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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葉小嵐 宗舜仰天長歎神情頹廢,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年似的。 「但是你對她念念不忘,你捨不得。既然這樣,就不要放棄。你們分手的原因嚴重 到無法挽回嗎?」 「根本不知道什麼原因!真荒謬,她說她不想再﹃奉陪﹄下去,不需要任何理由! 嘿!她居然說跟我的交往叫」」﹃奉陪﹄。」 「她常常這樣反反覆覆?」 「沒有,從來沒有,她向來都溫柔而善解人意,那一天卻是變成另外一個樣子,簡 直是判若兩人!」 「那就對了,那是有原因的,以我本身對女人心理的瞭解,這種做法是違反常理、 最不自然的。你要去追究,不要冤冤枉枉就宣告放棄!」 「既然是有她的理由,就不必去勉強了,教她自由自在不是很好?」 「你錯了,我的工管大師,說真的,對談戀愛,對女人的心理,你還修不到學分! 」石瑩笑了,笑得真是花容淒慘、日月無光:「你們男人懂得退讓,我們女人更懂得犧 牲!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的分手對你是痛苦的,對她呢?你肯定對她是快樂的嗎?你肯 定她希望和你分手嗎?如果分手對她也是痛苦的,你還會恨她嗎?還願意放棄嗎?」 石瑩一席話,震驚了宗舜,他的臉色發青緊抿住嘴不發一言,實際上也可以說整個 人傻了。 「當然,我只是強做解人,事實上對你和她的事一無所知。我只是以我自己的感受 去剖析感情。從昨晚的情況看來,你對她的感情很深很深,她對你的付出,我相信也應 該和你對她的付出是相同的。宗舜,我說了這麼多,是為了什麼?我為什麼要管你們這 麼多事情,是因為我……」說到這裡,石瑩的眼眶紅了,略帶哽咽地忍下了悲傷,才再 接著說:「宗舜,你知道我一直那麼愛你……我也知道感情無法強求,所以才這樣關心 你、管你的事,替你煩惱,希望你過得快樂,如意……」 那是一種掏心掏肝的傾訴,使得宗舜的碩大身軀發出微微的顫抖,這般情愫有若千 斤的壓力,卻又不知如何去化解。好在石瑩很快打破了沉默的尷尬,問他:「你可以告 訴我她是誰嗎?」 宗舜思索了一下,回答說:「其實你看過她。如果有緣,總有一天你們會見面的。 」 宗舜有所保留,石瑩不再多問,但是她肯定,那個女人必然不是李姝嫻。 果然,宗舜接著告訴她:「她很突然就在我的生命中出現了,看見她,我告訴自己 ,她就是我想要的,我所愛的那個人。愛情,過去對我來講是﹃本來無一物﹄,﹃何處 惹塵埃﹄,它根本是不存在的。自從見了她,我整個人充滿了對愛情的渴望,滿滿的, 隨時都能感覺它在我身上流竄,像我的血一樣。只要我一拋下工作,我就想到她……」 「那麼,不要放棄她,去把真相弄清楚。」 「謝謝你點醒了我。因為我那可悲的自尊心,因為受傷害而引發的滿腔怨氣,把我 的理智蒙蔽了。」 「那就好。我得回家換件衣服,早上還有一個展銷會要去採訪呢!」石瑩說完,擺 擺手走了。 此時宗舜只有一個念頭:立即找到花晨!他要見她,他要問她,他要告訴她,他要 擁有她……但是他也瞭解,這樣莽撞地去找她,以花晨的個性並不能夠挽回什麼,這近 一個月的疏離,使他對情況更無法猜測及掌握。 思來想去,只有找劉彥秀,這是唯一的線索。 他匆匆離開飯店,驅車直奔市郊大學。 *** 彥秀接到陶宗舜的電話,就像看見外星人降落在眼前那樣驚訝。 「陶先生,你怎麼會找到我的?」 關於花晨和他分手的事,彥秀早已知道了,但怎麼也想不到陶宗舜會打電話來找她 。 「很對不起打擾你休息的時間,都這麼晚了。我是從貴校問到你府上的電話號碼, 請不要見怪。」 聽宗舜一再彬彬有禮地致歉,彥秀只覺得他真是一個十分令人欣賞的男人,那股不 做作斯文中還有著一種令人如沐春風的瀟灑,實在令所有女性難以抗拒他的魅力。花晨 不能和他在一起,真是冤枉又可惜。 「別客氣啦,找我有什麼指教?」 「實在是情不得已。上個月花晨突然提出分手,你是不是知道其中的理由?」宗舜 心急,直截了當地問。 「陶先生,我本來想告訴你,她另結新歡了,讓你們斷得乾淨痛快,別婆婆媽媽拖 泥帶水、藕斷絲連的。但是我就是看不慣你們莫名其妙地就被拆散。這段日子花晨的心 在滴血,你知道嗎?