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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葉小嵐 「他是你的死對頭?」 「沒錯,我的近程目標只有兩個,一個是娶你為妻,接下來就是剷除他!」 殷燦眼中露出含帶殺機的凶光,閃閃耀動,看來令人不由畏怯。 「他和你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一副勢不兩立、恨之入骨的樣子?」 「這件事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說,就是劉邦項羽的霸業之爭!可惜,他既不是劉邦, 也不配當上項羽,只是一個中間人物,一個我不除不快的第三者勢力!」 「燦哥,我還是不懂。」 「全華百分之七十的股權分成兩大份,份是我們殷家,另一份是郭氏家族,其實郭 家才是我真正的對手,我一直想掌握全華所有的股權,慢慢把大部份的股份全都吸進來 ,但以目前的情勢,我刨不動郭家的根,擁有百分十七股權的溫師夷當然是獨一無二的 關鍵性籌碼!我只要拿到這些持股,就是全華最大的股東!到時候任我呼風喚雨,誰也 莫奈我何!」 聽到這裡,冰蕊已領會七分,接口說:「可是他不肯讓步,讓你有志難伸?」 「不錯,不只這樣,他還佔盡牆頭草的便宜,妄想有一天騎到我的頭上來!」 「你們明爭暗鬥很厲害?」 「檯面上,大家還是合夥人,不過各人心裡有數!你等著看吧,我會叫他乖乖把股 票捧到我面前來!」 何等自負的一個男人!他的自負令她激賞崇拜,也教她驚愕! 「燦哥!你們做事業都要用這種頭破血流的方式嗎?」 她望著她的未婚夫,明顯流露著憂慮。 殷燦朗聲笑道:「我殷燦做事,都是信手拈來,在成功之閒任意穿梭,還用得著老 婆來擔驚受怕嗎?寶貝,你什麼也不用管,只要全心全意享受生活就是了。現在覺得怎 麼樣? 有沒有好一點?」 「嗯,好多了。」 冰蕊沒說實話,她還是覺得全身都是雞皮疙瘩,卻勉強打起精神這樣說。 「那就好。這麼高興的日子,分一秒都不可以浪費。我們下去和客人同樂!」 殷燦把她抱起來,在她唇上重重一吻。 冰蕊露出笑容,補了妝,和他起下樓。 她十分戰兢志忑,深怕冉看見那只山魈可怖的身形和嘴臉。 可是,溫師夷就如同厄運的黑騎上,在她生命中最燦爛的時刻悄然降臨。他總是盯 著她,在她不經意又看見他的時候,讓她魂飛魄散、驚魂難定……###婚宴大廳一片 歌舞昇平,酒酣耳熱,在外圍和羅馬式庭園裡,卻是迥然的一種寧靜與幽雅。 戈承堅雙手斜插褲袋,滿腹火氣、無聊難耐地晃到庭園裡來。大部份的人都在大廳 裡,只有少數幾個人溜到庭園中享受寧謐的夜色與自然清新的空氣。不意中,他瞥見夏 竹坐在噴泉邊一座白色天使雕塑膝邊的石塊上。 橙色的燈火照著穿了雪白禮服的夏竹,透著紅暈的標緻容顏,沉靜的神態,叫戈承 堅不由看呆了眼。 他站在數步之外看著她,在她覺察之際,他機伶地恢復了神色,朝她走近去。 「原來你躲在這裡享清福,原來也有人和我一樣,不喜歡這種無聊透頂的宴會。」 他在她身邊的另一個石塊上坐下,嘴裡噴著酒味。 「你難得勉強自己,但是,你還是把蝶茵丟在裡面!」 她總是遠到機會就挖苦他。他也聞到她身上的酒氣。 「哼!有人說,這是一種愛的表現。有人很講究這一套。如果不是這樣,我早就走 了,甚至根本不來!」 他一副犧牲頗大厭煩之極的口吻,強烈流露著對蝶茵的不滿。 「所以我說很難得!」 她笑笑,也冷哼著,打了一個酒嗝。 他只好自嘲道:「至少喝到了一些好酒,算是不虛此行!」 「你這個人不是普通的自我中心,說得更實在一點就是自私。我已經對你說過不止 一次了。」 她睨他一眼,顯得不屑。 他大不以為然,揚聲反駁道:「這是觀念問題!人生本來就是一場SOLO,不是嗎? 只有獨唱和獨奏才能表現出完完全全的自在和瀟灑,別人算什麼?你為什麼得凡事都和 別人一起唱和?」 「你真是振振有詞!和蝶茵完全格格不人,你為什麼會找上她?她和你完全不適合 !」 「這種事很難理解,當初她讓我色授魂與。」 他漫不在乎地點起菸,也遞一支給她。 「當初?現在你後悔了?」 