膩的小手從他手裡緩緩滑落,若是再握著她那青蔥小手,他不知他會做出什麼事。

  洪雪蘿臉更紅了,她想著百里皓月的傷口在大腿上,幫他抹藥不是很不合宜嗎?但是是她自己說要幫他抹的,這個時候怎麼可以半途而廢。

  拚命的為自己打氣一番之後,她沾了藥,輕輕的替百里皓月上了藥,那傷口深可見骨,光是塗上藥就看得她冷汗涔涔,更別說身中其傷的人,一定是比她想的還痛上百萬倍以上,但是百里皓月一句也不哼,只有在極痛時微微一顫而已。

  洪雪蘿塗好了藥,見他額上因痛而冒出冷汗,她掏出了今天他為她拭汗的白巾,輕柔無比的抹去他額上的汗水。

  百里皓月癡戀的眼神盯著她一臉柔情蜜意,時光好似在這一刻倒轉,他想到每次自己練完功,唐婉兒總是挺著孱弱的身子,奔到他面前為他拭去額上的汗水,不顧自己吹不得風,她嘴角噙著美麗的笑,就這樣柔柔的為他擦汗。

  恍惚之間,百里皓月拉下了洪雪蘿擦汗的玉手,就這樣親暱的握著不放,那兩手交握的溫存是他舊時夢,就這樣,誰也沒有說上一句話,有的只是眼波之間無語的溫馨交流。

  一室的火光蓬勃,照得這兩人的影子更加晃動,也照亮了這一對的儷影雙雙。

  第七章

  暑氣悍烈逼人。

  在小亭旁有個朱欄小橋橫架在小池塘上,池塘裡儘是一朵朵粉白或粉紅的荷花,夜晚的酷熱在這席清涼景色中棄甲投降,再也不敢囂張。

  而陣陣幽幽淡淡的荷香隨風飄揚,屋中、小廊,甚至是小涼亭中,到處都是一派的淺香飄蕩。

  這個風景如畫、宛若仙境的地方,不沾一絲塵俗風氣,只可惜沒有笑聲點綴,倒顯得有些淒涼。

  「聞琴解佩神仙侶,挽斷羅衣留不住,勸君莫作獨醒人,爛醉花間應有數。」

  一個孤單的聲音輕輕喃念著,他孤獨的語聲飄散在風中,期望風能帶去他滿懷的無奈,但是風飄依舊,而他的愁緒也是依舊。

  洪雪蘿緩步走上了涼亭,那涼亭中是一襲落拓的白衣,身心俱疲的他斟酒自飲,神情是永難磨滅的淒苦。

  她知道他是在說司馬情挑,文君當壚,交甫遇仙,江妃解佩,這些千古佳話何嘗有好的下場,只有醉倒夢鄉的人才能得到真正的忘憂,否則一再清醒的人,只有倍嘗無止無盡的淒涼苦楚跟痛苦煎熬,直到他醉,直到他死,否則這些痛苦折磨永遠也無法停止。

  洪雪蘿拭去眼角的傷心之淚,明日,照百里皓月的推算,明日近午,君向陽一行人就會到達這裡,然後她就會跟著他們走,再然後就只剩他一人,深受著所有痛苦的折磨,直到有一天他承受不了,他也許會醉,也許會死……好擺脫這一切。

  她腳步走得更快,走到了百里皓月身邊,她輕拍他的肩,「皓月哥,不要再喝了,你醉了。」

  百里皓月迷濛著醉眼抬頭一望,他的神情由迷茫轉變為又驚又喜,「婉兒,妳來見我了……」

  「是的,我來見你了,皓月哥,不要再喝了。」洪雪蘿深知他醉得厲害,不讓他再喝的惟一之計,只有裝成唐婉兒,從這兩日的相處中,她知道他對唐婉兒是言聽計從,只有順著唐婉兒的話做,從來也沒有對唐婉兒的心意稍有違背。

  她的手被百里皓月緊緊捉住,他捉得那麼牢,令她無法掙脫,而她也不想掙脫,因為有時她真的會產生一種奇怪的錯覺,彷彿她就是百里皓月口中的唐婉兒,那個嬌柔多病、柔情似水的唐婉兒。

  「你放開我,皓月哥,你捉痛我了。」

  百里皓月的手勁放輕了,但是他仍捉緊著她,他狂喊著:「不,婉兒,我一放手,妳就走掉了,我不是故意要捉痛妳的,我只是害怕,害怕你又要走了,妳今晚不會走吧?」

  他的眼神、語氣都在尋求著她的保證,洪雪蘿柔柔的坐在他身邊的位子上,「我坐在你身邊,你不會走的。」

  「不,讓我抱著你,讓我感覺到你是真正的存在。」他手一拉,將洪雪蘿拉到他懷裡去,洪雪蘿掙扎著要起來,她怎麼能坐在一個男子的懷裡,但是百里皓月雙手銬緊她的腰身,不讓她離開他的懷中。

  「不要動,婉兒。」百里皓月的頭低垂,下巴靠在洪雪蘿的額上,語氣充滿著難以言喻的感情,「妳還記不記得那一夜,月色也是這麼亮,我也是這樣抱著妳,我問妳要什麼,妳說妳想要天上的星星,要我幫妳摘一顆下來……」

  「妳說就算天上的月亮,只要我喜歡,妳也會為我摘下來。」洪雪蘿莫名其妙的順著他的話而說出這幾句話,某一段記憶在她的腦海迴旋,雖然記憶模糊,但是那仍是一段記憶,她一時之間驚呆了。

  百里皓月低笑著,「然後妳就說我滿身酒味妳受不了。」

  「是的,然後是你……」洪雪蘿停住口,眼神看著百里皓月的臉向她接近,然後是他柔情萬千碰觸她的唇,深情的吻著她,他的吻中有酒味,跟那一夜一樣,她閉上了眼,但是腦海裡卻清晰浮現一段影像,那是更年輕的百里皓月,他的臉上沒有疤,是世間難見的美少年,而他的身上只有獨屬年少氣狂的狂傲,還有獨屬於她的萬縷情絲。

  「我像現在一樣的吻了妳,那是我第一次吻妳,妳整張臉都漲紅了,就跟現在一樣的紅。」他的拇指碰觸著那一團的酡紅,拾不得放手,「那讓我好心動,我說做我的妻子吧,妳眼淚就潸潸的流了下來,然後妳就再也不說話。」

  百里皓月的表情由剛才的談笑風生變得哀淒悲傷,「妳為什麼不說話,婉兒,為什麼妳說我只是妳的皓月哥而已,為什麼妳才見君向陽一面,妳就對他一見鍾情,為什麼?」他心碎的低語,要求著她的回答,「妳真的愛君向陽嗎,」

  洪雪蘿顫抖了,此時此刻她就好似是唐婉兒一般,她的腦海中只浮現,那年少輕狂的百里皓月為了替她求醫,不再狂不再傲,甘願答應那古怪神醫的條件自斷一臂,甘願跪在皚皚白雪中三日三夜,忍受著大雪寒風的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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