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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於兒    


  不過,她母親沒到純粹是因為她根本不敢告訴她,可是連男方家,也就是夏氏家族竟也沒派代表來,足見,不是夏之箏忘了通知他們,便是他們不認同這宗婚姻。

  不過,無所謂。真的無所謂。

  對於這樣子的結果,她老早就有心理準備;坦白說,這樣她反倒輕鬆、自在許多,除了不必戰戰兢兢地看人臉色外,更不必面對她老爸以及應采荷她媽那種討人厭的眼神。

  ※※※

  「怎麼,我有說錯嗎?從頭到尾,都是你不要臉的勾引之箏哥,之箏哥完全是迫於無奈才答應跟你玩這場遊戲的。」為了搶回心愛的夏之箏,應采荷誓必竭盡所能的破壞掉這場不被夏、應兩家祝福的婚禮。

  「應采荷,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我與之箏現在就只差互換戒指這個過程而已,你若是識相點,就給我閃到一邊去,要不,立刻給我滾出去,別礙著我與之箏的婚禮。」要比罵人的功夫,應采綠可不會輸給應采荷。

  「哼.果真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會生出什麼樣的女兒,應采綠,想不到你跟你媽同一副德行,都喜歡勾……」

  「你有完沒完,再囉唆,我就叫之箏把你給趕出去!」應采綠冷不防巴住始終漾著溫柔微笑、半聲也沒吭過的夏之箏。

  像極了觀禮者的新郎倌,一雙始終低斂著的無波俊眸,在應采綠突如其來挨近時,迅速掠過一抹高深莫測的興味。

  「之箏哥若想趕我走,他早就趕了,還用得著你來說嗎?」應采荷有些玩味地笑說。

  應采綠並非沒注意到夏之箏異常緘默,不過,她把他的沉默視為他不想介入她們倆之間,以免夏、應兩家再掀起不必要的紛爭。所以,他這麼做是對的,她不介意;真的,她一點兒也不介意夏之箏沒站在她的立場幫她說話。

  「那是之箏不想跟你這種女人一般見識。」說完,應采綠側過身,對著俊雅非凡、一直噙著溫柔笑意的夏之箏柔聲且堅定地說:「之箏,我們該互換戒指了。」

  然而,望著他一貫無害的溫柔笑容,應采綠在此時卻陡然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沒錯,就是這種不帶任何輕蔑意味的溫柔笑靨,讓她難以自持地倒追他,甚至還在她生日那一天,要他實現對她的承諾。

  終於,她如願了。

  但,不知怎麼回事,她總覺得他答應得太爽快,爽快到讓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不諱言地,她必須承認她給他的愛,比他給她的還要多出許多,但這並不表示他就對她不好喔!

  其實,夏之箏猶如她的避風港,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時候,他總是適時出現,然後對她敞開雙臂讓她得以依靠。

  衝著這一點,她深信他是喜歡她的,所以一旦他們倆結婚,她會努力地讓他早點愛上她;總有一天,她要他心甘情願地對她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

  「好。」夏之箏開口說話了。

  再簡短不過的一句話,卻令她整個人為之振奮。

  「之箏哥。」應采荷著實不敢相信,她最心愛的夏之箏竟然毫不猶豫地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枚閃亮奪目的結婚鑽戒。

  應采綠急忙伸出手,想讓那只鑽戒盡快套入自己的手指。

  「我不准,我不准。」應采荷臉色一變,尖叫聲連連;緊接著,她不計後果,猝然衝上前將預備套到應采綠手指上的那枚鑽戒給用力打掉。

  匡啷一聲,閃爍著耀眼光芒的鑽戒硬生生掉落在地上,而且還不斷滾動著。

  「應采荷,你在做什麼?」應采綠驚叫,急忙彎身尋找那枚不知滾落何處的鑽戒。

  「應采綠,你給我聽清楚,之箏哥不可能娶你的。」應采荷趁著她忙於找鑽戒的同時,霸佔原本應采綠站立的位置;應采荷沒抬眼去看夏之箏眸中不尋常的光芒,執意攀附住他的臂膀。

  被鳩佔鵲巢的應采綠,當場氣紅眼。「應采荷,放開你的手!」沒心思再去找婚戒的她,憤怒地一把拽住應采荷的手,忍不住大吼。

  她懂了,她終於懂了,其實不用她老爸出面,只要一個應采荷,就足以搞垮她的婚禮,破壞她多年來苦心編織的美夢。

  「不要,我偏不要。應采綠,若不是爸可憐你,讓你冠上他的姓,你根本連之箏哥的褲腳都摸不上。況且,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應釆荷所揚起的笑,讓應采綠首度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不知道什麼?」討厭,夏之箏為什麼不大力甩開應采荷?為什麼要讓應采荷黏他黏這麼緊?