她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沒事兒一般,但逃不過我的法眼,她就是那種 人,唉,怎麼說呢……現在你又找上我,這件事從頭到尾根本毫無道理!你們本來好好 過著王子公主的日子,天造地設的一對……」 「請告訴我,誰反對我和花晨來往?」 「花晨她爸,還有誰!」 「是什麼理由?」 「她也不願對我明講。這是什麼年頭了,還有這種封建落伍思想,什麼父命難違? 簡直莫名其妙!」 「花晨最近怎樣?」 「當然是一副人生乏味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啦。她這人很死心眼的,為了孝順她爸 ,她可以咬著牙把一切拋掉。她還說,為了當她爸的乖女兒,她可以不要當雍花晨,不 要當她自己。這是她大小姐鼎鼎有名的所謂﹃相對思考﹄,其宗旨就是要設身處地,為 別人著想嘛。在她看來,孝順要比戀愛重要,她當然要身體力行啦。」 「我會找到她,把事情弄清楚的。」 「那就祝你好運啦!她每天早上都在學校旁聽,你最好去學校找她,好好把話說清 楚。」 「謝謝你,我一定會的。」 *** 第二天中午,宗舜早早就離開辦公室到學校門口等候。直等到下午三點,還不見花 晨蹤影,只好悵然離開。 一天,又一天,如此苦苦等候,第四天中午終於等到伊人,看見花晨抱著書獨自走 了出來。 宗舜沉住氣,遠遠地看著她,她瘦了,一件蓬鬆的白毛衣掛在身上,鐵灰色的長裙 子,發上一枝白色髮夾,在颯颯西風中獨行的她看來是那樣落落寡歡而秀弱堪憐。想當 初乍見伊人,在閃光燈閃動下的她是如何的風華絕代、艷光四射,如今她猶如一枝弱不 經風的小白花,獨自在寒風中搖曳、擺盪。 宗舜再也忍不住那陣陣劇烈的心痛,毫不猶豫地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她,緊緊不放 。 花晨先是吃驚,繼而抗拒,她慌亂地把他推開,快步走開想要擺脫他。 宗舜兩步就追上,再度把她抱住,苦苦地說:「花晨,不要跑。我都來了,你怎麼 能跑掉?」 花晨仍是推開他,慍怒而冰冷地說一句:「我不認識你,請你不要讓人看笑話。」 宗舜不理她說什麼,只自顧說:「只要給我十分鐘,讓我把事情弄清楚!求求你! 」 花晨心知逃不過,只有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他走。他的車子停在路邊的梅樹下,才生 進車內,花晨立即問:「要弄清楚什麼?」 「不要把我當仇人!花晨,只為了你父親反對,你就和我反目成仇了嗎?」宗舜激 動地反問。 花晨心中掠過一陣疑竇,表面上故作平靜,只說:「我沒把你當仇人,我不認識你 。」 「一句不認識,過去的就可以一筆勾消?」 「有什麼過去?」冷冷說完一句,花晨轉臉目光如箭地盯著他,絕情地說:「放次 風箏?散散步?這就是過去?即使我能記得,也只是這些。這些算什麼?一份快餐都比 這個還來得內容豐富些!」 「你是說,這只是一場所謂的速食愛情?」宗舜反而平復下來,平靜地說:「你氣 不倒我的。花晨,心平氣和地告訴我吧,令尊大人為什麼反對我?」 花晨實在想不出宗舜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為了好聚好散,也不想再繼續演戲,何 況,宗舜和她一樣,也是無辜的。 「既然知道我父親反對,再問為什麼也是多餘的。」 為了父親的顏面,她只有把上一代的恩怨全盤保留。 「令尊也是企業界知名的人士,他反對一件事,應該有正當而充足的理由,你為什 麼不告訴我?」 「陶宗舜,你認為我有必要把我們父女之間的事都告訴你嗎?」 「你可以不告訴我,我去請教他。」 「不必了。你是見過世面的人,至少懂得進退有據的道理吧。你只要弄清楚,我和 我父親絕對是同一條心的,就不會再為它浪費精神了。」 聽到這裡,再想起彥秀所言,宗舜不禁怨氣橫生,他提高了嗓門,咄咄地向她質問 :「你只要做你父親的女兒,不要做雍花晨!你只要為你父親設想,沒有自己的立場! 是的,和令尊比起來,我是微不足道的,我沒有資格和他比高低。但是,花晨,這種想 法儘管沒有錯,卻是多麼迂腐!難道你一輩子都只做個乖女兒,而不扮演其他角色,不 做別人的妻子、母親、媳婦……?這可能嗎?這種觀念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