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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陶陶    


  一提到玉珮,陸靜安和陸芙琳各自低頭喝了口水,杜晉芸還是覺得她們有事瞞她。

  "我方才和相公提到,我要將玉珮送人,他答應了。"她撒個小謊。

  陸靜安立刻叫道:"怎麼可能?震宇不可能答應的。"

  "為什麼不可能答應?"她追問。

  "因為這是--"

  "姑姑。"陸芙琳插嘴道,她搖一下頭,示意大嫂在這兒。

  "這是什麼?"杜晉芸又問。

  陸靜安對陸芙琳道:"沒關係,反正晉芸遲早會知道,就不曉得震宇幹嘛不許咱們提,現在更過分,竟然要送人--"

  "姑姑,大哥不會的。"

  "相公說這是我的,我可以隨意處置。"她在心中祈求上天原諒她說謊,可是她實在太想知道這玉珮到底有什麼秘密。

  "這玉珮怎麼會是你的。"陸靜安嗤之以鼻,"這可是咱們陸家的。"

  "姑姑!"

  "幹嘛這麼大聲?"

  "姑姑。"陸芙琳拚命搖頭。

  杜晉芸愕然,但她知道她不該驚訝的,她早就想過有這種可能性,相公對待這玉珮的態度,就好像這是他的所有物。

  她有些木然的說:"果然被我料中了。"

  "大嫂,你沒事吧?"陸芙琳關心的問,她的表情怪怪的。

  "我沒事。"杜晉芸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只是它怎麼會被我爹買去呢?"

  陸芙琳說道:"因為十年前戰亂剛起,到處一片混亂,或許是在匆忙中遺失了吧?反正它就是不見了,大哥追了它十年,直到三個月前才曉得被杜老爺買去了。"

  杖晉芸覺得全身一陣寒意竄上。"所以你們早就知道這玉珮在我身上。"

  "是啊!"陸靜安回答,"這可是陸家的傳家之寶,當然要拿回來。"

  "所以相公才娶我。"杜晉芸說道。

  "當然--"

  "姑姑--"陸芙琳大聲道,大嫂的臉色已經有點蒼白了,她還一直說個不停。

  "你怎麼回事?喊這麼大聲?"陸靜安斥責道。

  陸芙琳眼神膘向大嫂,暗示事情不對勁。

  "你怎麼回事?臉色這麼難看。"陸靜安訝異道,方纔還好好的不是嗎?

  杜晉芸搖頭,"沒有。"她小聲道,"只是有點不舒服,我想歇一下。"

  "你身體怎麼這麼虛弱?"陸靜安不悅地皺眉。

  陸芙琳握著大嫂的手,發現冷冷的,"大嫂,你還好吧?"

  "我很好。"杜晉芸牽扯嘴角,"我想休息一下。

  "哦!那我和姑姑先出去。"陸芙琳起身示意陸靜安先行離開。

  陸靜安一邊站起還一邊咕噥著對杜晉芸的不滿,一出房門,陸芙琳立刻憂心的蹙眉。

  "我最好還是去告訴大哥一聲,大嫂好像很傷心。"陸芙琳道。

  "有什麼好傷心的?"

  "我說過為了玉珮而娶大嫂對她是不公平的,結果你看大嫂一副難過的表情,真叫人不忍。"陸芙琳歎口氣。

  "哪有什麼不公平,反正她也該嫁人了,嫁來這兒有什麼不好?"

  "可是這畢竟不好。"陸芙琳搖頭。"這樣像是在利用人家。"

  "什麼利用?說得這麼難聽。"陸靜安搖頭,"她到底有什麼不滿,她還怪咱們。"

  "可是話不能這麼說。"陸芙琳輕歎口氣。

  "不然怎麼說?"她還是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反正杜晉芸也沒有什麼好不平的了。

  陸芙琳再次輕歎口氣,"姑姑,如果換作是你,你不會有絲毫的難過嗎?"

  陸靜安愣了一下,啞口無言。

  第七章

  她被騙了。

  杜晉芸呆坐在椅上,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地奪眶而出。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

  她嗚咽出聲,雙腿慢慢屈在椅上,她環著自己,臉蛋埋在膝間,痛哭失聲。

  在他眼中,她根本毫無價值,他是為了拿回玉珮才和她成親的,而且他甚至不肯和她見上一面再走,對他而言,娶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玉珮。

  她的心一陣絞痛,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了,她抽噎著拿下玉珮放在桌上,這根本不是她的,從來就不是,她覺得自己像個大傻瓜。

  她喘著氣,離開座位,走到書架前拿書,只有這個才是她的,抱著一疊書,淚水模糊她的視線,滴在她的書本上。她靠著書架,雙肩顫動,慢慢滑至地上,她要回家,她要回家,可是她站不起來。

  為什麼他不對她說實話,為什麼要瞞著她?杜晉芸揪著胸口,覺得好痛,她顫抖著深吸口氣,她好難受。

  陸震宇一進門就見她癱在地上,他急忙上前道:"你怎麼回事?怎麼又哭了?"陸芙琳只告訴他,杜晉芸不對勁,叫他過來看看,他不曉得出了什麼事。

  她的眼睛紅腫,不知道哭了多久,他拭去她的淚水,"怎麼又哭了?"

