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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董妮    


  「啊!」他彎下腰,在一株傾倒的芒草底下發現一支女用珠釵,那式樣好生熟了,  就與昨夜他在嚴情絲頭上見到的一模一樣!

  她在這裡,他沒有尋錯方向,那……這些血滴呢?她受傷了?

  心頭猛地挨上了一記重擊。「情絲——」他瘋狂大喊!運足了功力往前奔。「情絲,你在哪裡?情絲、情絲……」

  「救命啊!」驀地,一聲尖喊沖天而起。

  「情絲!」袁青風立時剎住腳步,循著聲音的方向轉東奔去。

  顧不得這芒草叢中可能藏了陷阱,他施展出一流的輕功踏著芒草尖兒往前飛掠,同時,也置己身於毫無遮蔽的危險中。

  「放開我……救命……」淒楚的呼救聲中摻雜了更多的痛苦。

  袁青風心底一抽!功力運至極限,他身形化成一道疾電,奔近了一方斷崖。

  就見嚴倩絲倒在斷崖邊,一個男人壓在她身上,一手緊掐住她纖細柔弱的頸子、一手則正忙著撕開她的底裙。

  她拚命掙扎著,不管逃生的機會有多渺小,她始終沒放棄。

  那張清麗而蒼白的嬌顏一映入袁青風眼簾,更教他止不住地火冒三千丈。「混帳!」遠遠地,他雷霆萬鈞的一掌擊向侵犯嚴情絲的男子。

  那男人顯然沒料到會有人突然冒出壞了他的好事,他一點兒也沒防備,被一掌擊中背心,飛出斷崖,直落崖底。

  袁青風急奔向前扶起哈咳不停的嚴情絲。「你還好吧?」豈料,他的手掌才碰到她的身體,她便一巴掌猛地煽了過來。

  他被打得莫名其妙,只能圓瞪著雙眼、張大嘴巴。

  「不准碰我!」她雙手擋在胸前遮掩住外洩的春光,朝他憤然大吼。

  他驀地回過神來,這才感覺到臉頰上一陣火辣辣的痛。「臭女人,這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下流胚子!你敢再碰我一下,我就跟你同歸於盡!」她一張臉白得嚇人,瞪著他的秋眸裡一片迷亂與瘋狂。

  袁育風氣得渾身發抖。「你這不知感恩的臭女人,你以為你是誰?我才不……唔!你還來?」他胸膛挨了一拳,雖然不痛不癢,卻更教人生氣。

  她不再說話,只是掄起無力的拳頭,一次又一次地捶打他。

  袁青風的火氣被她徹底挑起,忍不住一掌鎖住她兩隻蠢動的拳頭。「要不是我不打女人,你……呃!」她居然起腳踢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放開她的雙手,正想點了她的穴道,好好教訓她一頓。

  豈料,她才得自由—便兩腳往後一蹬,朝著斷崖跳下。

  「你——可惡!」他咒罵一聲,不敢相信她寧可跳崖也不願為他所救。可是他又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在他面前香消玉損,只能心不甘情不願跟著躍下崖去。「嚴情絲,你這個臭女人……」他邊罵,很快地趕上了她。

  在兩人雙雙向下墜的同時,袁青風伸長了手臂,一舉將她攬入懷中。

  「放開我!」怎知她才接觸到他的手,又瘋也似地掙扎起來。

  「住手!」他嚇白了臉大喊。這可是在半空中耶!一個搞不好會害他們兩人一起摔成肉醬的。

  「我寧可死也不受侮辱!」她張開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臂。

  「唔—」他濃眉一皺。老天!這臭女人是不是瘋了?他有說、或做過什麼企圖侮辱她的事嗎?

  但嚴情絲卻恍似被採花賊嚇丟了心魂,她拒絕任何人的碰觸,尤其是男人;因此袁育風的解救不僅未能助她脫離險境,反而將她的心靈更逼入一座可怕的牢籠。

  袁青風實在拿她沒辦法了,只得伸手點了她的穴道,住她昏睡在他懷中。

  「該死的!」他的手臂差點被她咬下一塊肉來。

  可是麻煩卻尚未停止。

  他眼角瞥見一具四分五裂的屍首,是剛才跌下來的那名採花賊。

  這個降落地點很不好,四處都是尖銳、硬實的石塊。他和嚴情絲若掉在這裡,下場八成也不會比那採花賊好哪兒去!