她讓他點燃了菸,仰臉把煙吐向空中。 「她要的不過是彼此看守、坐監,有時我坐監、她看守,有時候我看守、她坐監, 就是這種彼此消耗生命、壓迫生命的生活模式!」 說著,他望向燈火輝煌、樂聲流囀的大廳又說:「對裡面那一套,她可羨慕得很呢 !」 「你這樣說蝶茵不公平,她可不是為了受苦而跟你。」 夏竹毫無遮攔地說。酒氣滿身的她,腦子可還十分清醒。 他隱忍的滿腹怒火被她挑動了起來,大聲地發著牢騷道:「受苦?那是她自找的! 為什麼她不想我給她保留很多空間、很多自由?我從來沒有告訴她,我們得像螃蟹一樣 用草繩把彼此綁在同一個竹簍子裡面;她想爬上去,我就把她扯下來,我想爬上去,又 換成她把我扯下來!我說過了,我要的是SOLO,不是混聲大合唱!」 「很好,錯的是,你的SOLO人生觀並不能完全貫徹,你得上床;而你更不該找蝶茵 這樣的人上床!」 「不要提她行吧?道德重整專家!」 他說不過她,只好試著改變話題:「雖然你老是站在蝶茵那邊和我唱反調,我反而 覺得和你很相投,你有你真正的想法,對不對?」 他擺出一副知心的樣子向她試探。 「正好相反,我和蝶茵想的完全一樣,渴望一份穩定可靠的感情,渴望婚姻。」 「我不相信!你不過想幫蝶茵遊說我!你才不是和她一樣是那種想不開的人!」 他訕訕冷笑,極為頑固自負。 「我為什麼要遊說你?你最好相倍,我和蝶茵同樣羨慕著冰蕊,而且羨慕得緊!」 夏竹故意模仿適才戈承堅的語氣,挑動他。 果然他動氣了,大聲道:「那算什麼玩意兒?」 他以鄙夷的眼光望向大廳:「虛偽的形式!不過是金玉其表而已!」 一可是,它卻讓女人覺得幸福!」 夏竹徐徐說來,不慍不火卻充滿殺傷力。同時,她從腳邊摸出一瓶酒來,對嘴猛灌 。 「夏竹,你……」 戈承堅又氣又沮喪,既驚且怒。他恨她如此無情地打擊他男性的自尊,更驚異她竟 然是躲在這裡藉酒澆愁!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她灌夠了酒,快意地高吟。 「夏竹,你有心事?你不快樂?」 戈承堅拋開自己的感受,認真地問。他想到剛強冷竣的她也有情感起伏的一面。 「我有什麼不快樂?人生是一場SOLO,這樣才能真正瀟灑自在、盡其在我!」 她又笑又哭似地,語無倫次。 他像要看穿她似地,望著她不停地搖頭:「不對,你騙不了我,你的心裡有很強烈 的愛,像火一樣把你燒得又苦又痛,對不對?有沒有?你是不是很寂寞?」 「寂寞又怎樣?我不會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她大膽地告訴他,讓他感覺一股蹊蹺的放浪。 「誰是你不該愛的人?」 他心猿意馬,並大膽地試探。 「當然不是你!」 她哈哈大笑起來,又仰天灌酒。 他被她笑得窘迫起來,故意挺起胸來說:「別想捉弄我!總有一天我會搞明白你心 裡在想什麼,我會弄清楚的!」 話未說完,另一個聲音在他背後響起:「你會弄清楚什麼?」 戈承堅轉身一看,竟然是蝶茵!口氣一轉,強硬地反問:「原來是你,你怎麼捨得 跑出來?」 他看見她,彷彿覺得被掃了興,沒有快意而只有怨氣。 「這是什麼話?我在到處找你,你躲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蝶茵沉著一張臉,也不和夏竹招呼,瞪著戈承堅又問。 「你找我幹什麼?別人結婚,你的勁兒最大,起哄得最厲害,你還用得著找我?」 說到這裡,意猶未盡加一句:「我在這裡和夏竹研究她的心事,你會有興趣聽嗎? 我看你還是去裡面湊熱鬧比較對味!」 「小戈,你亂講什麼?對蝶茵客氣一點!」 夏竹終於出口制止,戈承堅愈是故意說:「我哪裡亂講了?剛剛你才告訴我,你不 會愛上個不該愛的人,這個我懂! 你們女人中意的,當然是像殷燦那種能夠擺場面、給女人個豪華隆重的婚禮,讓女 人錦衣玉食過日子的男人,我戈承堅算什麼?」 這一番話,戈承堅意在對蝶茵揶揄嘲諷,夏竹聽了卻如同被歪打正著了似地滿面通 紅起來。蝶茵沒有發現,氣忿地罵說:「戈承堅,你自己心裡有鬼,還好意思話中帶刺 地扁我、損我!你給我說清楚,剛剛講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