  "我要回家。"杜晉芸哽咽道,她揪著胸口。

  "這就是你家。"他皺眉。

  "不是……不是。"她滾落淚珠,"我要回家。"

  "你到底怎麼回事?"陸震宇覺得不對勁,她看起來傷心欲絕。

  他要拿開她的書本,抱起她,她卻死命緊摟著,"這是我的……"

  "晉芸,你到底怎麼回事?"他大聲道,他二話不說連人帶書抱起。

  "放開我。"她哭叫,"我要回家。"

  "晉芸。"他喝道,"這就是你家。"他抱她坐在椅上。

  她搖頭。"我要爹娘。"她啜泣。

  "你想家?"他抹去她的淚水,"別哭。"他拍拍她的背,卻瞥見桌上的玉珮,"你怎麼把玉珮拿下來?"他鎖著眉頭。

  "那是……你的,你騙我。"她哭道,"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他輕拍她的背,"別哭了。"

  "我……的胸口疼。"她打嗝,"好疼。"

  陸震宇緊張地要拉開她礙事的書,她卻緊抓著不放,"晉芸,放開。"他吼道。

  "這是我的,你不能命令我。"她哭泣。

  "該死!"他會被她氣死,他的右手探至她的胸口上,"哪兒疼?"他揉著她的心口。

  "你別碰我。"她叫,"我要回家。"

  "你告訴我哪兒疼,我就送你回去。"他敷衍道,他擔心她是不是什麼宿疾發作了。

  "我的心好疼。"她喘氣。

  "吸口氣。"他慌張道,手掌揉著她的心口,"好點沒?我去請大夫。"

  "我不要……看大夫。"她打嗝,淚水再次落下,"你為什麼騙我?"

  "我騙你什麼?"他不懂她在說什麼。

  "你……為了玉珮才娶我。"她差點又嚎啕大哭,可是她已哭得心力交瘁,只能啜泣。

  陸震宇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一定是姑姑說溜嘴了,他忍不住在心中咒罵一聲。

  "你為什麼要騙我?"杜晉芸打嗝。

  "我沒有騙你。"他歎口氣,"我本來就是為了玉珮才娶你。"

  杜晉芸顫顫地吸口氣,聽他說出口更傷人。"我要回家了,玉珮還給你。"

  她咬住下唇,只想離開他。

  "晉芸,我們成親了。"他提醒她。

  淚水滑下她的臉頰。"那不重要了,反正你只要玉珮,我們現在就可以協議離婚了。"

  "不行。"他怒道,他絕不允許。

  "為什麼不行?你可以娶其他女子。"她的心已快被扯裂了。

  "我已經娶了你,你就是我的妻子。"他吼道,左手扣緊她的腰,她不能離開。

  "可是我不想再當你的妻子了。"她哽咽,"你傷了我的心。"

  陸震宇生平第一次覺得無助,他不知道怎麼補救,"我……"

  "我要回家。"她重申。

  "不行。"他咆哮,煩躁得不知如何是好。

  "為什麼?"她抽泣。

  "因為……"他皺眉,他哪知道為什麼?他只曉得不能放她走,"因為……你可能懷了我的孩子了。"他親吻她的唇。

  杜晉芸楞住,懷孕?會嗎?他們兩人的骨肉。

  "不許再提仳離這件事,我不會允許的。"他又親一下她的嘴,抹掉她臉龐殘留的淚水。

  她搖頭。"不會的,不會這麼巧。"

  "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想懷我的孩子?"他皺眉。

  她沒有回答,只是抱著書本抽動肩膀。

  陸震宇生氣道:"你要生養我的孩子,聽見沒?"

  "我為什麼要?"她擦去淚水,不平道:"我把玉珮還你了,我們已經沒有瓜葛!"

  "我不想再聽到這種話。"他怒道,扣起她的下顎,"不許再提這話。"

  "你為什麼要騙我?"她悲傷道,"你根本不用娶我,我可以把玉珮還你的,你為什麼這麼做?"

  "不為什麼,只是我也該成家了。"他抱緊她,拍拍她的背,他不知道她對這件事會這麼在意。

  "所以我們的婚事是你安排的。"她問。

  他頷道:"是。"既然她都知道了,也沒必要再隱瞞下去。

  "我懂了。"她點頭,一定是他賄賂官府,才會有這樣的安排,"那你為什麼不見我?"

  "見你?"

  "上個月初五我來找過你,你在家不是嗎?"她止住淚水,試著緩和情緒。

  陸震宇皺緊眉頭,她怎麼會知道?一定是姑姑和陸芙琳透露的,老天!他實在該堵住她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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