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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陽光    


  剛蹺家時,從沒獨自出門的她一時也不知道上哪去好,本來想去找月餅,但仔細想想後還是作罷。畢竟月餅的個性一向一板一眼,只怕他不僅不會收留她,反而還會拎著自己回家。別看他才七歲,那副遺傳自父親的體格要像拎小雞一樣的對待赫快樂,那可說是易如反拿,事實上,他還常做這樣的事,特別是在赫快樂煩得人受不了的時候。所以說去找他,只會讓自己的蹺家提早結束。

  不過,也或許是她干常好事做得還滿多的,讓她幸運的在剛離家之際就遇到了溫柔可人的桑寶貝,所謂盛情難卻嘛!既然人家那麼誠心的邀她回家作客,她當然也就老大不客氣的給它住進人家的家裡,然後也順理成章的被收留了。

  桑可憂不表贊同的皺起兩道秀眉,看來這個什麼宇文東束的還是個不怎麼負責任的兄長,喔!難怪當時她會遇見在街頭遊蕩的赫快樂。

  「沒關係,等他回來,我再介紹你們認識。」赫快樂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別以為事情就這樣算了,小孩子的記憶力可是驚人的,赫快樂還沒得到她要的答案,可不會那ど容易善罷甘休。「那麼我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做月餅的新娘呢?雖然大哥說我們可以先訂婚,可是什麼是訂婚?訂了婚又要做什麼?」

  被問得一個頭兩個大的桑可憂不免責怪起始作俑者——那個什麼宇文東束的,好好的幹麼要和小女孩說什麼訂不訂婚的,現在她要怎麼回答才好?

  第二章

  —道銀藍色的光芒在省道上疾速飛過,宛如鉤麗的流星劃過大際,北川御皇駕駛著車在寬敞的大道上平穩的向前奔馳,優閒自在的享受著超速帶來的快感,追風的恣意、輕揚的嘴角,毫無保留的流洩在他狂野的臉上,削減不少剛硬的氣息。

  右側綿延不絕的長堤上,樸實的農人牽著水牛緩綬的走過,藉由清涼的午風吹去身上辛勤的汗水。心曠神怡的田園景色如詩如畫,樸實民風所帶來的舒暢,稍稍慰藉他這趟行程的勞頓。或許,把它當作自己長久以來辛苦工作所換來的難得假期也無不可吧!

  經過一望無際的田地後,北川御皇很快的在鎮上找到了他的目標,這純僕的小農村裡只有一家花

  店,而且就位於路口,花店的門口掛著一塊不規則形的木板,寫著「解語花坊」四個大字。看到這幾個硬記起來的中國字,總算讓他鬆了口氣,唉!真希望趕緊離開這個令他覺得自己像個文盲的國家,不然他所剩無幾的自尊心只怕到最後會被摧殘的一丁點兒都不剩。

  ☆☆☆

  門上的風鈴聲正好解救了苦於不知如何回答的桑可憂。

  「你好。」不用問,北川御皇也知道眼前的大女孩就是他要找的人,除了她臉上那種溫柔和順的天真笑容令他印象深刻外,他超強的記憶力也是使他輕易認出她的原因。

  聽見久遠的日語,桑可憂不免有些驚訝。這兒不比台北繁華,在這種民風淳樸的鄉下地方,外國人可以說是相當的稀罕,更何況這兒又沒有什麼風景名勝,一般外國人幾乎是不太可能會出現在這兒,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勾起她難得的好奇心。

  赫快樂很快的將北川御皇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總算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和自己的月餅比是差了那麼一點兒,但至少還不錯,不說別的,光看他高頭大馬的體格,自己的確可以放心的將桑可憂交給他,不過她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麼快,在她的預期中,他至少還要一個月才會來台灣才對,看來是她失算了,哼!其不好玩,害她必須提早走人,不過沒關係,她還是可以去找月餅,聽說他最近要去台北一趟,這次,她絕不允許自己又「對賣丟路」。

  北川御皇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赫快樂幾近無禮的目光,反而因她敢大膽注視而起了疑心。這些日子,見到他的人不是嚇到趕快避開,要不就是低下頭不敢看他,敢這麼大刺刺的直規他的人,她算是第一個,而她身上那般不尋常的特質相當特殊。

  「桑寶貝,我要走了,改天再來看你。」隨手拿起一束滿天星,赫快樂轉身準備離開,在經過北川御皇的身邊時,短暫的停了——下說:  「我把她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她用的是標準的日浯。