  而且那賊廝是在墜崖前就被他一掌打死了,不若他和情絲,他們還活著,可能得活生生摔死在這裡,這……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擊碎,這種嗜好他可沒有。

  袁青風溜目四顧,好運地在石林不遠處發現一處水潭。摔落在水裡總比在石林上多一分生機。

  在掉落石林前的瞬間,他凝聚生平功力,一掌擊中崖壁。

  砰!一陣天搖地動,崖壁被他打出一個大洞,旋成一股暴風,強烈的衝擊力將他和嚴情絲衝撞往另一邊的水潭方向去。

  為了保護她,他將她困鎖在懷中,讓他的背擦過一些石林的尖角。

  「唔——」一股痛楚在他體內爆開,他知道那些石尖撕裂了他的背。

  但在暴風將他們帶入水潭裡時,他仍是使強在半空中翻轉過身子,讓自己先落水去抵銷那股碰撞的力道,以減輕她可能受到的傷害。

  當冰冷的潭水刺激著他背上的傷口又疼又辣時,他腦中一陣暈眩,卻欣喜地彎起了唇角,因為還有痛感就表示他們活下來了。

  「總算……」他咕噥一聲。多虧有老天保佑啊!

  嚴情絲是被一陣持續不斷的酸疼給痛醒的。

  「唔……」她翻個身,感覺身子骨像是給拆開了、再重組似的,好難受!

  她是怎麼了?為何會如此狼狽?

  輕輕搖了搖暈眩的腦袋,她緩緩睜開眼,立時被山洞裡陰暗、簡陋的佈置給嚇了一大跳。

  「天哪!我到底是栽到什麼地方來了?」猛地坐起身,又是一陣劇烈的暈眩襲來,她不得不再乖乖躺回地上。

  沒錯,她是躺在地上;雖然那上頭鋪了些乾草!但仍堅硬得扎人,難怪睡得她全身酸痛。

  可是這個地方……搜尋腦中的記憶,隱約留存的印象是——

  她站在「絕情苑」門口,瞧見一條擄人而逃的黑影一閃而過。她擔心受害者是袁紫葵,不顧危險地相尋而來,卻發現了」樁天大的秘密:近日鬧得滿城風雨的採花賊是有心人捏造,為的是有一個借口來綁架京城首富梁員外的夫人。

  那個假採花賊被她看見真面目後,威脅著要對她先姦後殺,她拚命抵抗,然後……奇怪,為什麼到這裡之後就沒記憶了?

  她揪緊著前襟,一身的衣衫雖然殘破,卻仍好端端地穿在她身上;而手臂一點守宮砂依舊艷紅欲滴,則顯示了她的純潔無瑕。那名假採花賊並未佔得她的便宜,但他怎麼可能放過她?還有她為何會躺在這處陰暗的山洞裡?

  「你醒了?」一陣低沉的男聲自洞口傳進。

  她愕然坐起,雖然全身骨頭依然酸疼不已!但有陌生男人在,她不敢放任自已軟弱地躺在地上。

  「什麼人?」

  袁青風走進山洞,沒好氣地應道:「救命恩人!」這個可惡的女人,委實把他給害摻了!

  「啥兒?」她眨了眨眼,讓雙目適應山洞裡微弱的光線,好瞧清這突然出現的男人。

  他有一張端整的臉龐,漆黑的雙眸晶亮如野生的猛虎,狂霧又火爆,他的鼻子很挺,溫潤的唇厚薄適中,看起來滿可親的,而他的眉……不知為何,那一對臥蠶眉她怎麼瞧、怎麼覺得眼熟?

  「別告訴我,你忘了你是怎麼對我這個救命恩人恩將仇報的?」沒有她的突然發瘋,他會將自己弄得滿身傷嗎?尤其是背部那幾道縱橫交錯的擦傷,不論他如何伸手去探,總是摸不著、上不了藥,痛死他了!

  「我……你……救命恩人……」她歪著頭。不知怎地就是沒印象耶!

  「喂,你不會是被嚇傻了吧?」他相當確信自己將她保護得很好,除了一些她自己搞來的零碎擦傷外,在這一場墜崖意外裡,她沒受任何重創,沒道理會突然失億啊!「你再想想,昨晚你追一個人追到了城西,結果差點兒被謀害了!你們在斷崖邊糾纏爭鬥,是我一掌解決那個惡賊救了你,結果你以為我要欺負你……」他緩緩說出了四個時辰前所發生的事情。

  她聽完,照樣回他一臉茫然。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頗不習慣她這種脆弱無助的模樣。

  他認識的嚴情絲不是這樣的,她理該精明潑辣,對他不假辭色,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他長了一張醜臉才對,結果……

  該死的!他恨自己剛才為什麼要出去替那個混帳採花賊收屍,應該讓他曝屍荒野,叫野狗給拖去了才是;他還為他挖坑埋屍,太好心了。

  那賊廝將她害成這樣,既不凶、又不悍的,害他……可惡,他好心疼啊!

  「喂,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嚴情絲搖頭又點頭。「我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會跑到城西撞上採花賊,但是……我不記得發生過你救我的那件事。」

  她看他的眼神謹慎、又戒備的,真是當他陌生人一樣,讓袁青風一顆心好不挫敗。

  「算了,你既然記不起來,我也不逼你,過來幫我敷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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