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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夙雲 「那我就放心了!」貝煦藍似乎一下就把蕥蓎當成密友了,吐露著自己的心事。「妳知道我們天才是很可憐的,尤其是身為貝家人。我們如果和常人有著相同的舉止,就被認為不應該,好像我們只能看透世間的一切,不能有愛恨情愁似的。」 「從我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賭徒。而是總裁時,我就瞭解妳的想法了。」 蕥蓎這才領悟到自己矛盾的心情。 柏烈和貝柏烈的「差異」,雖然讓她十分震驚。可是他如果還是一名賭徒,她也會不滿,認為他配不上自己。如今他一旦成為高高在上的人物後,她反而畏縮了起來,自卑微得覺得自己高攀他了。其實不管柏烈的身份是什麼,他們都是同一個人,只是她的丈夫而已,可是為什麼她卻覺得一切變得複雜而棘手呢? 「這就好像妳的父母原本應該很高興,離家出走的兒子終於回來了,可是他們卻不能表現出任何喜悅之情。因為天才是不能或是不習慣暴露自己情感的,以免被有心人士察覺,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蕥蓎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說得好。」貝煦藍佩服蕥蓎的洞悉力。 「不過我總猜不出你們究竟是哪裡人?妳哥哥始終不肯告訴我。」 「我的護照就高達二十多本,那是各國領袖免費給我們貝氏家族的。妳認為,我會是哪裡人呢?」貝煦藍不以為意,她認為到處都是她的家。 蕥蓎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所謂地球無遠弗屆,國際無邊界,或許就是這個道理。 「妳居然也猜得出我哥哥是離家出走的,真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子。」貝煦藍覺得蕥蓎也非等閒之輩呢! 「為什麼他要離家出走?」蕥蓎好奇地問著,心底滿是愧疚,和柏烈在一起後,她似乎從未認真的去認識柏烈,她只是照著自己的標準要求他,希望他有所成就,卻未曾真正付出過關心。這證明了她真的不是一個好妻子。 「他離家出走後去哪裡了?」貝煦藍也十分好奇。 「他住在國際宿舍的公寓裡,隱姓埋名,靠當賭徒賺錢。」蕥蓎簡短地道出一切。 「賭徒?」貝煦藍驚呼出聲。「真是大不可思議了!哥哥不是這樣頹廢的人,看樣子他的打擊真的很大。」 「打擊?」 「這說來話長。」貝煦藍大歎一聲。招了一下手,老管家娜娜出其不意地從旁邊走了過來,讓蕥蓎心底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這裡似乎到處都躲著人,隨時準備伺機而動。這是為了可以及時服侍主人嗎? 「習慣就好!」貝煦藍看穿蕥蓎的困惑,好心地說道。「妳是貝家的大少奶奶了,很快地妳也會有一名貼身的隨從了。」 「是嗎?」蕥蓎忽地好懷念她和柏烈住的小房子,房間雖小卻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氣,不像現在置身於寬大的城堡中。卻彷彿被囚禁似的。 「娜娜,給我一杯酒。」貝煦藍命令著。 「小姐,妳雖然已經二十歲了。可是老夫人規定妳是不能喝酒的。」老娜娜提醒著。 「偷偷喝可以嗎?只要妳不說,媽媽是不會知道的。而且他們在裡面密談,一定會談很久的,這是一個難得的空檔,沒人管得到我。」貝煦藍撒嬌著。「況且喝酒只是自我陶醉罷了!也才可以藉機酒後吐真言啊!」 老娜娜知道說不過她,只好端來濃濃的波特爾葡萄酒。 貝煦藍細細地品嚐著酒中的香甜。在蕥蓎眼裡看來,貝煦藍不但人小鬼大,更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孩。 原來酒會麻痺一個人的神經,也會鬆弛貝煦藍的舌頭,她一五一十地說出了貝家的秘辛。「柏烈一直是貝家的重心。他是武器設計的天才,也是理工方面的天才。他是企業的總裁,也一直是眾星拱月的人物。從沒受過任何挫折,更沒人敢惹他。直到一袋紀念金幣莫名失竊。那是貝家老祖宗在十四世紀所挖掘到的,也是貝家致富的關鍵。