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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葉小嵐    


  按鈴吧!再按一次鈴,她一定開門。鍾岳,按啊!不要猶豫……

  門外的鍾岳心裡百般掙扎,他為什麼會以為薛靖雯一定會敞開大門的歡迎他進去?她是恨他的,這不是很明顯的嗎?不管是話語、眼神、行為,她都表示得明白,他為什麼還來碰釘子?!

  微微的轉個身,已經打算要放棄了,但是他又有些不甘心,手舉起又放下數回,終於……

  他還是按了門鈴。

  門立刻被打開,雖然薛靖雯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但至少她把門開了,沒拒他於門外。

  「你還想怎樣?!」她武裝自己的冷聲,刻意裝出很受不了的神態。

  「我不想得肺炎。」

  「那你就不該去淋雨。」

  「我只是……」他苦笑。「寂寞的時間有時並不好打發,我一個人在街上走著、遊蕩著、看著,我不是不知道在下雨,只是沒有撐傘的慾望,愈走愈停不下腳步,好像一停下來,寂寞就會趕上了我……」

  這番話打動了她,也給了借口,她退開了些,準備讓他進來。

  「妳的地毯……」他客氣的說道,有些猶豫。

  「如果你怕弄濕地毯,那就不要進來。」

  他聳聳肩,走了進來,在白色的長毛地毯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腳印。

  「我去拿衣服給你換,你最好洗個熱水澡。」她用漠不關心的語氣說道。

  「妳這裡有……男人的衣服?」他的語氣多少帶著一些質詢,一些不滿的味道。其實男人的心眼並不比女人大到哪裡,不光是只有女人會亂吃醋、疑神疑鬼,男人也會,只要是人……都會。

  她沒有馬上用話炮轟他,只是走到客房裡,拿出她以前的衣服,一些她早該丟,卻又優柔寡斷留下來的衣服。走回客廳,她將衣服扔向他。

  「這……」他看了下,覺得似曾相識,非常的眼熟。

  「你的!」

  「妳還留著?!」他訝異不已。

  「可以當抹布擦桌子。」

  「靖雯……」他有些動容。不管她說得再怎麼刺,不管她的表情再怎麼兇惡,她對他一定仍然有情,否則她幹嘛留他的一些舊衣服?看來不能忘情的人不是只有他一人,整件事仍然大有可為……

  「現物歸原主,也省得佔我地方,要丟掉又得跑一趟。」她嘲弄道。

  「靖雯,妳仍然……仍然還是有些愛我的,是不是?」明知自己不該在她的地盤上問,但他管不了自己的舌頭。

  「鍾岳,別癡人說夢,你當我薛靖雯還在癡癡的等你回來找我嗎?」她犀利、尖銳的聲音譏諷道。

  「但是——」

  「每段過去總會留下一些包袱、一些要丟又無處丟的東西,留著你說依然有愛,沒留你又會說我沒有風度,人很難做的,是不是?!」本來薛靖雯就是一個口才銳利的女人,這會兒更發揮得淋漓盡致。

  鍾岳黯然了,一臉落落寡歡的表情。是不是他想太多、想得太美了?男人……有時也會被感覺騙了。

  「你最好快點去洗澡。」她嘴上不說,心裡還真怕他會得肺炎。

  「算了……」他一笑,放下手上原本屬於他的衣服。「我想再去走走。」

  「鍾岳——」

  「這時候很適合雨中散步的。」

  「你……」

  鍾岳畢竟沒有留下來,留下來又如何?!再聽一些更尖酸、更無情的話?薛靖雯不會在瞬間軟化,他和她更不可能馬上重拾舊情,何必徒增感傷呢?即使是屋外的雨,都比薛靖雯溫柔。

  薛靖雯雙手環胸,僵立在當場。這不是她料到的結果,他居然走了?!這不正合她的意?!

  是嗎?是這樣的嗎?

  將暖氣又開大了些,她突然間好冷、好冷,不知道是因為氣候的轉變,還是她的心境……

  她無法確定。

  ※   ※   ※

  一盒家庭裝PIZZA吃到只剩一、兩片,為了怕給其它人「可乘之機」,陶子傑很體貼的每天去接安琪下班;除了接她下班,總還會買些她愛吃的,有時是炸雞、有時是PIZZA、有時是黑森林的巧克力蛋榚,這些他以前視為「垃圾食物」的東西,現在他已經照單全收。

  屏幕上正在播以前的老片子「金枝玉葉」,當演到飾演公主的柯德莉夏萍和演記者的格力哥利柏必須分手時,安琪的眼眶也紅了,公主明明厭惡透了皇室的生活,但是她有責任要盡,所以不得不和所愛的人分開。

