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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溫妮    


  在這些外在因素下,郁綮決定不讓好友多做無謂的煩惱。

  「住、住在你家?!」聽到他的回答,楊弘日差點被口中的茶水嗆到。

  「阿日,你的反應未免也太大了吧。」郁綮笑了笑,沒發覺這件事對楊弘日的衝擊。「她是你的親戚嗎?不然怎麼會住在你家?」也顧不得會不會讓郁綮感到奇怪了,楊弘日急忙問道。

  頭一回,他感到如此慌亂,彷彿郁綮隨時會被那個女人搶走似的。

  「親戚?不,我現在正和她交往。」想到他們所約定的「挑戰」,郁綮不由得露出淺淺一笑,因為他對自己極有信心。

  但這表情看在楊弘日眼中,卻好像說明了郁綮正沉浸在愛河之中。

  楊弘日這下是真的慌了手腳,不管以往郁綮曾與多少女人往來,他從沒正面承認過,自己正與誰交往,但這一回……他卻承認了。

  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郁綮就見到透過視訊的畫面,楊弘日的臉色看起來竟是如此蒼白。

  「阿日,你是怎麼了?為什麼臉色蒼白成這樣?」郁綮關心地問道。

  「不……我、我沒事——大概只是因為屏幕的色差吧。」楊弘日勉強扯起一抹微笑,以掩飾自己此刻的失態。

  「那你找我是有什麼問題嗎?」郁綮也不疑有他,把心思轉回公事上頭。「呃,是為了上次的那批設計圖——」楊弘日不敢再追問下去,只得順著郁綮的話尾,開始討論起公事上的問題。

  再順便交代完幾件工作後,郁綮就打算結束這次的通話。

  「綮——」在他按下中止鍵之前,楊弘日突然喊著他的名字。

  「還有什麼問題?」

  郁綮看著屏幕上似乎特別浮躁的好友,關心地問道:「你今天特別心浮氣躁,是發生什麼事?」

  楊弘日斯文的臉龐,不復平日的平靜無波,他蹙眉看了郁綮一眼後,只是斂下眸,平聲說道:「不……沒事。」

  自己如何能對他說?!楊弘日苦澀地自嘲。

  他默默收拾紊亂的心情,知道自己該像過去八年一般,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想,只要能繼續待在郁綮身邊就可以了。

  是的,這樣就可以了。

  「阿日,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千萬不要跟我客氣。」既然楊弘日不願多談,郁綮也不逼他。

  「嗯。」楊弘日輕輕點了下頭,切斷了通訊信號。

  郁綮走到門邊,開門讓閻初初進來。

  「你可以進來了。」

  閻初初以一種全新的眼光,來看待郁綮。

  原以為他只是個不務正業的花花公子,但在看到工作室裡那組視訊設備後,她再也不確定了。尤其他通話的對象,是郁氏企業的總經理——楊弘日。

  雖然他們的對話,閻初初根本沒聽到多少,但看到楊弘日的態度,以及他劈頭就是要向郁綮「報告」些什麼。

  如此推測下來,他們絕不可能是拿視訊來閒話家常。

  看來,她該重新認識一下郁綮才是。

  「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人?」閻初初再次打量著工作室的佈置,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那你又認為我是什麼樣的人?」覺得她的問話很有趣,郁綮不答反問。「我本來以為,你只是個游手好閒的花花公子、不務正業的二世祖,但我現在卻非常懷疑,我是不是根本就弄錯了。」

  閻初初毫不在乎地,說出自己原先的觀點,一點也不擔心會惹惱郁綮。

  「游手好閒?」郁綮挑起一眉,沒想到自己在閻初初心中,評價竟如此低落。「至少是個不務正業的老闆。」閻初初沒好氣地道。她指的是他每月只進公司一趟的事情。「我先前還在懷疑,為什麼郁氏居然沒有倒閉,還能年年屢創業績新高點,看樣子,你應該是在這裡遙控公司的業務吧?」

  「猜得很不錯。」郁綮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給了個暖昧的答案。

  「我不懂,為什麼你寧可窩在這裡工作?一直接在公司指揮一切,不是方便得多?弄一組視訊系統絕不便宜呢!

  「我討厭一成不變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的生活太無趣。」

  「所以你順便畫畫服裝設計圖?」

  「你?!」郁綮瞇起眼,他很確定她沒看到那些圖稿,而他們之前的談話也沒提到他到底在工作室做些什麼,為什麼她推斷得出他有在畫圖稿?

