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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衛小游 我緊抱住他的腰,膩在他身邊。「我哪有哭!那是露水,山上濕氣太重了。」 「是嗎?好奇怪的露水,吃起來鹹鹹的,想不到台北的空氣污濁到這種地步。」他吻去我臉上的淚,詼諧道。 「對呀,台北的空氣太髒了。」我死賴在他懷裡,心裡逐漸泛起甜甜的漣漪。 就算他不愛我那又怎麼樣,只要我愛他就行了。愛人的滋味不見得比被愛來的遜色。 * * * 「是要多一個女婿還是少一個女兒,兩條路你自己選!」換沈堯向我家人稟告時,老爸果然生氣的說我簡直胡鬧。我的耳朵聽他訓話聽得不耐煩,便丟出兩條路任他選。 老爸一向疼我,加上老媽與老姐對沈堯這女婿,妹夫滿意的不得了,只要我好好捉牢他,別讓這「乘龍快婿」飛了。 老爸的眼裡其實也對沈堯閃著賞識的光芒,而他的氣,是來自我們的婚期定得太早。他只是捨不得我,另一方面也有著門戶的顧慮。 我的脾氣跟他可是同出一轍的,想嚇唬我,門都沒有! 「爸,我們的事早成定局,改都改不了的了。」我試著軟化老爸。 老媽和老姐在一旁聽了,驚訝的直說我開放。搞了半天我才醒悟他們以為我和沈堯已經有了逾規的關係。 這想像力也未免太豐富了吧! 沈堯淨在一旁笑著,還說要幫我,到頭來卻跟著一塊取笑我。 老爸聞言,像只鬥敗的公雞,懊惱著直說:「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我聰明的不加辯駁,就此躲過老爸的疲勞轟炸,成功的讓他舉白旗投降。 「我這女兒什麼都好,就是嘴巴壞,以後你要多擔待。」老爸鄭重的將我交到沈堯手裡。 我沒見過神情這麼沉重的老爸,把我說的這樣好,似乎有點老王賣瓜。 「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秋涼的。」沈堯緊握住我的手。 那一刻,我真的好感動。這個男人,我會想嫁他不是沒有道理。 二十歲生日那天,我如願以償的嫁給我所暗戀的男人。 雖然我知道他並不愛我,他心底最愛的是他那死去的情人。尹若蘋在他心上的烙印永遠無法抹去。 不過至少我是如願以償了。 羅馬假期裡,喬說過一句話:人生並不總是盡如人意。 對我來說,這樣的結局已是最好的了,我不敢再有奢求,怕多求了,老天會把這一份幸福也一塊收回。 由於我和沈堯都得上課,婚後,我們照常回到學校,一切都沒有太大的改變。 自從王彬考取全國第一志願,我終於得以卸下那份工作,結束兩年的家教生活。 現在的我,努力扮演好學生和妻子的雙重角色。 不過,說實在的,比起前者,我更熱中扮演後者。每一折的腳本,我演來連睡夢都會偷笑。 * * * 「秋涼,女大二十變噢!」 「變什麼?」我回問李明玉。 「變漂亮啊。」李明玉不掩嫉妒的捏我的臉。「你是吃了什麼仙丹妙藥,整個人春風滿面的,像是年輕了好幾歲。」 「我本來就很年輕。」二十歲的女人就算老母雞了嗎? 「唉!想當初十八姑娘一朵花,沒想到一下子就到了拉警報的年級。」李明玉一副無精打采的頹廢樣。也不過大了兩歲,有必要這樣唉聲歎氣嗎? 「嘿!起來,別癱在桌子上,難看死了。」我伸腳踢了踢李明玉擱在桌下的腿。 課後無事,我等沈堯忙完一起回公寓,正巧李明玉找我喝咖啡,反正清閒,便到文學院頂樓的露天咖啡座打發時間。 照理說,人應該為成長而喜悅的,可是女人啊,據說過了二十歲便會開始老化。 老化!多可怕的名詞啊!還沒開始享受由少女變為成熟女人的喜悅,就要開始以保養品為武器,抵抗歲月的無情,當女人你,實在辛苦。 現在李明玉這般,大概便是患了「老化恐懼症」吧,否則怎麼連我踢她,她都不為所動? 「哦,四點了,我要走了。」我跟沈堯相約在樓下。 李明玉稍稍抬頭看我一眼,又趴下:「你走吧!」 我一口氣喝完剩下的咖啡,將錢放在底盤上,背起背包,迅速的下樓。 沈堯已經在門口等我了。「等多久了?」我跑向他。 「剛剛,車子停在門口。」他伸手攬著我。 我怕人看見,趕緊拿開他擱在我腰間的大手。 他低頭笑了笑,沒說什麼。 「秋涼,你真忍心丟下我!」李明玉匆匆跑過來。 