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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駱湘    


  「那又怎樣,這些人該不會是來助陣報仇的吧?」人家都挑明了講,言醉芙也不好繼續裝無辜,故意用一口流利的義大利語反諷。「自己走路不看路,有種拐著彎罵我粗暴,也不先反省反省自己說了些什麼。」

  「我有說過什麼讓你……」某個闖入視線的倩影讓索倫因震驚而住口。

  「醉芙,你好了嗎?喬思雅阿姨已經要司機把車開來了。她說順便送我們回飯店,這樣我們就不必自己招計程車。」

  「我早就好了,是某只亂吠的狗擋了我的路。」言醉芙繼續以義大利話說,而她的言論惹來六道很不友善的冷瞪。

  「你快點和解,這場面看來不太友善,我不想為你收屍。」重點是,她們是客人,不好意思讓喬斯雅阿姨等太久。

  「免了,早走早舒服,繼續待在這兒,我怕需要收的會是別人的屍體。」言醉芙很豪氣地撥開擋住去路的兩尊黑衣保鑣,拉著覃曖彤瀟灑退場,還不忘回頭和後面楞住的索倫道別。「再見,後會無期。」

  她的道別讓索倫自震驚中回神,連忙隨手捉住身邊一個隨從。「跟蹤她們,看看她們下榻在哪問飯店,回頭向我通報。」

  「是的,少主。」部屬領命而去,一位婦人這才姍姍自化妝間走出。

  「老媽,你還記得芮妮姑姑年輕時的模樣嗎?」太像了,怎麼可能有人長得那麼相像,這之間一定有什麼問題。

  「當然記得,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提起失蹤的小姑,美婦眼中充滿感激。

  想當年,芮妮可是撮合自己和丈夫的大功臣。

  「沒,只是覺得被人耍了。」索倫在心中發誓,等他將一切都查清楚後,肯定要狠刮某人一頓。

  ☆ ☆ ☆ ☆ ☆ ☆ ☆ ☆ ☆ ☆ ☆ ☆ ☆ ☆

  「呼!今天過得真是充實。」踢掉高跟鞋,躺上溫暖舒適的大床,言醉芙不禁有感而發。「當然,如果沒有最後那段插曲會更美好。」

  發現沒人回應,言醉芙舉頭想瞧瞧某人是不是神遊太虛去了。

  咦?曖彤呢?剛剛不是還在她身後一起進房嗎?

  赤腳定到玄關,言醉芙發現覃大小姐根本沒有進門,而是站在門外瑰麗的地毯上,望著空蕩蕩的走廊若有所思。

  「怎麼了?走廊上有什麼異狀?」言醉芙也好奇的探身出去。

  只見一排整齊關上的房門,什麼也沒瞧見。

  「沒什麼,只是從一進飯店起,就突然有種被跟蹤的感覺。」

  「你多心了吧!誰會無聊到跟蹤我們?」

  「也許真的是我多心了。」甩了甩頭,覃曖彤也不願多作猜想的進了門。

  「你今天不去他房裡陪他啊?小心某人深夜難耐出門找樂子。」

  「很晚了,以他的習慣早睡了。明天早上再去吧!」

  於是兩人先後沐浴完後,隨後便關燈上床就寢。

  然而此時,就寢的兩人不知自己對面的房間換了客人,進駐了兩位黑衣人士。約—小時後,確定房裡沒再有動靜,—道黑色身影由房裡走出,前往頂層的總統套房回報最新進度。

  「少主,兩位小姐進了飯店的713號房後就沒再出來。」

  「繼續監視,我要知道她們明天的動向。」

  前來報告的屬下應聲後退了出去。

  不久,換成總護衛長敲門進入。

  「尼克大叔,我剛剛提的事,有辦法在後天之前辦到嗎?」

  「可以是可以,但少主要那兩位小姐的資料做什麼?」

  「你沒發現嗎?其中個子比較矮,留長直髮的女生很像一個人。」索倫伸手比了比跟蹤的下屬在飯店門口拍到的照片。「芮妮·薩普奧·基曼,老頭的女兒,老爹的妹妹,我的姑姑,一個讓全組織找到快瘋掉的人。」