  桑寶貝?嗯!有趣的稱呼,北川御皇有趣的看著這個小女孩,不可諱言的,她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看北川御皇在自己謹慎的叮嚀後點頭允諾,赫快樂頓時甜甜一笑,總算可以功成身退了,她也算完成這段日子的護花任務。

  桑可憂——向不太習慣和陌生人相處,加上對方又是個成熟的男人,於是急著上前拉住往外走的赫快樂。不過,因為-—時太過慌張,以致沒注意到放在一旁的椅子,一個重心不穩就往下栽,眼看就要和地面接吻去了,幸好及時出現一隻有力的手臂褸住她,才沒有讓她出糗。

  「小心!」北川御皇穩住了差點摔倒在地的桑可憂,一口梗在胸口的氣才慢慢的吐了出來,他不禁暗暗祈禱,希望她不是一直都這麼慌慌張張的,不然他未來的日子鐵定不好過。想到剛才驚險的情形,讓人實在無法不為這個莽撞的小女子捏一把冷汗,望著她驚魂未走的臉蒼白得嚇人,他也只能無奈的苦笑著。

  桑可憂感激的露出靦腆的笑容,近距離的接觸令她輕易的感受到北川御皇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不知怎麼的,她竟然臉紅了,從未和男人有過如此貼近的舉動,她的神情充滿著不知所措的慌張。

  「我叫北川御皇,是海的朋友。」看出她的羞怯和不安,北川御皇試圖表現出和藹可親的樣子,不過以他怎麼裝也不像和藹可親的大善人的長相,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即使如此,他的努力終究是得到桑可憂的善意回應,聽出他話裡的誠懇著實讓她的不安減少了許多,她一向心軟,餚他這麼一個大男人竟然擺出這種低姿態,恭敬的對她自我介紹,怎麼樣她也無法拒絕如此善意的笑容。

  北川御皂等她一站穩便立刻放開她,讓她平撫一下心情,他決定慢慢來,免得嚇到她。  「真抱歉,我想海最近可能太忙,所以才會忘了跟你提起我的事。」

  事實上,不是風見海忘了提,而是他根本連提都沒有要提的意思。不說的原因有很多,例如,他不想讓善良的表妹接觸到人性醜陋的那一面,而且親人的背叛往往是最傷人的,身為桑可憂的大表哥,他當然要盡全力的保護她,使她不受傷害。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想整北川御皇,不想讓北川御皇的任務太過順利。

  桑可憂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北川先生是大表哥的朋友,而他說大表哥忙大概是指忙婚禮的事吧?而後她陷入了沉思。

  北川御皇試著回想海交給他的資料。桑可憂,十九歲,是個中日混血兒,父親桑鴻源是個溫文儒雅的大學教授,某次到日本旅行,在因緣際會之下結識了她的母親上野直子,兩人一見鍾情,頓時陷入熱戀。閃電結婚一事曾經在上野家揚起軒然大波,婚後他們則一同住在台灣,過著平淡幸福的日子,隨著桑可憂的涎生,你儂我儂的幸福生活只有更美滿快樂,變成快樂的三人行,並沒有因為桑可憂的天生殘疾而有任何影響。

  可惜好景不常,在桑可憂七歲時,一場空難奪去桑鴻源夫妻的寶貴生命,雖然身後遺留了一大筆可觀的財產給年幼的桑可憂,但因她年紀尚小,財產暫時由桑鴻源的么弟桑歷源代為管理,等桑可憂滿二十歲,才將財產交還給她。雖然桑可憂成為年紀相當小的大富婆,但想當然耳,在她成年之前,覬覦的有心人土也是不在少數。以前因為桑可憂還小,所以其他親戚就算貪圖龐大的遺產,也不急於一時,但現在不同了,今年她已經十九歲,眼看著明年就要滿二十歲,動作再不快點怎麼行?

  北川御皇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麼,但從她落寞的神情看來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於是拿出他的拿手絕活,希望能提振她低落的情緒,唉!沒想到自己不只要當保鏢,現在還要當保母。

  「小丫頭,算來我也算是哥哥輩的,怎麼樣,叫聲哥哥來聽聽吧!」北川御皇彎下腰,故意用暖昧的語氣,狀似親蔫的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聲的在她耳邊低語。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桑可憂一時愣在當場,睜大著雙眼困窘的望著他,以兩人現在的姿勢和距離,實在很難讓她不去注意到他的男人味,她一雙有如玉貝般雪白的耳垂也因此呈現出秋楓醉人的紅意,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若不是他的自制力傲人,恐怕早就心動不如馬上行動的付諸實行,唐突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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