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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頁 惜之 𨪜𨪜「當然，我也會捨不得你們啊！也許好多天夜裡，我都要蒙住棉被，躲在裡面偷偷哭泣，心裡回想著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𨪜𨪜「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們一起動動腦，說不定能想到好方法，讓你和親生媽媽都留在家裡面，我們全家人不分開。」 𨪜𨪜「我想過了，想很久很久都想不到解決辦法，不過，我認為我們很幸運，就算分離，我們會知道彼此都過得很好。放心！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 𨪜𨪜「以後……在學校見到你，我能喊你媽咪嗎？」致博可憐兮兮問。 𨪜𨪜「可以，不過要在沒人的地方喊。」育臻笑著摟摟兩顆小腦袋。「好了，快快睡，明天舅舅要帶你們去約會，媽咪要請你們幫忙，幫舅舅拐個舅媽進門，以後就會多個人疼你們。」 𨪜𨪜她在兩個人額頭印上親吻，一聲晚安送他們進入夢鄉。 𨪜𨪜她回到家時，已經十一點半，屋子裡黑漆漆，他……還沒回家…… 𨪜𨪜家？對他而言，有盼盼的地方才稱之為家吧！ 𨪜𨪜撥出他的手機號碼，又沒開，他們終是無緣見上最後一面，育臻在上面留言，告訴他孩子在她家。 𨪜𨪜回房，拿起行李，她把離婚證書連同戒指一起放在化妝台，從皮包裡面拿出隨身十幾年的銀鏈子，也端端正正擺上。 𨪜𨪜歸還舊物，這回，他們的緣分正式斷絕。 𨪜𨪜回首半年……你永遠無法預知，生命為你準備了什麼精彩絕倫。 𨪜𨪜沒想過再碰上他，她碰上了；沒想過愛情，愛情發生了；沒想過分離，分離就在眼前等候…… 𨪜𨪜下一場戲在哪裡？她但願自已能先拿到腳本，不要在舞台上，演得措手不及…… 𨪜𨪜病房裡面整整齊齊坐著三個大男人，三個人臉上都帶了傷，但以賀君臉上的最為嚴重，他們面色凝重地看著床上的女人，久久不發一語。 𨪜𨪜經過一星期的休養，盼盼的身體起色不少，她半坐在病床上，看著眼前的男人，眉頭深鎖。 𨪜𨪜「爾眾、爾書，我很抱歉，請你們不要為我……我會過意不去。」 𨪜𨪜「是他親口告訴我們，他會善待你一輩子，這就是你善待人的方式？」目光轉過，爾書狠狠蹬上賀君。 𨪜𨪜「我承認，我是個沒用的男人，我根本沒辦法照顧自己深愛的女人，讓她受盡委屈是我的錯。盼盼，你回去吧！為了你的未來，你應該回去爾眾身邊。」 𨪜𨪜「賀君，你現在是清醒的嗎？你有沒有喝酒？」盼盼問。 𨪜𨪜「我清醒著。」 𨪜𨪜走到她床邊，他的手撫上她額間散發，幾年來，他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清醒，因為，他將要失去心愛的女人。 𨪜𨪜「作了這個決定，你會不會後悔？」回握住丈夫的手，心在痛。 𨪜𨪜這些年，他們過的是怎麼樣的日子？不斷爭吵、哭鬧，貧窮在一旁虎視眈眈，她居然能一路走過來？ 𨪜𨪜「我沒有權利後悔。失去你我會下地獄，但我知道你將在天堂裡快樂，這樣就夠了。」 𨪜𨪜他不能不看開，他愛她，卻沒辦法為她堆砌幸福城堡，守候變成枷鎖，他再無法為她製造快樂，就讓別的男人接手愛她吧。 𨪜𨪜「如果我給你權利，你還要我在你身邊嗎？」 𨪜𨪜「你願意……你的意思是？要要要，我當然要留住你！對不起，這些年我昏昏沉沉，不知道你為生活自苦，更不曉得……我是該死的，但是你說肯留下……我們真的可以重頭來過嗎？」 𨪜𨪜那天她說要上街當妓女，他哭著爬到門外，雨將他全身淋透，他終於清醒，也終於明白他失去她的愛。可是她說……她要把權利交給他，這是真的嗎？ 𨪜𨪜他的感動寫在臉上，毫無掩飾的愛情自他眼裡傳到她心底。 𨪜𨪜盼盼截下他的話，轉頭對爾眾、爾書說：「我曾經很自私地想過要回到你們身邊，從此我再不用過辛苦日子。但是……知不知道，當年我為什麼堅持離開你們？」 𨪜𨪜「為什麼？」 𨪜𨪜「因為他愛我，你們卻不愛我。」 𨪜𨪜「你的話不公平。」爾眾反駁。 