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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夙雲 天泓發出得意的笑聲,感覺自己再度熱血沸騰。「我要再愛你一次。」他宣誓道。 他們又激烈地合而?一……在睡夢中,雨嬋不自覺挨近天泓,倚偎著他,好像很久以前,她已習慣如此親密的相依。尤其在天泓的腿橫跨過她的腹部,他發出滿足的鼾聲時,雨嬋更加覺得熟悉。 他累壞了吧?雨嬋偷偷笑著想。 畢竟,昨夜,天泓徹夜未眠地站了一整晚,一大早,他們又進行了激烈的「運動」,他體力不透支才怪呢!雨嬋當然也很累,不過,她昨夜畢竟還有休息,所以,她比天泓還早醒過來。 她凝視牆上的水晶鐘,時間是下午六時整。 室內好暗,她應該起來開燈才是。不過,一方面是房間溫度頗低,使她捨不得離開天泓溫暖的懷抱,另一方面,更是天泓的雙臂把她擁得好緊,一副不放她走的強悍樣子。 他的霸道和佔有欲,令雨嬋心中甜孜孜地。 噢,天泓——她心底想:我怎?可能離開你?她深情注視他睡夢中的臉龐,充滿了平靜與滿足,與平常他傲氣騰騰的模樣有天壤之別。雨嬋不自覺地更加挨近天泓,在岑寂的黑暗中,她的思緒卻顯得好清晰。他們的相擁,是如此的真實,雨嬋回想那一段纏綿,她雙頰漸漸泛紅,不過,突然間,她臉色卻又蒼白如紙——床單上怎?可能沒有落紅? 她竟然不是完壁之身?這事實,讓她在?那間彷若置身冰窟一般。 雨嬋努力回憶自己的動作、行為……她騙不了人的,她確實不是處女!? 難道在她的生命中還有另外一個「他」? 但是,在天泓之前,她記得自己沒有任何男朋友,更遑論是有肌膚之親的男人了。 只除了——她遺忘了的那三個月。 她記不起來那三個月中,自己是不是真有其他的男人?如果有,他又是誰? 怎?辦?她要怎?對天泓交代? 她愛天泓啊!可是,在她的生命中,似乎又有著另外一個名字了……她想逃,她想找個地方冷靜思考……不過,天泓的手臂與大腿這般結結實實地圈住她。 她根本動彈不得。 她該怎?辦呢?她能繼續佯裝毫不知情地與天泓在一起,她能繼續欺瞞他嗎? 不!她做不到。她愛他,她在乎他。此刻她心中充滿痛苦。 躊躇、遲疑、驚慌、訝異,種種的情緒在雨嬋心中交集,竟使她豆大的淚珠緩緩滑落,淚沾枕上。她忍住自己的哭聲,淚水氾濫後,微弱的哽咽聲終究還是驚擾了睡夢中的東王天泓。這一刻,她失去了傲氣與自尊,只剩下無依與無助。 天泓指尖微動,聽到啜泣聲,他火速睜開雙眸,警戒地探尋聲音的來源,有那麼一下子,他還以為是在作夢呢!不過,哭泣聲卻是如此的真實。 天泓驚嚷:「雨嬋——」緊張得整個身子都捱過來貼住她。「怎為了?我惹你不高興嗎?」他充滿關切地問道。「告訴我。」 雨嬋心虛,她不知該怎?說,只是哭得更厲害了。在天泓面前,她那冰冷的面具已徹底瓦解。 「我的寶貝——」天泓的心揪成一團,他轉身,打開床頭燈,注視哭得死去活來的雨嬋,更是心疼無比。「我的小嬋兒,你怎?哭得像個孩子似的?」他立刻用唇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珠。 他這種親暱寵愛的動作,更令雨嬋覺得慚愧,止不住的淚水如雨般灑落。 「雨嬋——」天泓雙眸柔情似水,承載著款款深情,含情脈脈的那雙眼,彷彿寫著:我是你的依靠,一切有我,有任何困難,都交給我。愧疚的雨嬋,內心煎熬萬分,她用力咬住下唇,提起勇氣,脫口道:「原諒我,天泓,我對不起你——」 天泓不懂。「為什麼?」兩面對面,相離咫尺而已。 他鼓勵道:「別怕,我的小嬋兒,說出來,不論任何事,就算是天塌下來,我也會幫你擋的,相信我,給我信心。」 此刻他所表現出的力量,正是她所迫切需要的。雨嬋吞吞吐吐,好久之後,她才緩緩道:「我不是,我不是……天泓,我很抱歉,但我真的記不起來,我有跟別的男人——」傷心的她淚水仍流個不停,講話也很模糊不清。「原諒我,原諒我……」 天泓想了好一會兒,才知道她在說什麼,想通之後,他竟笑了起來,惹得雨嬋不知所措。 天泓臉上漾滿笑意地道;「傻女孩,我怎?會怪你呢?你的第一次就是給了我啊!只不過,你忘了罷了!」 「什麼意思?」