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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羽嫣 至於原因為何,她無力去探究。 窗外狂風驟雨,雷聲隆隆— 不同於過去,每一個大雨的夜晚。 今夜,她只是個盡情享受歡愉的普通女人。 第八章 風捲,花飄零。 山櫻桃的花辦,落了滿山遍野。 納福小小的身子,提著大姊準備好的飯菜,吃力地往山徑上走去。 爹娘每天總會到山上巡視栽種的蔬果,若有成熟的,就摘下山來進城販賣,也會順便砍砍柴,貼補家用。 那一天風很大,吹的山櫻桃花辦四處飛揚,落了她滿身,她拍掉落在她發上的花瓣,再將吹散在她額前的髮絲勾在耳後。 就在離她所站的山徑不遠的大樹下,她看見爹娘就在那裡,但她發現他們的旁邊還站了一個人,那人手上拿著一把長刀。 那把刀在陽光下,閃閃駭人,突然,她看見那把刀沒入娘親的腹中。「不……娘……」她想喊,聲音卻卡在喉嚨,發不出來,而雙腳也像被固定在地上似的,怎麼也動不了。 她看見爹抱著娘哭,爹的臉上有好多眼淚,爹的嘴不停說著話,但她什麼也聽不懂。 接著,那把刀架在爹的脖子上,輕輕劃出一條血痕,爹痛的整張臉皺成一團。 「步東日!別怪我,是你們逼我的。」 「卓濟!回頭吧,現在還來得及,我保證一個字都不會說。」 忽然間,她又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了,可是她還是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說謊!你一定會告密,把我交給王府好換取那筆賞銀,步東日,你根本不是有心幫我。」 「卓濟,我真心想幫你,但你一下子要我幫你籌出那麼大筆錢,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勸你還是自首吧。」 「不可能!我不會傻傻等死,你去死吧,唯有死人才能保密。」 長刀瞬間沒人爹的胸膛,鮮血像泉水一樣湧了出來。 「不……爹……」 她大吼,忽然聽見自己的聲音,原來她能吼。「別殺我爹……別傷害爹……」 她發現那傷害她爹娘的兇手,想要開溜,她急喊道:「別走……你別走……」 她的小腿兒動了動,發現她能跑了,她一邊跑一邊吼,想追上那兇手,無奈她跑的愈快,他就走的愈快,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山霧中,她只好折回來,匆忙跑回爹娘身邊。 「爹……娘……」她蹲跪在心愛的爹娘身邊,止不住的眼淚,愈抹愈多。她真的下懂,為什麼那人要傷害她的爹娘。 「福兒……別哭……」爹忽然睜開眼睛,幫她抹掉眼淚。 「爹!你怎麼樣?福兒馬上幫你請大夫。」小手緊緊抓住那沾滿血跡的大掌。 「福兒,你怎麼在這兒?你剛剛都看到了嗎?」 「都看到了,福兒不懂,那人為什麼要傷害爹娘?」 「福兒,你什麼都不要懂,就當爹娘是被山裡的大熊殺害,不關任何人的事,知道嗎?」 「為什麼?那人殺了爹娘卻逃走,我不甘心。」 「福兒,乖,聽爹的話,什麼都不要管,要當作什麼都沒看見。」 「是,福兒聽話。」 「福兒,爹不能讓娘一個人寂寞,爹……得去陪她,你能不能幫爹一個忙?」 「好!」她柔順地點點頭。 「爹和娘想……到那個山谷底下走走……不過身體受傷了……走不動,福兒能不能幫忙,送爹娘過去?」 「記住,爹娘……是因為打不過……山裡的大能i……才受傷……爹有點累……想睡一下,福兒……答應爹,這件事是我們……的秘密,誰都……不許說唷。」 「好!」只要是爹娘吩咐的,她都會做。 她望著那深下見底的山谷,心裡相當畏懼。她不懂,那麼可怕的地方,爹娘為什麼想去? 她等了好久,一直等爹睡醒。「爹……你可不可以醒一醒?」爹忘了跟她說,他要她什麼時候送他去。 她又等了好久,爹娘卻一直沒有醒來,忽然,她聽見一陣腳步聲朝她而來,她擔心那人又要回過頭來傷害她的爹娘了。「爹、娘,福兒現在送你們去,好嗎?」 