我方拉開前座的車門,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李明玉探頭探腦的打量著,我還真擔心被看出什麼端倪,沈堯卻搖下車窗,招呼道:「要搭便車嗎?」 李明玉一見沈堯,二話不說便自動鑽進後座裡,羨慕十足的說:「真好,秋涼有你這個親戚。」 我悶不吭聲,倒是沈堯一路上一直跟李明玉聊些有的沒的。李明玉很狡猾,總是以洩漏我的事作為和沈堯溝通的橋樑。 氣人的是,他居然還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不時輕笑出聲,惹得李明玉更是添油加醋,雜七雜八的扯一堆。 一回到公寓,我逕自開了門,不等沈堯進來便把門鎖上,任他在外頭敲門我都不開。 咦?門把怎麼在轉動? 等到他走進屋裡,我才恍然記起,他手裡也有一把鑰匙。 他走近我,將我圈在懷裡。「氣什麼?」 我扭開頭,不理會他。 「你在吃醋?」 「我才沒有!我有什麼好吃醋的?」我猛回頭道。 「那你到底在氣什麼?」 「我氣你老是和外人聯合起來欺負我。」我洩憤地在他胸膛擊上一拳。 「我沒有欺負你,我只是想多知道一些你的事。」他捉住我的拳頭。 我再揮出另一拳。「你可以問我。」 他又再捉住這一拳,將我兩手握在手裡。 「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傢伙,問你你也不會說。」 他憑什麼這麼武斷? 「我不會說?」我試著想抽回手。「你問過我嗎?就是你問我三圍我也會告訴你的。」我一時氣到口不擇言。 他突然放開我的手,兩條胳膊順勢環住我的腰,笑得好曖昧,好像偷腥的貓。「你的三圍,不用問我也知道。」 我當場緋紅了臉,連忙推開他,故作鎮定道:「我帶希望去散步。」 他拉住我,親了親我的額頭吩咐:「早點回來。」 「好。」我答應了聲,隨即到後院找希望。 我帶著希望一路閒逛到公園。 我意興闌珊的踢著小石子,希望則蹦蹦跳跳的跟在我腳邊。 附近是住宅區,車輛沒市區多,可能是下課下班的緣故,黃昏時分的公園顯得很熱鬧。 除了遊玩的小孩外,一方人群吸引了我的注意。是正在拍結婚照的新郎和新娘。 找了一個鞦韆架坐下來,涼風徐徐的,驅趕了不少初夏的熱度。 希望這只懶狗,我沒走動,他便伏在我腳邊搖尾巴趕飛蟲。 戶外婚紗的拍攝吸引了不少人圍觀。我在一旁的鞦韆坐著,想起我和沈堯之間,總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但究竟是少了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結婚近兩個月,雖然沒有蜜月旅行——因為沈堯和我都還得上課,老實說,我並不很在意是否有度蜜月。 結婚照,拍是拍了,卻沒有一張令人滿意的,總覺得太唯美,矯情。 說起來我不算是個好太太,沈堯得廚藝比我還高明,家裡掌廚的是他不是我。 我被伺候的好好的,覺得他好像是我請來的男傭。 看到那些帶小孩的媽媽們,我不由得看向我平坦的小腹。沈堯說我還年輕,不打算讓我懷孕,我知道他是為我好,我還有一兩年的書要讀,懷孕對我不見得是好事。想要小孩,得等我畢業後再說。 「嘿!希望,不能到那邊。」希望突然跑進拍照的人群當中,我嚇了一跳,連忙跟了過去。 圈子裡頓時沸騰,我咬了咬牙,心裡暗罵希望這只笨狗。 我鑽進人群中,卻看見希望被白紗似雪的新娘抱住。 「對不起,我的狗——」 「它好漂亮哦!能不能把它借給我拍幾張照片?」那新娘說。 我瞪了眼被她抱著的希望。它就只會替我招惹麻煩。 「小姐,是這樣的,我妻子很喜歡狗,能不能請你把它借我們拍幾張照?」新郎也過來幫他妻子遊說。他很有禮的遞來一張名片。 我隨手收下,並不甚在意。「儘管拿去用吧——」希望這隻狗還真懂得湊熱鬧。 向我道謝後,拍照的工作又繼續下去。我退到一邊,仔細的瞧了瞧這對新人,男俊女俏的,只怕天地要為之失色。 希望金棕色的毛在夕陽的照拂下,耀眼非凡。好像真聽得懂人語,姿態擺得一級棒。 「杜秋——」 是沈堯。 「這裡。」我朝他揮揮手。 他看見了我,向我走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