  一想到這裡,安琪的心情變得好沉重,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失去記憶以前的家世、背景為何,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身份……

  陶子傑看著安琪的臉由充滿笑意變成了一臉的擔憂,他若有所思的一笑。

  「妳有沒有可能是什麼公主?」他用一種詼諧的語氣問她。

  「香港沒有公主。」她瞄他一眼的說。

  「說不定妳是什麼大企業家的獨生女。」

  「也可能我爸爸是工人,家裡有一大堆的兄弟姐妹。」

  「或者是姨太太的私生女?」

  「某個人的老婆?」

  這個臆測就令陶子傑不太舒服。「不會吧?!妳太年輕了,年輕到不可能是某個人的太太。」

  「未婚妻呢?」

  「還是太年輕!」

  「但有可能的,是不是?」安琪忽然之間胃口全失,那些已經吃到肚子裡的東西教她覺得好反胃,她什麼都有可能。

  「安琪,妳可能一輩子都恢復不了記憶,也有可能下一秒就恢復記憶,不管妳是什麼人,我們之間的……友誼是不會變的,不管妳是大企業家的獨生女,還是姨太太的私生女,都不會變。」他誠懇的說。

  「我只怕自己不是自由身。」

  「不會的,我打賭妳不超過二十歲。」

  「天底下沒什麼不可能的事。」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不過這畢竟不會像電影的情節,他相信安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不會有什麼令人驚駭的家世或曲折離奇的身世,不管怎樣,他都會保住這一份的情誼。

  「子傑,如果我恢復了記憶,必須離開這裡,你會……傷心、難過嗎?」

  「當然會。」

  「你不會覺得少掉一個麻煩?」

  「安琪,妳不是麻煩。」

  「但我的存在或多或少的打擾到你的生活。像你為了我,幾乎都沒有自己的私生活,我好像成了你的包袱、你的責任,你連陪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她一半是在道歉,一半是在試探。

  「我有很多女性的朋友,但講到會吃醋、會大發雷霆的沒有;而且我覺得和妳在一起的時光很有趣,妳不是包袱,也不是我的責任。」他不要她有任何心理負擔的說,他是真的享受這些時光。

  「你喜歡我?!」

  「誰會不喜歡妳?」他含混地答。

  「如果我一輩子恢復不了記憶,你會照顧我一輩子?為了我一輩子不娶?」她正色的問。

  「可能……或者妳可以嫁給我。」他順水推舟的說:「我們頂多差個十一、二歲的,也不是多可怕的年齡距離,可以湊在一塊的。」

  「嫁給你……」她想著這個可能。

  「很可怕嗎?」

  「我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她還沒有恢復記憶之前,她不能擅作任何決定。

  「安琪,其實妳沒有什麼好去想、好去煩的,就讓一切順其自然,該怎麼發生就讓它怎麼發生;也有可能妳有要好的男朋友或是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同伴,我們現在預測什麼都不准的。」他切換著電視頻道,希望找些大爆笑的節目來沖淡眼前的氣氛。

  「我……現在有些怕改變,我已經安於眼前的生活。」她一個輕歎。

  「妳原來的生活說不定更好。」

  「會嗎?」

  「從妳那雙白嫩嫩、沒有做過家事的手看來,妳的命運應該不錯,妳怎麼看都不像是來自貧苦家庭,小媳婦型的女孩。」他的眼光不會錯。

  「我有可能是富家千金?!」

  「很大的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我一定會好好的酬謝你。」她開出期票。「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安琪,我不需要妳金錢的報答,這不是我照顧妳的目的。」他澄清。

  「我知道,你給我的不是金錢能衡量的,雖然我還不起你照顧、關心的這份情,但我至少可以給你一些金錢上的酬謝。你不缺錢,但沒有人嫌錢多的吧?!」她俏皮地笑,她絕不是在侮辱他。

  「那也得妳是一個富家女!」

  「即使不是,我也會想辦法賺錢給你。」

  「我真感動。」

  「不管未來如何,我真希望能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她有感而發。

  安琪的話觸動了陶子傑一些靈感,回憶是看不到的,只能用想、用感覺的,他自己公司裡有攝影師,為什麼不留下一些美好的畫面呢?

  「安琪,妳想不想拍照?」

  「拍照?!」

  「現在不是很流行個人的寫真集嗎?我們可以去拍一些照片留存,那麼不管未來如何,總是一個紀念、一個記憶,妳說是不是?!而且我相信鍾岳的功力,他絕對能拍出好照片。」他愈說愈覺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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