  「放輕鬆點。」閻初初微笑,很高興自己總算扳回一城。「你的書櫃裡有一大堆關於服裝設計的書,我只是剛好猜中罷了。」

  「你的反應很快。」郁綮覺得有些氣結。猜中的?!「幹我們這一行的,反應不快點就一定會出紕漏,你看看這個——」閻初初大概是得意過頭,乾脆順手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左肩上的一個舊傷痕。「這個就是反應不夠快的下場。」

  就見那片雪白的肌膚上,有個約莫一公分寬的疤痕,雖然那疤痕已因時間而逐漸淡化,但因為她的肌膚太過美麗,更顯得那疤痕的醜陋。

  「這是?」郁綮擰眉,到底是哪個混蛋傷了她?!「第一次出任務留下的教訓。」閻初初滿不在乎地拉好衣領。「為了保護一個政客,結果被刺了一刀。」

  受傷的事倒沒讓閻初初多麼介懷,事後她才知道,那個政客根本是個天大的混蛋,利用職務之便,硬是買走了別人的祖墳土地,只因聽說那是個風水寶穴。

  結果那個衝動的可憐蟲,現在還被關在監獄裡。

  所以說,她討厭政客!「這工作這麼危險,為什麼你還要做下去?」郁綮不懂,她明明已經受過傷,卻還繼續從事這工作,女人不都是最愛漂亮的嗎?又怎麼願意做這種,隨時會讓佔自己掛綵的危險行業?

  「因為我喜歡這份工作。」閻初初燦笑如花地說道:「惟有當保鏢,才能讓我肯定自己。你經歷過那種事嗎?不管你怎麼努力,別人永遠都不會肯定你,遠認為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不入流的小手段得來的。」

  說到後來,她斂了笑。

  「這是你的經驗談?」他問,開始瞭解為何她開口、閉口全是工作。莫名地,郁綮為她感到心疼。「別的不談,當保鏢一切都得靠實力,惟有真正具有實力的人,才能在這個行業生存下去。我不想再被人說是憑美貌換得成績了。」從沒有人會肯定她的努力,惟有這份工作,才讓她真正肯定自己。

  所以,她說什麼都不會放棄這份工作的!

  「嘿嘿嘿——我不是說過了,你別老拿這種表情,去面對一個其實你不感興趣的女人。勾引女人的芳心,卻又棄之不顧的罪行可是很重的。」閻初初的口氣突然輕鬆了起來,試圖打破原先略嫌沉重的氣氛。

  情況有些失控了,她居然向一個認識沒多少天的男人吐露心事。

  這個認知教她有些慌張。即使對方是自己所喜歡的男人,但她還是不大樂意,顯露自己軟弱的一面。

  因為,人只要有弱點,就一定會受到傷害,而這一直是她極力避免的。

  「如果我想勾引你,你會乖乖上勾嗎?」郁綮問道,同時不著痕跡地,縮短彼此的距離。

  「什麼?」她愣了下,沒料到會聽到這種回答方式。

  「你聽到了。」他長臂一伸,美人乖乖入懷,在她再次開口之前,郁綮做了一件他想念已久的事情——吻她。

  在閻初初被他吻得昏頭轉向之前,她不由得想著:其實被勾引也不錯。

  「停電了嗎?」

  才從自己的臥室出來,準備下樓吃晚餐,閻初初就發現,整間屋子居然是暗沉沉的,沒半點亮光,若不是待在一樓的郁綮手裡還拿了盞三叉燭台,勉強提供了一些光線,她還真怕自己會在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踩空了哪一階。

  閻初初透過落地窗往外看,除去天上又圓又大的月亮外,明明還看得到附近住家透出的點點燈火。

  不是停電啊!「我們去吃晚餐吧。」郁綮沒多說什麼,只是紳士地伸出手,作勢邀請閻初初用餐。閻初初看看他手中的燭台,大概猜到他想做什麼,也就大方地把手交給他,任他領著自己來到餐室。

  原本放在餐室正中央的餐桌,被挪到大敞的落地窗旁,只消稍稍抬頭,便可欣賞到今晚分外皎潔的月色;悠揚的樂音不知從何處飄來,輕聲吟唱著不知名歌曲的女聲,以沙啞的嗓音唱頌著異國的浪漫情懷。

  滿桌子精緻可口的餐點,靜靜擺放在覆有潔白桌布的桌上,飄散著誘人香氣,教人食指大動;精巧的銀製餐具在燭火的映照之下,閃耀著鑾金般的光采;透明的水晶酒器中,盛放的最年份絕佳的紅葡萄酒。

  郁綮為她拉開座位,閻初初也毫不客氣地享受他的紳士風度,在認識郁綮這段時間裡,她開始漸漸瞭解他的遊戲規則——他以絕佳的紳士風度追求她,將她視若公主般呵疼,一步步撒下綿密情網,誓言將她因在他的情網中,無法再抗拒他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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