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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惜之    


  「你早就是我貨真價實的最愛了,從現在起——你必須為我敞開心胸、恣意地去享受人生,不要再縱容那些仇啊、怨的困擾你的心。"

  「它們早就困擾不了我了。」

  「真的?"

  「真的!我自問過——是不是當一個人心裡充滿愛的時候,就不再有空間容納恨?"愛在織昀心中悄然滋長、萌芽時,她原先裝了滿腔滿懷的恨就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好!決定了,往後我要在你心裡撒下更多更多愛的種子,時時勤耕耘、灌溉,讓它們密密麻麻生長、讓你失去恨的力量。"

  「你的話讓我想起一首歌。"

  「唱吧!我會仔細聆聽。"他鼓勵。

  每個人心裡一畝、一畝田,每個人心裡一個、一個夢……

  用它來種什麼、用它來種什麼,種桃、種李、種春風……

  她心不種桃李、不種春風,只種了一畦畦的愛情,當情花開盡,春天的腳步就悄悄來臨。

  她柔柔的聲音緩緩哼唱.他把她抱在腿上、環住她的腰,隨著旋律輕輕擺盪……幸福也在空氣間蕩漾……要是有魔杖,她要把時空定在這裡,讓自己永遠躺在他懷中,再不分離。

  「姐——你昨天有沒有被颱風嚇壞了?」突然織語的聲音和她的身影一起出現。

  忽地,她被定住般動彈不得。震驚到極點的織語像被只無形的手緊捏住脖子般,剩下的話全卡在喉間不能順暢說出,搗住嘴,淚如雨滴般一顆顆順頰滑下。隨後走進病房的羅獻庭和郭玫杏,看到這一幕也怔愣住了。

  半晌,織語再度開口,破碎的音節聲聲都帶著控訴。"你們怎麼可以背著我……"織語連連搖頭、節節後退。

  她揉揉眼睛,甩甩頭,拚命騙自己,是自己看錯了。」是我看錯了,他不是伯墉……我昨晚沒睡好……"她喃喃自語。

  但再睜開眼,擁住織昀姐的男人仍然是伯墉,求證般地,她走向前推開織昀,摸摸伯墉的臉、摸摸他的眉,直到確定是他後,她尖叫一聲。"不要這樣對我……"緊接著她便掉頭往外跑。

  「既然你們已經撞見了,我想沒什麼必要再隱瞞了……"

  伯墉對著羅獻庭和郭玫吉說道。

  「不!請你不要選擇在這個時候攤牌,請你去追回織語吧!這個時候也只有你可以安慰得了她。"郭玫杏放下身段苦苦哀求。

  「對!你該解釋的對象是織語、不是我們。"羅獻庭神色凝重地說道。

  「去吧!伯墉。"織昀推推他,眼底有著擔憂,不好的預感在她心中隱隱發酵。

  「我要是去了,你……"他有好多的不放心,彷彿這一走他們就要分隔兩地,再也聚不到一起。

  「我會好好的在這裡等你回來。"她承諾著。

  「好!我馬上回來,教授、師母請你們不要為難織昀。"說完後,他也隨著離開病房。

  「教授?師母?伯墉已經那麼急著撇清他和織語的關係了?」羅獻庭語重心長地說。

  靜默而詭譎的肅穆氣息在三人之間交互傳遞,誰都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尷尬卡在織昀喉間,許久,她才提起勇氣說:「我……我很抱歉,如果……"話在羅獻庭的長聲歎息中嘎然中止。

  「織昀,告訴我,我們應該怎樣對你,你才能放下仇恨?"

  羅獻庭語重心長地說道。

  「不——錯不在她、錯在我。"郭玫杏激動地走向前,握住她的手。

  「多年來我的存在帶給你好大好大的傷害,你會恨我是理所當然的,我保證會用我一輩子時間來彌補,但是,請你不要把帳算在織語身上好嗎?她還那麼小,不該為我犯下的錯負責任。何況,她就像是溫室裡的花朵,受不得一點點挫折的。從十四歲初見伯墉時,她就告訴我們,長大後她要嫁給伯墉,這五年來向來缺乏耐心、堅持度不高的她只有在這件事上發揮堅持,我沒辦法告訴你,她對伯墉的愛有幾分幾兩重,但我可以確定,沒有了伯墉,她會生不如死啊!」

  「織昀,搶走伯墉來對我們進行報復,是非常不智的作法,要知道,這世間最不能被勉強的就是愛情,今天他被你迷惑住,但總有一天他會清醒,會正視自己的感覺,到時候你要怎麼面對他?"羅獻庭苦口婆心地勸說,他要盡全力阻止這場可預見的悲劇。