𨪜𨪜「別生氣，耐心聽我說完，你們疼我、寵我，卻不愛我，我是你們生命中出現的第一個女人，又是育幼院中的弱勢，你們自然而然地把我當成重心保護，可是……你們並不愛我，我是你們的親人、是你們的妹妹，卻不是愛人。」 𨪜𨪜「你怎麼可以這麼武斷我們對你的感覺？」爾書說話。 𨪜𨪜「記不記得你們賺錢供我上大學的事——那時，學校裡面有很多男人追我，我把每個學長追求我的事情都告訴你們，你們非但不生氣，還替我分析他們的性格和追求招數。如果愛我，你們應該會嫉妒和憤怒。」 𨪜𨪜「我們對你有很多包容。」 𨪜𨪜「包容到把妻子外送也無所謂？爾眾，雖然你口口聲聲要我幸福，可是真正的愛情不是這樣子。我不曉得你和你的新婚妻子感情如何，如果她現在也要求要和另一個男人雙宿雙飛，你也會用同樣的包容，給予祝福嗎？」 𨪜𨪜盼盼的話穿進他耳膜，想法還沒成形，心已經緊揪成團。 𨪜𨪜祝福……不！育臻的幸福由他掌握，不需要別的男人來給，這份包容他不給！ 𨪜𨪜「爾書，你要是說你愛我就更誇張了，如果當年我嫁的人是你，也許不到三天，你就會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愛我，你只是沒得到過，就單純認定得不到的是最好的，這是你的性格。想想你那群女朋友，哪個不是這樣子？得到前，追的半死；得到後，棄如敝屐。你的『包容』，只會給你不想要的女人。」 𨪜𨪜「我有這麼糟糕嗎？」 𨪜𨪜「你就是這麼糟糕，愛上你的人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慘！所以我要說，你們根本不愛我，只是把我當親妹妹一樣寵。」 𨪜𨪜「可是，他的生活已經一團糟，你怎能再跟他回去？」爾書指指賀君，就算愛上他的女人會很慘，至少沒有任何一個和他分手的女人，會站到路邊當流鶯。 𨪜𨪜「我們有很美麗的五年，那些年他讓我嘗到身為女人，最大的甜蜜，除了那五年外，我們還有一對子女，雖然他醉醉醒醒，但是我明白他心中有多少罪惡感……在你們面前，我一直是任性驕縱的，這回再讓我任性一次好嗎？我想留在他身邊。如果你們真想再寵我，請你們幫幫賀君，幫他重新在商場站起來。」 𨪜𨪜話至此，賀君再忍不住，抱起妻子，熱淚盈眶。 𨪜𨪜「走吧！」拍拍爾書肩膀，他們把空間留給這對不離夫妻。 𨪜𨪜走出病房，兄弟相視一眼，看來他們有很多事情必須在今夜想清楚——愛情、親情……和一大堆他們沒弄懂的感覺。 𨪜𨪜「大哥，有空把嫂子和致淵、致傅帶出來吧！我想他們也該認識認識我這個叔叔了。」 𨪜𨪜占天企業逐漸轉型，再不用靠掠奪生存，他們有自己的主公司，和大大小小的股份公司，他這個影子可以慢慢走出陽光下。 𨪜𨪜「他們是該認識你，你是不是也有個心愛的女人要讓我們認識？」 𨪜𨪜「嗯！」點點頭，對於愛情，第一次，爾書覺得自已是生手。 𨪜𨪜「好好睡一覺，明天到公司裡來。」爾眾拍拍弟弟，今夜他們都要好好睡上一覺。 𨪜𨪜想起妻子，帶上滿足笑容，爾眾迫切想回家抱育臻入眠。 𨪜𨪜不曉得，她還生氣不？大概不會吧！有致淵、致博在，她從不會在兒子面前發脾氣。 𨪜𨪜揮手兄弟，他打開關上的手機，看到上面留言。 𨪜𨪜她說再見，「再見」是什麼意思？她說謝謝他相陪一段，「相陪一段」又是什麼意思？ 𨪜𨪜而且該死的，她把孩子留在外婆家，卻要他自已去接回來，這又是什麼意思？ 𨪜𨪜她開始要用一種不負責任的態度對待他、對待致淵致博了？她開始要把自已的心從他身上拉開距離了？ 𨪜𨪜她的再見意味著，他們不再是一家人？ 𨪜𨪜她莫名、她奇妙，她根本是亂七八糟。他在這一頭拚命把他們的感情線理出清明，她卻在那一端把線弄亂，他以為自己將走出感情迷宮，她又在那頭築起另一座迷宮。 𨪜𨪜她嫌他不夠累嗎？他是個三十幾歲的老男人了，她怎會認定自己還會有精神精力，去猜測女人的光怪思想？ 𨪜𨪜就為了生氣，她要離開他、要否決起他們中間的一切？生氣有那麼嚴重嗎？他們甚至還沒坐下來好好談過。 𨪜𨪜生氣，他恨起女人詭譎情緒！要是他喜歡的是男人，大概事情會變得比較簡單。 𨪜𨪜兩道濃眉再次聚攏，焦灼在胸中燃燒，坐入汽車內，嘴兀自碎碎念個沒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