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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葉小嵐 「如果我們結婚,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不就屬於你了嗎?」 「可是你不愛我!一旦對我熱情冷卻,你就會找別的女人。我所擁有的,不過是空洞的寧太太名字。」瑋玲悲傷地說,心情冷到靈魂裡,即使身上的被單也溫暖不了她。 「瑋玲,你知道你的問題是什麼嗎?」寧紀清澈深遂的眼幢閃著嚴肅光芒。「你想的太多,感覺的太少。在你應該享受我們之間的感覺時,你心裡只存在著佔有的意念。你老是想著失去的痛苦,不肯把心敞開感受得到的歡愉。你寧願犧牲此刻的歡樂,封閉住心靈,只為了未知的失去,這樣就比較安全嗎?為什麼你不把握這一刻?為什麼要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人生瞬息萬變,如果不懂得及時行樂,就只有呆板無趣的過一生,這樣的生命有什麼意義?」 他的話讓她無言以對,她的確是保護自己,她的確足害怕失去。她……天哪,心好亂,她承認寧紀的話有理,可是愛情本來就是這麼極端,一旦變了,佔有的慾望就會強烈起來,有時候愛到最後,不但將自己逼進痛苦之中,還逼得對方跟著窒息。 她害怕那一天的來臨,更害怕她的愛寧紀永遠無法回應。 「別想太多了。」瑋玲交織著惶惑、不安的淚眼,令寧紀感到不忍心。他溫柔地摟住她。「別擔心,一切交給我。只要安心做新娘就好。你累了,好好休息。我去公司轉一圈,聽完業務會報就回來陪你。」 他親了親她的臉頰,扶她在床上躺好,到浴室沖了一下涼,換上衣服便走了。 等到他的腳步聲離開,瑋玲便下床到浴室洗澡。 昨晚穿的銀灰色短背心,沾染了些嘔吐物。瑋玲到寧紀衣櫃找了件黑色襯衫套上,仍穿著自己的七分褲,在寧紀的客廳找到他順手放在沙發椅背的風衣,和丟在茶几上的女人皮包。 這些都是屬於她的,只除了身上這件寧紀的襯衫。 瑋玲炫然飲泣地環視了一遍公寓的擺設。昨晚她把自己最珍貴的一部分留在這裡,換來了一團混亂的心情。 她知道在無法理清心頭的混亂前,她不能留下來。她必須要想清楚,不能糊里糊塗地任由寧紀安排。未來該怎麼做,得由自己掌握,即使是她受到刻骨銘心的寧紀,也不能獨裁地為她決定。 她走出了寧紀的公寓,不知道是否也能走出他的陰影。 第七章 「你在這做什麼?」 寧縉背著灰色的登山袋,怒目而視坐在他公寓門口的男人。當他的眼光落到對方皺巴巴的西裝上時,心裡的怒氣消失了些。 向來著重打扮的兄長,怎會變成這樣子?活像個流浪漢!滿臉的鬍渣子,炯亮的眼睛不但無神還佈滿血絲,連一向盛氣凌人的氣勢都不曉得跑哪去了。眼前的男人就像個……為情所困四個字,怎麼想都和寧紀不對盤,被人拋棄也跟他不搭,但他那副沒精打采的模樣還真像哩! 「你到哪去了?」寧紀蹙著眉,扶著牆搖搖晃晃想站起來。坐麻了一夜的腿,因為血液不流通而無力可使,還是寧縉好心伸手扶了他一把,才能順利站起身。 寧縉沒立刻回答,拿出鑰匙打開門,讓兄長進來。 「瑋玲沒告訴你嗎?我一星期前去登山了。」 依寧縉的想法,八成是瑋玲告訴兄長他住的地方。上次和寧紀在瑋玲的公寓碰面時,面對兄長的「碎碎念」,勉為其難地給了電話號碼,條件是寧紀不能洩露給母親,他還沒準備好面對讓他離家出走的那場母子衝突。 「瑋玲沒告訴我。」寧紀眼光嚴肅地注視弟弟。「我打了兩天電話都找不到你的人,最後是叫徵信社調查的。瑋玲沒來找你?」 「瑋玲知道我出門去了,怎會來找我?」寧縉聽出了一些不對勁。「瑋玲怎麼了?」 連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血色自寧紀臉上消失,他扶著寧縉客廳的一張竹竿椅坐了下來,把臉埋在手上。 「她會到哪去?」 「瑋玲怎麼了?」寧縉他蹙起眉。 「她躲我,該死,她居然敢躲我!從那天後,我再也找不到她!她不在她的公寓,也不在PUB裡,每個地方我都找過了,就是找不到她!」 