  不是這樣子的,他們誤會了,愛上伯墉是情不自禁,不是銜憤報復,更沒有分毫勉強。他們的愛即使經過歲月流逝、世事更迭,也不移、不悔、不改變呀!"我們是彼此真心相愛的。"織昀說得好困難。

  「你確定伯墉是愛你,而不是同情?記不記得你是怎麼認識伯墉的,在大家眼裡你一直是個受盡委屈的女孩,而他是個見不得別人可憐的博愛主義者,你們碰在一起會把同情誤認為同情,是很有可能的。"這席話地下了重藥,但願她能幡然覺醒。

  「不!我並沒有笨到會把愛情和同情混淆。"她口裡雖這麼說,但不確定卻在心中逐漸擴大成形。

  伯墉說過——他有身為老大、喜歡照顧人的習性,他喜歡當肩膀……這些心靈交會的日子裡,她早明白,他是個有正義感、同情心豐沛的至情男子。

  「好!你要這麼說也行,但是這段愛情你們打算維持多久?伯墉的責任感非常重,對於自己的背信忘義他會時時銘記在心,何況他也愛了織語那麼多年,到時織語會分分秒秒橫阻在你們中間,戕害你們的感覺,你對這樣的愛情有幾分把握?"

  他的話句句敲進她的心底。不是嗎?他曾經為了責任把她推給仲墉。哪一天,他抵擋不住良心譴責時,會不會放棄他們的愛,回頭去履行諾言?但……問題是——她再也抽不了身了呀!她的人、她的心全填滿了他的憎、他的愛,強要剝離,他們何其殘忍。

  不!他們不能對她那麼過分!反抗之心油然升起……

  「織昀,你放了伯墉好不好?因為我實在很害怕,織語會受不住這個殘酷的事實。請你原諒我身為母親的自私。"她聲淚俱下地哀求著。

  「沒錯!你是好自私、好自私,為了成就你自己的愛情不惜殺死我母親的婚姻,現在你又為你女兒的幸福來掐死我的愛情了。我不明白老天爺為什麼那麼不公平,讓你這種人長命百歲,卻讓我母親早逝。"不能怪她,是他們聯手催生了她的恨,原本……她已經決定要放棄仇恨了呀!

  「這段日子裡玫杏姨的用心,你連一點點都沒有感受到?她為你做的你完全視若無睹?你的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會剛硬到這等程度。"

  他的說法不公平,她的所作所為她全都看進眼裡、也全都敞懷接受了,她剛強的心早在伯墉的疼惜中,一點一滴慢慢軟化了。

  可是他們要求她回饋的是——放棄生命中的最愛啊!從小她能擁有的東西就不多,憑什麼在上蒼奪走母親的愛後,他們又來強迫她放棄伯墉的愛?

  她別過臉,不再言語。

  「織昀——求求你收手,我不敢預料織語失去伯墉後會怎麼樣?」

  「當年我母親請你放手時,你答應了嗎?沒有——沒有!即使我媽割腕自殺,它也撼動不了你追求愛情的決心。我可不可以請教你,當你想起她手上那條水蛭般粗的刀痕時,你的良心有沒有蒙上過不安?全世界最沒有權利求我放手的人,就是你!"她咄咄逼人地質問著。

  「你非要把當年發生在我們老一輩身上的悲劇,再重新上演一遍?"羅獻庭忍不住大吼。

  「悲劇?你大概記錯了,當年發生在你們身上的應該是喜劇,就我印象所知,悲劇主角只有我和我母親。"

  「你簡直和你母親一個樣子,頑固得無可救藥。"

  「人都死了還要批評你,媽媽啊!這個男人到底值不值得你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愛?織昀氣得咬牙切齒,瞠目瞪向他。"我也氣過她,為什麼要那麼固執地為一個不值得等待的男人付出一生,可惜我還是遺傳了她的固執。羅先生、羅太太,天道循環、報應不爽,等了那麼久,終於輪到我主演喜劇、你女兒主演悲劇了,有什麼道理要我放棄這個大好機會呢?」她掛上面具,又變回那個被仇恨饅蝕心胸的女孩。

  「為什麼你要這麼執迷不悟?"

  「誰叫我有一個沉淪在情歌中無法自拔、罔顧道義責任的『執迷不悟'父親,我只能『女承父志',繼續執迷不悟了。」她反唇相譏。

  羅獻庭指著她,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時,門外兩聲輕叩,一位護士小姐急匆匆地走入,氣急敗壞地對羅獻庭說:「院長、院長夫人,不好了,織語小姐割腕自殺了。」

  「她、她人呢?」郭政杏嚇得踉蹌了幾步。

  「在手術室!賀醫師正在幫她做縫合,可是她的情緒非常不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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