從那個時候開始,柏烈便遭遇到一連串莫名奇妙的追殺……」 「追殺?」蕥蓎的心臟快要停止了。「是誰要暗殺他?」 「不知道。」貝煦藍聳聳肩。「官顧問一直查不出來。只能研判或許是恐怖組織,或是反戰主義的激烈分子,因為我們販賣武器,是引發戰爭的始作俑者,因此揚言要殺我們。或者是敵對的雷氏集團,想把貝氏的總裁殺掉,好搶下武器製造業的龍頭寶座。」 「從那個時候開始,哥哥就完全變了一個人,很容易沮喪、絕望。而某一天,他突然留了封信,說要出去走走,然後就失蹤了。」說到傷心處,貝煦藍難過不已。不過她很快就笑逐顏開了。「當然哥哥再度回來我們都很高興,尤其是又多了一個妳。」 「不!我不知道--」蕥蓎心煩意亂道。「我也許根本配不上柏烈,妳的父母不會嫌棄我嗎?」 「不會!絕對不會的。」貝煦藍拚命搖頭。「妳的顧慮太多了!是我老哥喜歡上妳呢!他自己挑的女人,怎麼可能會配不上貝家呢?」 「其實我老哥願意結婚,爸媽高興都來不及了,因為冷血的哥哥對女人沒有任何感覺,也從來沒有想要結婚的念頭,直到遇見了妳。我們一直覺得沒有女人敢做貝家的媳婦,甚至替貝家人傳宗接代,而妳出現後,就一切都化解了,所以妳儘管散心,貝家人不會瞧不起妳,只會完全接納妳。」 如果事情這麼簡單就好了。蕥蓎想到一路上被追殺的情景,而柏烈不但不害柏還奮勇抵抗,保護她和肚子裡的孩子,這證明了他絕非是苟且偷生之輩。 「柏烈因為被追殺而離家,事情只有這麼單純嗎?」 「妳認為還有別的原因嗎?」貝煦藍媚眼一瞪。「女人還真是厲害,妳一下就看出破綻來了,真有妳的,嫂嫂!」 「難道真的還有別的原因?」蕥蓎緊張得整張臉都扭曲了,頻頻催促著。 「快講!別一直吊我胃口。」 「這是一個天大的秘密,我只能告訴妳,哥哥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蕥蓎差點忘了呼吸。 「可是我第一眼看到她時,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好女人。那個女人是有夫之婦,卻公然勾引柏烈。」蕥蓎的臉色隨著貝煦藍的話,而越來越難看。「我好幾次看見那個女人居然露出胸脯,貼在哥哥的胸膛上,她甚至不顧羞恥的主動坐在哥哥的腿上。」貝煦藍從來沒有看過哥哥和女人如此親密過,除了倫絲塔以外。所以她大膽地斷定,哥哥一定是愛上倫絲塔了。 「現在柏烈回來了,他一定會回到集團上班,那也就完了!因為那個女人就是柏烈的秘書倫絲塔。她總是打扮得妖嬈豔麗。讓人覺得噁心!所以妳以後一定要特別小心,我怕倫絲塔又會誘惑哥哥--」 蕥蓎震驚不已,無法說出任何話來。 誰沒有過去? 當年她也有一個不愛她的未婚夫--震霍,而今柏烈有一個倫絲塔,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她毋須大驚小怪。可是。現在的她。對婚姻忠誠,為了孩子、為了柏烈,她忘卻震霍,努力地忘記一切,她可以肯定自己已經不愛震霍了。而今從貝煦藍斬釘截鐵的話裡,她幾乎可以確定的是,柏烈仍深愛著倫絲塔,如果這是真的……那他們的婚姻裡,就只有因孩子而有的承諾,沒有愛的承諾。 貝煦藍一聽到大鎖開啟的聲音,立即機靈地將酒一飲而盡,再將瓶子藏在桌底下,反正等會兒管家娜娜會來收拾。現在最重要的是去除酒味,她趕緊拿出口香糖,一把塞進嘴裡,好去除口中的酒味。 柏烈率先走出來了。 他一臉的平靜,讀不出任何訊息。 而柏烈的父母親則是面無表情的對蕥蓎說了許多歡迎的話,更希望她能堅強,好好地替貝家傳宗接代。他們顯然是真心地接受這位兒媳婦,並肯定地說:「妳的小孩一定是天才的!」 蕥蓎卻下以為然。她又不是天才,她的小孩起碼有一半的機率,會成為平凡的人。 「絕對是的。」貝煦藍做個鬼臉,強調著。「我們家族的天才基因是顯性的。妳的孩子也不會例外。」 想到自己的孩子會是個天才,這讓蕥蓎心中五味雜陳,她畢竟只是一個平凡的母親,有本事教養天才兒童嗎? 「煦藍,妳偷喝酒了嗎?」貝母很快就發現了異狀,並嚴斥著。 「沒有。我這是自蘭地口香糖……」 「是嗎?」 還來不及看到天才母親如何教訓天才女兒的畫面,蕥蓎就被官澤湧禮貌地請入了密室中。蕥蓎有些猶疑,直到看到柏烈點頭示意,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官澤湧走入密室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