兄長沮喪的模樣,讓寧繕不忍落井下石責難他,何況他根本搞不清楚狀況。瑋玲為什麼要躲他? 「連PUB裹的人都不知道?」他納悶著,瑋玲向來很有責任感,不可能拋下一切一走了之。「她沒向公司請假嗎?都沒說要去哪裡?」 「沒有,什麼都沒有!」寧紀咬牙切齒地咒罵。「她以為一走了之就可以甩了我?別想,我不會放了她的;永還都不放她!」 他握緊拳頭,彷彿手心裡掌握的空氣是瑋玲,緊緊握住不肯放鬆。 「誰也別想把她搶走!」他朝著假想敵人揮拳,寧縉立刻搖手表態。 「我可沒有跟你搶她的意思,你找錯人了吧?」 「她一定有跟你說去哪了,只是你不肯告訴我!」寧紀突然怒氣騰騰地衝向弟弟,一把伶起他的外套,寧縉使力掙脫開。 「你瘋了呀!」他瞪著兄長。「我去登山,就算瑋玲想找我也找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瑋玲莫名其妙地失蹤,你又是這副尋找逃妻的棄夫模樣……」 「你胡說什麼?」寧紀破人這麼一形容,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軟倒在椅上。 「我哪有胡說?看看你那個樣子,哪還像精明幹練的群智集團主腦?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是在你門外洩了一夜的蚊子。」他瑟縮了一下,嘴上仍然逞強。「我找了瑋玲一星期了,完全沒有她的消息,我真的很擔心……」 寧縉實在無法把往日意氣飛揚、總是高高在上的兄長,跟眼前失魂落魄的男子聯想在一塊。這次寧紀是真的墜人愛河,才會一副快溺死的樣子。 覺得空氣有點煩悶,寧縉打開窗戶。窗外的天色陰沉,昏暗的有如黃昏時候,而實際上只是早晨。今天的雲層很厚,灰色的雲霧佔領天際,還下著毛毛兩。才十月,空氣裡的涼意已帶著初冬的味道。 「你吃過沒?我去泡咖啡。」他走向流理台,俐落地從櫃子裡取出放咖啡豆的罐子,磨粉後放進新式的義式咖啡調理壺煮,沒多久香郁的味道瀰漫全室。 趁著煮咖啡的時間,他取出鬆餅粉調水,為兩人煎了兩片鬆餅。這時候咖啡也煮好了,他將咖啡液注人兩個馬克杯,連帶將鬆餅端到茶几上,招呼寧紀一道享用。 「吃飽後我幫你想想瑋玲會去哪。不過,你究竟對瑋玲做了什麼車,讓她跑得不知去向?」 寧紀真的餓了,昨晚滴水都沒進,坐在弟弟的公寓前等待。不顧燙舌的咖啡液,強灌了一口苦澀的咖啡,大口吃著鬆餅。 「我不瞭解她。」寧紀的語氣是憤怒的。「我跟她求婚她卻跑掉,我從來沒遇過這種女人!」 「若薇不也是嗎?」寧縉嘴裡滿是食物,口齒不清道。 「你懂什麼?」寧紀惡狠狠地瞪他。「若薇的情況不同。」 「哦……」他拉長聲音,「那你跟瑋玲是什麼狀況?」 「我們……」寧紀欲言又止,機警地看了弟弟一眼,語氣保留道:「我要她跟我結婚,她卻躲我。阿縉,嫁給我有這麼可怕嗎?她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覬覦寧紀夫人這個寶座?為什麼她不肯要?」 「問題不在於她知不知道,在於既然有這麼多女人巴望當你老婆,為什麼你不隨便挑一個,而硬要塞給瑋玲呢?」寧縉目光銳利地看進兄長狼狽閃躲的眼中。 「我……我就是要她!難道你以為我隨便什麼女人都要嗎?」他惱羞成怒地吼道。 寧縉摸了摸鼻子,眼裡有著笑意。每當兄長像個壞脾氣的孩子不講道理時,就是他辭窮的時候。看來,他是愛慘瑋玲,卻嘴硬不肯承認。 「你有沒有到瑋玲她家裹找?」 「當然有。管理員說她那天早上十一點左右回去後沒多久,便拾著皮箱出門,沒再回到公寓。」 「等等,回去是什麼意思?她從哪裡回去?」寧縉咄咄逼視兄長,大有非查出真相不可的意味。 「她是從我公寓回去怎樣?」說漏了嘴的寧紀乾脆承認。「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又沒有強暴她,這是兩相情願下發生的事!」 這點寧縉倒信得過兄長。寧紀或許會耍些手段誘惑瑋玲,卻不至於強暴她。 「那……事後你有沒有說什麼?」他吞吞吐吐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