  「要通知首領嗎?」皺了皺眉,尼克覺得這事必須向上通報。

  「先不用,根據下方打聽的消息,那兩位小姐訂了整整兩星期的房間,而自她們住進來到現在一星期不到,還下會那麼快走人,等明天資料齊了,確定後再通知。」

  「……是,那就照少主說的。」老尼克畢竟待在這對父子身邊久了,接收到索倫警告的眼神,便將到了嘴邊的疑慮又吞了回去。「需要告訴夫人這事嗎?」

  「同樣等明天再說,這事急下得,別嚇著了剛入籠的小白兔。」索倫難得嚴肅的神情中,浮現了幾絲淺淺的笑意。「噢不,其中有一隻可是難馴的澳洲野兔呢!」

  ☆ ☆ ☆ ☆ ☆ ☆ ☆ ☆ ☆ ☆ ☆ ☆ ☆ ☆

  佔地頗大的玫瑰園裡,廣植了一千四百多種玫瑰,園中少說也有上億朵玫瑰同時綻放,其中許多是稀有品種,甚至是已絕種又被培植復活的珍品。

  男男女女穿梭其中,想像著自己正處於一個由玫瑰築成的甜蜜夢境裡。

  「你覺得玫瑰該像徵什麼?」望著遠方由架下往上攀爬,花朵卻猶如吊鐘花懸垂而下的軟枝藍玫瑰,封皓雲轉頭詢問提議來此遊玩的女人。

  「生人勿近吧。」

  「你明明一點都不浪漫,怎麼當得了詩人。」

  「詩人又不一定要個個都喜歡風花雪月,就某方面來說,可能像我這種經歷過人生大起大落的人,對生命比較有感觸吧!」

  「你實在不像是凌女士的女兒,你和她一點都不像。」相處越久,封皓雲越發覺得她對自己的家庭有種淡淡的疏遠,孤獨感始終環繞在她身邊。

  「我是她收養的,為了報答我母親選擇孤兒院出身的她一起創業,凌姨在我父母意外身亡後收養了我。至於醉芙,則是她現任老公和前妻所生的女兒,簡單來說,你們現在看到的,算是個重組得很複雜的家庭。」

  「言先生和凌小姐結婚後不打算生小孩嗎?」封皓雲有些疑惑。

  兩個人結了婚卻不製造愛的結晶,是覺得兩個孩子已經夠了嗎?

  「事業就是他們的小孩,他們結婚的基礎是相互欣賞,不是因為愛。」

  「真是怪異的組合,他們難道願意一直維持這種相敬如賓的模式,到走完這一生?」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總比一開始相愛到後來互相怨懟好多了吧?」早熟的覃瞹彤明白,其實他們都知道自己心裡住了一個人,而他們並不想將這人忘記。

  「我想我爸一定認識你家裡某個人,每次提到你時,他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還隱約聽到他和我媽談論三十年前的事。」

  「是我母親,他在義大利時就認識了。事實上我母親是團謎,就連我父親也來不及完全明白就去世了。凌姨稍微知道一些片段,卻連不起來。總之她的身份與來歷撲朔迷離,除了你爸,似乎沒有人認識她。」

  「那你有問過我爸嗎?」

  「我以為媽刻意隱瞞大家必是有她的苦衷,我不想去揭她的底。」

  西風輕輕吹拂,滿園花枝起舞,五顏六色好不絢麗動人。

  五月的巴黎天氣暖和,是個適合踏青散心的好季節,不該為思念感傷。

  「在台灣你沒有其他親戚嗎?」封皓雲不懂,對個五歲小女孩而言,母親生前的事業合作夥伴,應該比不上有血緣關係的親戚吧?

  「父親那邊的人,要的是我們家的財產,不是我,母親的親戚在哪裡,我根本不知道,我唯一能做的是和看著我長大的凌姨離開,她帶我去哪,我就去哪。」

  「你家的財產?聽來像是個很老套的故事情節。」

  「是啊!老套到不行,可是就發生在我身上。」覃曖彤自己想來都覺得好笑。「我爸家族幾十年前還是飯店界的巨將,當我家事業達到頂峰時,宮氏集團在哪兒都還不知道呢!而今天的覃家早已繁花落盡,不僅只是宮氏集團的興起,在那種長江後浪推前浪的環境裡,只圖短視近利而沒有遠程規畫,失敗是必然的。」

  「結果有很糟嗎?」很像希麥雷亞的翻版。

  「宮氏企業併購了國內幾間飯店,國外則被希麥雷亞併購了不少。說實話,你與宮爵家裡的事業,多多少少都和我家有關聯。」

  「辛苦你了。」看著自家江山被斷送,她心裡肯定不好過。

  「已經很久沒有人願意和我談這些事了。」覃曖彤笑了,在她以為天使已離她遠去時。

  「不好的回憶憋在心中太久,是會扭曲的。」封皓雲為她順了順幾絲被風吹亂的髮絲,動作無限溫柔。「多想點人生的光明面吧!」

  覃曖彤回憶起小時候,一下由社會頂端跌落,在跌撞中學著面對另一個不同世界的自己。和今天的情況相比,覺得現在真的太幸福。「是啊!畢竟我們有太多的時間要追逐夢,往前走,還要攜手到老。」

  玫瑰花香撲面,這一刻,覃瞹彤在芬芳中嗅出了愛情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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