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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葉小嵐 噢,上帝,她吐氣如蘭,誘人欲醉。他真想再吻她一次。 他的嘴唇立即接收了大腦的意念,並付諸行動,貼向她的。 她欣然、期盼地迎上去。 原醫生被遺忘了。話筒從令方手中滑落。 ※※※ 「也許還是該行個電話回去。」珊珊嘀咕。「老爸和媽咪說不定正在著急和擔心。 」 碧芸從她的劇本稿上抬起頭。 「你不是要給他們製造機會和時間,好救他們明瞭他們是多麼天造地設,多麼心心 相印的一對嗎?才幾個小時,對這兩個遲鈍的人,哪裡夠?去看你的電視,累了就上床 睡覺,別吵我,我正寫得熱鬧呢。」 「我沒叫你,我是自言自語。」 「到客廳自言自語去。」 「還有小咪呢。」 碧芸翻翻眼珠。「小咪怎樣?」 「她只相信我,和除了我以外的人一起,尤其是大人,她會害怕的。」 「那兩個大人比小孩還不開竅。再說,你給了她我的電話號碼了,不是嗎?」 「是啊,可是……」 「她要是害怕,會打電話來的。」 「萬一她不會打電話?萬一她找不到電話呢?萬一……」 碧芸歎一口氣,放下筆。 「你想家了,是不是?」 珊珊抿抿嘴。「那裡不是我的家。」 還嘴硬。碧芸看著她。 她看著牆壁。「原醫生說不定還是有打電話給他們。或者他們猜也猜到我在你這了 ,都不打來問問。」 小鬼,總算說出真心事了。 「他們知道或猜到你在這都好,既知你和我一起,有什麼好問的?你平安,他們也 就不必擔心了。是你自個兒出走,人家可沒趕你。」 她低下了頭。 「老要別人找你,這套玩多了,會惹人煩,討人厭的。」 她揚起下巴。「我留的信上叫他們不要找我的。」 「那他們不打電話,不吭不問不找,不正順了你的意?有啥好抱怨?」 頭又低垂下來。 「要知道,老爸、媽咪,是你叫的,硬給人戴上的帽子。別說他們還沒收養你,就 算收養了,畢竟不是你的親生父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也不可以沒事製造麻煩,你這 麼冰雪聰明,不需要我說太多,自己好好想想。」 頭垂得更低了。 「我找朋友發佈新聞,說為了培養氣氛,要演「崔文姬」將會重逢的女兒的女孩, 已人前人後的喚起媽咪,這是為安曼解圍,你知道嗎?」 她點點仍低低垂著的頭。 「你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猛叫她媽咪,她是公眾人物丫。她是可以很帥氣的說不在乎 傳言,可是藝人最重視的就是形象,形象破毀,整個演藝事業也完了。安曼會不懂這個 道理嗎?但是她一個字也不曾為此責怪你,在醫院時,她急得差點要撞破門進去找你。 你一通電話打到攝影棚,她戲也不拍了,擔心得雙手發抖,車都沒法開。」 珊珊雙肩聳動,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掉。 碧芸歎口氣,走過去,擁住她。 「令方也是個奇男子。你不曉得前世修了什麼福,遇上這兩個大好人。不過呢,不 是你的話,他們倆也成就不了這份奇緣。說起來,也算你的奇功一件。」 「嘖,又不是我有特異功能,怎麼叫奇功?」 「嘿,挑起我的語病來了。這個功是送給你的,是看在你給了我靈感的份上,不然 你何功之有?」 「啊,你有了靈感,便可寫出膾炙人口的劇本,聲名大噪,鈔票滾滾而來,這可算 是大功一件哪!是我賺來的。促成老爸和媽咪的姻緣呢,這功嘛,是我不小心撿到的。 」 「嗐?不小心撿到的?」 「然而我又極力為他們製造機會,所以又是一件大功,怎說是你送我?」 碧芸太笑。「安曼說得沒錯,你的天花亂墜瞎掰功,確實令人刮目相看。我得趁你 奪我飯碗之前,好好努力賺些養老金,免得有朝一日,教你這後浪推得水都沒得喝。」 「安心啦,芸姨。我還要靠你的神來之筆寫出精采好故事,才有好戲可演,才有出 人頭地之日,我怎會搶你飯碗?未來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呢。」 「喲,算了吧!」碧芸駭叫。