雨嬋眼底既迷惘又狐疑。 天泓斂去笑意,神色溫柔道:「別在意這些枝枝節節,因為,錯不在你,也不在我,只能怪命運的捉弄,但是,我們要好好珍惜現在及未來,你不準備再不告而別。」天泓的口吻有幾分嚴肅,他認真地續道:「你沒有背叛我,也沒有對不起我,我心中很明白,你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貞潔女子。」他抹去她臉上的淚珠。「別再哭了。」 雨嬋欲言又止,天泓的話,她只聽得懂三分,心中充滿不解與疑惑。 看著她,天泓彷彿正下著重大決定,他不願顧慮會有哪些後果,他微微一笑,輕拉雨嬋下床。 他要做什麼?雨嬋不知道。 室內很冰冷,天泓?雨嬋罩上黑色羊毛長外套,衣服之下,她是一絲不掛的,畢竟,天泓覺得,在這室內,雨嬋已不需要任何礙手礙腳的束縛了。 天泓自己也套上一件睡袍。對雨嬋他仍戀戀不捨,儘管已離開床了,他還是對雨彈又吻又抱愛撫了一陣,良久後他才意猶未盡地說:「來吧!」天泓領著她,帶她穿越長廊,到另外一個房門口,雨嬋不疑有他,只是緊緊跟著天泓。 佇足在這房門外好一會兒,天泓才下定決心,他緊緊地摟住雨嬋的香肩,再用力打開房門。 這小房間內一片黑暗,不過,卻聞到一股彩色?料特有的令人窒息的味道,她與天泓注視著黑漆漆的空間好半晌,天泓才開?電源,室內明亮起來後,兩人的視線也清晰起來。 雨嬋杏眼圓睜,不可置信於映入眼簾的景象,她雙唇張成O字型,她想吶喊,卻又無法喊出口,她不禁搖搖欲墜,幸有天泓扶持她。室內,其實是空無一物,四處都是白牆,只有兩扇大窗戶,而另一面牆壁上掛著一幅近六十寸的「美女圓」。 說它是「美女圖」,一點也?過。而畫中女人,竟與雨嬋長得一模一樣。為什麼? 雨嬋充滿詫異,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有那麼一下子,她好像憶起什麼,不過,片刻間,她又捕捉不到了,只剩一團謎似的雲霧。 雨嬋只覺一陣昏厥,頭痛又襲來了,天泓緊張地問:「雨嬋,你不要緊吧?」他雙臂緊緊環住她的柳腰。 雨嬋搖頭,只是指著畫,虛弱地問道;「她……是誰?」 天泓雙眼散發出愛的光芒,深情款款地注視著畫道:「難道你看不出來?」 雨嬋水汪汪的大眼,迷惘又不解道:「你在畫我?」 「是的,」天泓真心回答。「寶貝,這畫中的女人的確是你啊!」說著,他又更加摟緊了雨嬋。 「不——」雨嬋細細端詳眼前巨大油畫裡的美女,她反駁道:「不一樣!有一些不一樣——」 天泓嘴角帶些笑意,他希望能藉著這幅畫,喚起雨嬋曾經遺忘的過去,如今,看著她真有一些「反應」,他也立刻順著道:「有哪裡不一樣?」 雨嬋思忖一會兒道:「沒有疤痕,還戴著手鐲,這不像我啊!我的胸前有很長的傷疤,我的右手沒有戴手鐲,而且……我不可能有那種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老實道。「過去的日子中,我貧困交迫,怎?快樂得起來,我是冰冷地在過日子的。」 「不!你有過幸福的,你曾經說你是這世界上最快樂、最幸福的小女人,你不過是忘了而已!就在那三個月中,你真的每天臉上都掛著像畫上一般滿足喜悅的笑容——」 「是嗎?」雨嬋表情惶亂。 「我的小嬋兒——」天泓親暱地撫慰她道。「別怕,別抗拒!我們一切順其自然,我們站在這兒,凝視畫中的你,看你能否憶起什麼,若不能,也沒關係,反正我們從現在開始,將始終在一起,永不分離——」天泓相當篤定地說。「我只是要你知道,這輩子,你只有過我這個男人。」 「但——」雨嬋在一瞬間似乎領悟了什麼。「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畫中畫的人是你,是你?我畫這幅圖的?為什麼剛剛不猜別人?」她傻傻地問著天泓。 天泓抿唇而笑,相當釋然又有技巧地答道:「這表示,其實在無形之中,你是知道那三個月的事,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令你封閉了那些記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