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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葉小嵐    


  石瑞剛知道自己的反應是激烈了一些,對女人他從來不曾如此的冷酷,如此的不留情面,一切只因為她剛好是韋大鵬的女兒,她本身並沒有罪,而且錯的人是他,是他叫人綁架她,是他讓她失去自由。

  「對不起!」他看著文件,忽然的說。

  韋秋純的身體一僵,然後拿下了蓋在臉上的草帽。一定是地聽錯了,石瑞剛會向她道歉?綁匪會向他的人質說對不起?

  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求證似地問道:「你剛剛說你對不起?」

  「我說了!」他還是看著他手上的文件。

  「你真的說了?」

  「不要小題大做!」

  「那你明明還有救嘛!〕

  「韋秋純!」他頭也沒抬的平鋪直述:「我們可以在這段日子和平相處,不要給對方麻煩,等我拿到代理權之後,說不定我會和律師商量,分出一些經營權給你父親。〕

  「為什麼?」她大惑不解。「我以為你恨他,你恨不得他的事業垮掉!」

  他抬起頭看地。「也許我想通了一些,也許我開始覺得即使你父親垮了,我又能得到什麼快樂?」

  她第一次露出了一個溫柔、迷人的笑容。「那你為什麼不放我回去,我可以把這件「綁票」的事一筆勾消,我保證我父親不會追究!」

  「如果他追究呢!」

  「我會說我是自願到你這裡來的!」她整張臉亮了起來,美得令人不敢逼視。

  石瑞剛看得有些著迷,他不會現在就放她回去,他甚至永遠都不想放她回去,但是他可以聽聽她的想法。

  「你為什麼要來我這裡?」

  「因為我們是情人!」她充滿想像力的說。

  「情人?」他隱隱的帶著笑意。

  「是啊!我留在這裡因為我們是情人,為了怕我父親不同意我們的事,所以我們先斬後奏,讓我爸爸不得不相信,到時候我可以說我們口角,因為個性不合而決定分開,我可以再寫—封信,至於代理權的事,可以說我是故佈疑陣,想讓他找不到我!〕

  「漏洞太多!」

  「我父親願意信我的!〕

  「那你的名譽呢?」他逗著她問:「你在這裡待了幾天,他們不會相信你和我什麼都沒做?〕

  「名譽不能和自由相比。」她很實際的說:「我不在乎別人怎麼想,我知道自己沒有和你怎麼樣就行了,而且我爸爸會相信我,只要我平安的回去,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你令人感動!」

  「那我可以走了?」她從毯子上起來,一副興高采烈準備要回家的樣子。

  他搖搖頭,聲音平靜。「你的故事很令人感動,但是我不會放你走!」

  她終於知道石瑞剛只是在耍她,只是在取笑她的感覺,她將太陽眼鏡和草帽朝他的臉上丟,但是被他閃了過去。「你這個黑心鬼,你這個該被刺去頭皮的混帳,我幾乎開始要同情你,開始要相信你和刑淑依的無辜!我不會再傻了!我希望你們被警方抓到,我希望孝凱將你們繩之於法!」

  「即使真的是如此,我們也不會有怨尤,我做我認為該做的!」他說,然後惡作劇的一笑。「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讓我們脫險,是你剛才給我的靈感,如果我們做了夫妻的話,你就不能告我綁架!」

  「除非天空下紅雨!」

  「你認為不可能嗎?」

  「即使你是全宇宙最後一個男人!」

  「不會這麼糟吧?」他咧嘴一笑。「有很多女人搶著要嫁我!」

  「那你就去娶她們!」

  「是你建議說我們要當情人!」

  「那是在我以為你還有救時。」她氣沖沖的對著他喊:「但是狗就是狗,牽到北京還是狗,永遠學不會新把戲!」不理會他的笑聲,她轉身朝屋內走,不管他有沒有跟上去,她現在只想離他遠遠的,而且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

  石瑞剛站了起來,拿起他那疊文件,這麼多年下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的快樂,生活這麼的充滿挑戰性,以前他只有工作,現在還有一個韋秋純。

  他真的不想放地走,即使是拿到了代理權。

  真的不想。

  走進客廳,刑淑依只看到石瑞剛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當天的報紙,她四下張望。

  「韋秋純呢?」

  「在廚房裡。」他好笑的說,掩不住臉上的笑意。「她無聊的想學怎麼烹飪,我怕她胡來,畢竟廚房裡危險的東西不少,我派了小伍和狗熊盯著她,免得她拿把菜刀殺出來,我剛才還進去看過她,發現她樂在其中,玩得很開心,她居然想把茄子削皮。」