「你別認娘認列我這來了。」 「嘖,我打個比方而已,不必嚇得面無人色嘛,太傷人自尊了。」 「你去打電話吧,別和你老爸、媽咪斷了聯繫,我喜歡你,可是你的掰功真教人吃 不消。」 她是給珊珊個台階下。女孩明明捨不得她的「老爸」、「媽咪」,捨不得那個不是 她的家的家。才離開幾個小時,心心唸唸的。 碧芸同時明瞭,珊珊儘管對小咪很好,像待自己的小妹妹,但小咪已為令方、安曼 合法領養,她卻仍「妾身未明」,多少有些缺乏安全感。出走,無非想探試「老爸」、 「媽咪」 的反應,看他們是否關心她,在乎她。 她坐回去寫了不到一會兒,珊珊又回來書房門口。 「怎麼了?」 「電話打不通,一直占線。」 「等一下再打嘛,也許他們正在和別人說話。」 「也許他們在打電話四處找我。」 「你叫他們別找,他們還找,真不聽話。」 「芸姨!」 碧芸笑了笑,再次放下筆。「好啦,好啦,我看不把你這心事弄分明,你不會讓我 清靜的了。」 她和珊珊一同到客廳,再試撥給安曼,聽到的仍然是占線的嘟嘟聲。 半個小時後,碧芸也覺得奇怪了。 她打給原山年,聽到的是答錄機。打去醫院,他在開刀房。 「咦,這個原山年,真的沒有通知他們啊?」她喃喃。 原醫生一張娃娃臉,加上他在醫院那份熱心仗義,令碧芸對他印象深刻,便大方電 話邀約,他也大方答應,且絲毫不掩驚喜之情,分明對她也有好感,使她芳心不禁大喜 。 但她不是真的不讓他打電話給安曼,否則不會告訴他電話號碼嘛,唉,又一個愣小 於。 安曼的電話始終撥不通。珊珊坐立不安。 「我送你回去好了。」碧芸說。 女孩馬上跳起來,一馬當先跑出大門。 ※※※ 到了那,只見安曼的房子一片漆黑。 「他們一定出去找我了。」珊珊懊悔地說。 「兩個人的車子都在。」碧芸說:「應該在家。」 她用行動電話再撥給安曼。還是不通。 「八成睡了。我看你今晚就在我那過夜,明天再回來吧。」 「睡了電話也不該不通呀。」 「安曼至少會想到你有可能去找我。」不愧為好友,碧芸一猜就著。「她連通電話 都沒打來問,和令方兩個人都沒出去,定是知道你沒事,安心的睡了。」 「或者生我的氣,煩了,不管我了。」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不過沒有必要說了增加她的不安。碧芸暗忖。 「知錯就好。」碧芸只說。「回去以後,你別再自言自語,或胡思亂想。早點睡, 明天早起,回來負荊請罪。」 「我哪裡睡得著?」 才怪。碧芸車還沒開到家,她已經倒在椅背上夢周公了。 孩子就是孩子。不過說真的,自她出現,給安曼帶來的所有變化波折,比碧芸平空 想像的故事還要精采,她可以預見「她是我媽媽」將再創空前高潮。 但不知安曼遊說令方,進行得如何? 如果令方肯出演她劇本中下半部的男主角,那真叫異軍突起。說起來,這個點子源 自於當她看著他和安曼在醫院互相逼婚時。 她才是睡不著的人呢。把迷迷糊糊的珊珊連扛帶拉弄上床後,碧芸到書房坐下,振 筆如飛,寫到天亮才因為力竭而不得不休息。 她甜甜入夢鄉之際,安曼和令方好夢才醒。 但那不是夢。 安曼睜眼先看到一副赤裸的男人胸膛,她退開,接著發現被子底下的自己一絲不掛 。 她倒抽一口氣,耳邊,令方卻發出喊聲。 「哎呀!」 她瞪他。「你慘叫個什麼勁?」 「我被強暴了!」. 「喝,惡人先告狀!」 他咧嘴笑。「不,這叫先下手為強。」 她緊緊抓住被子遮到下巴。「這……怎麼會……」 「發乎情,順乎自然。」他柔聲說。 他伸手輕撥她肩上的秀髮,將它們掠向肩後,注視她的雙眸柔情無限。 她的尷尬、難為情,不知不覺消失。 「我很幸運。」他輕輕低語。「沒想到我竟是你第一個男人。」 一陣愕然之後,憤怒湧上,取代了嬌羞。 「什麼意思?」她摔開他的手。「你以為我人盡可夫嗎?只因為我草草率率、隨隨 便便和你衍了婚禮?」 「不,小曼,我只是……」 她剛地拉著薄被裹著身體跳下床,看到他的昂然男性之軀,血液湧上臉龐,再著到 床單士她「失身」的血跡,臉色一下子變白。 「小曼……」 她衝進浴室,砰地反鎖門。 本來她只是有點不知所措。昨晚發生的事,誰也不能怪。正如他所說,是順乎自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