  「呵——那天,你耍詭計意圖勾引之箏哥時……」

  「你到底想說什麼?」像是被人偷窺到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般,應采綠清麗的俏顏瞬間有憤怒表情,卻又夾雜幾絲難堪之色。

  「總歸一句話,那天躺在之箏哥身旁的人是我,這樣你聽明白了嗎?」想她堂堂的應家大小姐,怎麼有可能敗給應采綠這個不要臉的私生女。

  更何況,她確信這個底牌一掀,應采綠鐵定會羞愧得夾著尾巴逃走。

  喝!原來、原來……若不是臉上撲了層淡淡的腮紅,應采綠此刻的臉色定是十分難看。

  不行!她必須冷靜下來,或許,這只是應采荷故意編造出來的謊言而已。「之箏,你說,應采荷說的是真的嗎?」能判她「死刑」的人,也只有夏之箏。

  他,絕不會欺騙她的。

  ※※

  一抹幾不可察的弔詭,在夏之箏的眼中浮現。

  雖然,應采綠曾經不擇手段地想要……呵!看在他眼裡,她所使出的那些小手段其實都挺可愛、傷不了人的,所以他也不曾責怪過她。不過看這情形,這場婚禮注定是要歷經幾番波折才能完成;所幸,這些小插曲都無傷大雅,而且還滿有趣的,讓他不至於感到不耐。

  「之箏,你快說呀?」應采綠急了。

  「對呀!之箏哥,你快說那天晚上跟你睡在一塊兒的人是誰。」應采荷心一橫,乾脆把事情攤開來說。

  夏之箏笑看應采荷一眼,隨後,再把令人讀不出任何訊息的視線移往只差一個步驟就可以和他結為夫婦的應采綠。「釆綠,采荷說的是……真的。」

  轟隆!應采綠登時震驚無比的往後退。

  啊!倏地後退的她竟踩到長紗的裙擺,當下,她腳步一個踉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哈哈!應采綠,就算你不相信我,但是你總該相信之箏哥吧!況且……」應采荷難掩笑意的接道:「我的肚子裡說不定已經有之箏哥的小孩了。」眼見應采綠震愕到站不住腳,應采荷更是按捺不住歡喜,非要再一次在她的傷口上撒鹽不可。

  一抹詭異的光芒自他眸中一閃而過,他認為應采荷說得過分了些。

  「小孩,小孩。」絕望的神情在應采綠臉上表露無遺。

  正因為她是二房所出,以至於從小到大受盡各種屈辱及白眼,所以她發過誓,絕不讓自個兒的小孩步上她的後塵;換句話說,她不容許自己成為第三者,更不准自己去招惹已經有小孩的男人。

  所以,應采荷的這番話,無疑是將她由天堂打落到地獄裡去。

  此時的應采綠,看起來真的好脆弱,這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

  夏之箏輕輕抽回被應采荷抓住的手臂,走到應采綠面前緩緩蹲下,「采綠,把手給我。」望著她失去光彩的臉蛋,他柔聲地對她說。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應采綠喃喃念道。

  「采綠。」

  「你說呀!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原本,她與他即將成為人人稱羨的一對愛侶,可如今呢?她所奢望的一切不僅被人輕易摧毀,而且傷害她的人,還是她痛恨的應采荷,這教她情何以堪呀!

  「采綠,先站起來好嗎?」夏之箏依舊輕聲細語,對於這樣子的結果,好似一點兒也不訝異。

  「之箏,你告訴我,應釆荷真的懷有你的孩子嗎?」她冷不防地抓住他的手,力量大到連手背上都隱約浮現青筋。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只要他答一個「不」字,那麼,這場被打斷的婚禮就可以繼續進行下去。

  夏之箏一點兒也不覺得疼,眸中還有一抹憐惜。

  應采綠看見了,但是她不要他的憐憫,她只求他的回答能讓她重新燃起希望。

  「之箏哥,你別理她,我爸還在家裡等你,快跟我走吧!」應采荷樂不可支地向前拉住他的手臂,想將他拖離應采綠身邊。

  然,就在這時候,夏之箏冷不防地轉首看向她——

  不知怎地,應采荷抓住他的手竟猶如有自我意識般主動鬆脫。

  之箏哥……

  奇怪,他臉上所掛的明明是她熟悉的笑容,而他的眼神也依舊溫柔到足以令人迷醉,甚至連散發出的氣息都不具任何侵略性,但為何她會……

  「采綠,你的情緒好像不太穩定,所以我想把我們的婚禮延後幾天,你說好嗎?」夏之箏扶她起身的同時,亦溫柔地道出這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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