  刑淑依很少看到石瑞剛這麼的輕鬆,只怕他一看過晚報後,他就輕鬆不起來了。

  「淑依!」看到她的臉色不對,他關切的問:「怎麼了?〕

  「你還沒有看到今天晚上的晚報吧?」見他搖頭,她接著往下說:「韋大鵬因為心臟病而住院,雖然只是佔了一點小小的篇幅,但是殺傷力夠大了!〕

  「他住院了?」石瑞剛心中五味雜陳。「報上有提到韋秋純嗎?〕

  「沒有。〕

  「韋大鵬有生命危險嗎?〕

  「報上沒有說。〕

  「不能讓韋秋純知道,報紙要收好。」他的聲音轉為冷冽,好心情真的消失了。「去查一下他住哪家醫院,我必須掌握他的病況,即使我恨他,也不希望他是因為我而死。〕

  「昨天寇孝凱又來過公司。〕

  「你昨天沒說?」

  「昨天晚上你陪著韋秋純看了一晚上的電影,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對錄影帶著了迷,你沒有離開沙發一步,和她一起看了好幾盒錄影帶。」刑淑依沒有嘲弄,只是指出一項事實。「我沒有機會說。〕

  他內疚的不敢看她。「寇孝凱來說了些什麼?〕

  「他懷疑我,而且問到你的去處,說他想來拜訪我們,他和韋大鵬有交情,他知道韋秋純被綁的事,我想他早晚會找上門。〕

  「他找不到我和韋秋純,我可以帶地到我們在西貢山上蓋的小木屋。〕

  「你早晚得放韋秋純回去!」

  「時候不到!」他依然固執。

  「寇孝凱說韋大鵬已經放棄爭取那個代理權。」

  「你相信?〕

  「我信!」刑淑依肯定地回答他質疑的神色。

  「我不信!」石瑞剛也肯定地反駁她。

  「為了他唯一的女兒,韋大鵬甚至會放棄他所有的財產。瑞剛!他已經住院了,韋秋純可以讓他產生求生的意志,讓她回到韋大鵬的身邊吧!不要鬧出人命,否則韋秋純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石瑞剛既矛盾又心中百般掙扎,一旦放韋秋純回去,他就永遠失去這個女孩了,現在代理權在他的心目中,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我去跟韋秋純說!」她準備朝廚房走。

  「淑依——」

  「瑞剛!這已經不是爭代理權的事,還關係到一個老人的生命,我不要當劊子手,我也不要韋秋純恨我一輩子,我們都知道失去親人的苦,不要讓韋秋純變得和我們一樣?〕這一次刑淑依相當的堅持。

  「你不怕——」

  「我不怕!」

  「我們可能會坐牢!」石瑞剛一個深呼吸。「韋秋純一定會把韋大鵬住院的事怪到我們的頭上。」

  「總比讓她失去她父親的好。」

  「好吧!你去叫她來。」

  「瑞剛!」刑淑依這時堅強、勇敢得令人折服。「我們一起同甘共苦,即使不知道未來等著我們的是什麼,我相信我們都會克服的!」

  「淑依!你總是令我吃驚。」他讚美她。

  「有些人就是要到情況危急時才會潛力無窮。」她打趣的回他道。

  而刑淑依還沒到廚房去,韋秋純就自己端了一盤東西出來。「我自己做的蝦球,自己炸的,當然材料不是我自己調配的,但製成品是我完成的,即使是韋大鵬的女兒,還是懂一點廚房的事!」

  石瑞剛和刑淑依錯愕起來,兩人都沒有出聲。

  「放心,我不會毒死你們,也沒有在蝦球裡放瀉藥!」她自我解嘲:「廚房裡有四隻眼睛在盯著我,我動不了手腳,如果你們還怕的話,我可以先吃一顆給你們看,證明一下。」

  石瑞剛會永遠記住韋秋純這一刻俏皮、溫馨又快樂的模樣,這一刻她沒有把自己當成人質,她一點都不恨他和刑淑依,他要記住這一刻。

  「韋秋純。」他躊躇了一下。「有一件事我要讓你知道。」

  「不會是你要放我走吧?」她明知不可能,故意拿出來當笑話:「還是你的良心真的沒被狗吃掉?」

  「你要鎮定!」

  「少製造緊張氣氛!」她看著刑淑依。「怎麼了?」

  刑淑依受不住她的詢問,別過頭,把難題拋給石瑞剛。

  「你爸爸住院了。」

  韋秋純手中的盤子一滑,蝦球滾了一地,昏了過去。

  不知道經過多久的時間,韋秋純只模模糊糊的記得自己手中的蝦球掉了一地,她昏倒前的最後一個意識是她父親住院,而石瑞剛扶住了她。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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