等下到爹娘的回答,她只好自作主張,費力地移動爹娘的身體,來到崖邊,她先親親娘的眉心,才緩緩將娘給推下去,娘的身子像一隻蝴蝶在飛舞。 擔心爹會找不到娘,她也趕快把爹推下去,爹也就能馬上飛下去找娘。 她猜,這樣爹娘是不是就能快樂地在一起了? 她永遠記得,傷害爹娘的,不是山裡的大熊,而是一個拿著長刀的壞人。 但爹說,這是她和他的秘密,所以她誰也不能說…… ☆ ☆ ☆ ☆ ☆ ☆ ☆ ☆ ☆ ☆ ☆ ☆ ☆ ☆ 「呼……呼……」步納福喘了一口氣,猛然驚醒,發現那幾可亂真的畫面,不過是她的夢境,亦是她過往回憶的一部分。 感覺臉頰一陣濕黏,原來她哭了。當年她不過是未滿十一歲的娃兒,當她親手將爹娘推下山後,這夢就如影隨形地跟著她,像是要譴責、鞭笞她的良心,她甚至恨起爹娘,為何要讓她背上這弒親的罪名,後來她才明白個中因由。 那之後,一直到現在,所有人都將爹娘的死,視為意外墜崖而死,只有她知道他們是被人害死的,這些年來,她們四個姊妹過的很安穩,生活雖然貧困,卻不匱乏。 她寧可一個人背負著這個秘密,也不願讓其他姊妹被迫接受這樣殘忍的打擊,何況她也算兇手之一。 她永遠記得,是她親手將雙親推下山崖,以換得這些年來的平靜日子,她更明白,如果她將事實真相張揚出來,說不定當年的仇家,會傷害她們姊妹,也許是這層原因,爹當年才不願她對外說出真相吧。 那天回去後,她整整昏迷了一個月,也作了一個月的惡夢,醒來她就突然有了預知的能力,只是她已經好些年沒再夢見小時候的事,怎麼會在又突然夢見? 「怎麼了?作惡夢嗎?」沉鬱的嗓音自她的頭頂傳來,納福嚇了一跳,身子也不時傳來涼意,揉了揉雙眼,赫然發現— 她竟然是赤裸著身子,倚在一個男人的懷中?! 「怎麼不說話?」 涼颼的背部,傳來一陣熾熱,屬於他的粗糙大掌,正輕撫著她的背心,沿著她顫抖的脊骨,一路往下摸索,直抵她兩腿間敏感的花心,像是要安撫她,又像是要挑逗她…… 她下意識夾緊雙腿,紅著臉坐起身,背對著床榻上可怕的「另一半」。 納福怔忡地注視著窗外,不停滴落的露珠。 天初亮,朝霧末散,晨曦帶點迷濛透進窗格,窗外傳來響個不停的滴咚聲,那是露水從屋簷上落在木製窗台上的聲音,想必是昨夜的一場大雨所致。 昨晚的大雨…… 是了,刁不害! 她記得,昨夜她縱情了一整晚,腦海裡全是刁不害挺身貫穿她的痛楚,以及接下來的盡情歡愉,她壓根兒忘了大雨的夜裡,她總會痛的死去活來,以為她就會這麼痛苦地死去…… 「怎麼了?我讓你失望了?說來聽聽,下次一定改進。」刁不害貼身靠近,將她摟進懷中,薄唇不安分地啜吻她纖細的頸項。 他的氣息強烈地盤據住她所有的感官,連帶著讓她想起昨夜,恬不知恥的放浪行徑。 「別碰我……讓我靜靜。」納福掙脫他的懷抱,圈緊自己光裸的身子,生怕佈滿全身的紅色烙痕,會嚇壞他。 誤將她的拒絕視為嫌惡,刁不害將納福壓回床榻上,反手箝住她的雙手,置於她的頭頂,讓她無法拒絕他的靠近。 「我說過,別對我下命令,怎麼?我弄髒你了?我這人腦子笨,只知道用這種方法讓女人開心。」他怒瞪著眼前這不知好歹的小女人。 不經意發現他的黑眸掠過一抹受傷情緒,以及他肩上被她用利刀刺出的傷口,納福怔了半晌,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全湧進了她的腦海裡。 他說,要給她忘記痛苦的快樂,而她也確實……忘了,一覺醒來,只記得那羞死人的放浪。 「不是!你誤會我的意思。」 思緒轉了片刻,納福收起羞怯,恢復清冷的性子。 他鬆了手勁,隨手拾來一件外衫,披蓋在她身上。「算了,別說了,我已經耽擱了,我得趕去巖城。」 刁不害下了床榻,趕緊穿上散落一地的衣衫,走到門邊正要離開時,忍不住回眸瞧了眼呆坐在床楊上,水眸直勾勾盯著他的人兒,她似有話說。 不知為何,他竟然捨不得挪動步伐,只好乾瞪著眼,跟她這麼耗著。 猶豫了半晌,納福還是開口了。「你……為何昨夜回來?你不是和寨子裡的兄弟一塊出發了?」 他的出現,偏偏是在她最痛苦難耐的時候,這種巧合,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